在江湖上,有幾個門派是碰不得的,或因為勢力強大,或因為得罪不起。
杏禾穀在這當今武林絕對算得上是得罪不起。人哪有不生病的,在江湖上受傷尤多,得罪了杏禾穀有可能丟了一個活命的機會。哪有人敢冒這個險。大夫這個職業從古到今都是如此。
但隨著遭受打擊和同門背離,杏禾穀的實力也大不如前。但有兩樣是杏禾穀的王牌,一是醫術,二是奇藥。
杏禾穀。
殷明石從密室中走出來,看到有個人在外面站著。
「晚笙,你在這裡幹什麼?」
被喚作晚笙的年輕男子身著青色長衫,溫文爾雅,向殷明石行禮,道:「師伯,華城主請您赴宴,就是請貼。」
「不去。」殷明石不接,乾脆的回答。
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晚笙沉聲道:「難憫峰和涑山派的人今天到了雲城,華城主已經見過他們了。而且很快紫石派、玉瓊派也會到。」
「他們來幹什麼?」殷明石低語。
「師伯,您應該知道他們為何而來?」
「無妨。」
「我杏禾穀一向少與其他門派來往,這次他們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而能驚動這些門派的事情,無非是......」
晚笙停下,沒有往下繼續說。
殷明石皺眉:」既如此,想必白朮果結果之事泄露出去了。」雖是問句,但語氣肯定。殷明石十分疑惑。這件事他們瞞的很嚴密,怎麼會泄露出去。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晚笙也思忖著,沉默不語,這件事確實有蹊蹺。
晚笙面露擔憂,問道:「師伯那我們該怎麼辦?萬一多派因此搶奪白朮果,我們能應對得了嗎?」
殷明石慢慢冷靜下來,思索著,說道:「既然這個秘密已經泄露出去,我們已經瞞不住了。華允平想是受了其他派所託,設宴邀請各派,如此看來,我不得不去一趟了。」
他又語氣一轉,對晚笙說:「不過你也不必過於擔心,我杏禾穀的東西又豈是他們想要就要的!」殷明石有這個自信。
晚笙點點頭。
「你先下去吧。」
「是,師伯,你早些休息。」
殷明石打開門看著,漸漸落下的雨,細細的像條線。下雨了,不知道會不會起風。
在一個大殿,燈火通明,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恣意倚靠在台階上的座位上,衣飾華麗,頭髮半百,十分傲氣。
座下立著一個黑衣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十分恭敬的樣子。
黑衣男子道:「師父,難憫峰和涑山派已經到雲城了,紫石派和瓊玉派很快就到。」
中年男人點點頭。
「這次徒兒一定會為您把白朮果拿回來。」
「你辦事,我向來放心。只是這一次事關重大,不容有失!」
「徒兒明白。」年輕男子恭敬的回答。
「衝著白朮果來的人很多,你要多加小心,其他的我不再多說,只是有一點你要注意,有一個人,你需要格外小心。」中年男子面容嚴肅。
「不知師父說的是誰?」男子小心翼翼的問。
「境天的少主。」中年男人頓了頓,嘴唇有點顫抖,似乎在猶豫什麼,三個字飄出,「霍流凡。」
「師父是忌憚境天的勢力嗎?」
中年男人搖頭,沉聲道:「不止如此。霍流凡城府頗深,做事向來果決。你不是他的對手。」
說這句話時,他面具後的臉神色是很複雜的。
「算了,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了,退下吧!」中年男人似乎不想再提這個問題,隨意揮手讓男子下去。
「是。」年輕男子低頭,臉上的不服一閃而過。
大殿的門再次緊緊閉上,只剩下中年男人一人在這偌大的殿上,渾濁的眼中有濃濃的渴望,有期待。渴望是對生的渴望,而期待什麼呢?他也說不清。或許,呵,他又想多了。
第二日,天亮了。
可那個昏迷中的女子還沒有醒,黃溪苦惱著,怎麼安排這個女子。肯定不能將她丟在這荒荒廟中,帶她走又有些難度。
思索片刻,黃溪靈機一動。對霍流凡說:「你看,我們不能把這個姑娘留在這裡,我騎馬技術不好,帶不了她,不如你帶上她吧!」
霍流凡拒絕道:「我也騎馬,怎麼帶她。」
「你可以抱著她嘛!你力氣大,馬騎得也比我好。」
霍流凡面色一僵,果斷道:「不要!」
黃溪擋在他面前,不讓他離開。
霍流凡問:「怎麼,你要用強嗎?」
黃溪嘿嘿笑了,小聲地說:「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嘛!」
霍流凡知道黃溪是非管不可了。可他也不喜歡和陌生人,尤其還是個女人,有過多接觸。
於是他對黃溪說:「好吧,我幫帶她走。」
黃溪狐疑,霍流凡改變主意了?
半個時辰後。
一男一女騎馬在密林中疾馳,風帶起他們的衣衫和頭髮。
黃溪彆扭的看了看,心裡略有一點點的鬱悶,原來他還帶來了暗衛。為什麼不告訴她,是不夠信任嗎?這麼久,她居然沒有發現!她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他的氣。
不知道是黃溪的怨念太強大了,亦或是霍流凡太過敏銳,總之,發現了旁邊姑娘的不對勁。
放慢速度,不經意般的問:「你怎麼了,沒休息好嗎?」
黃溪搖搖頭。
霍流凡幽幽道:「你心情不好全寫在臉上了。」
黃溪撇撇嘴,聲音低低的:「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為什麼一路上我都沒有發現那些暗衛。我沒生氣,我在思考。」
他有感覺她沒有說實話,但也不想逼問,只得解釋。
「他們離我們很遠,並不是近距離跟著,有事我才會召他們出現。你沒發現也很正常。有時候我還會忘了他們的存在。」
黃溪被逗笑了,臉上的不快一掃而空。笑著說:「原來是這樣啊。」黃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實這種事情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霍流凡也淡淡的笑了,看到她不生氣,那他就放心了。
過了正午,他們總算是到了雲城。
看著雲城的城門,進進出出,形形色色的人。
黃溪說:「這雲城看起來還不小呢!嗯,還挺氣派的。」
霍流凡指了一個方向。
杏禾穀並不在雲城內,而是在雲城的東側。黃溪根本不認識路,跟著霍流凡再次來到了城東。
當下,黃溪恍然大悟說:「原來杏禾穀真的是在一個谷里呀!」
霍流凡忍俊不禁:「你以為呢!」
黃溪認真的回答:「我以為,只是一個名字,沒想到......」
霍流凡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你什麼意思,話中有話?快招了吧!」黃溪指著他挑眉道。
「沒有,你理解錯了。我們進去吧。」
「那你笑什麼!你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就這樣直接進去嗎?怎麼都沒有人通報?你等等我!」
「你不是餓了麼,還不走快點。」霍流凡嘴角含笑。
「喂!我問你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
兩個人牽著馬,男子含笑在前身如松竹,女子憤憤的跟在後面,嘴中念念有詞。
兩個隱匿在角落的人半是驚訝,半是好奇。
「老丁,剛才是咱們少主過去了嗎?」
「你這老頭,自家少主都不認得了。」
「我怎麼不認得!就是,就是有點不正常,原來少主還挺愛笑的嘛。」
「唉,那女娃娃和少主的關係不一般呢!」
「對,走,咱們去告訴主上!」
黃溪想發現,霍流凡有時候挺讓人著急的。調皮!
突然前面她看到前面站著一個青衫男子,儒雅的像個書生。
到了近前青衫男子微微頷首,笑道:「二位,恭候多時了。」
黃溪回禮,客氣道:「不知,你是?」
「黃姑娘,在下晚笙,家師元憶是殷谷主的師弟。」
「你認識我?」黃溪驚訝。
「當然,二位跟我來吧。」晚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霍流凡似乎與他認識,顯得很平靜,黃溪只好圧寸疑惑跟著進去了。
當晚笙完成陣法移動,三人面前頓時豁然開朗。
大片大片的花田,各色各樣,千姿百態。尤其是一種藍色的花,一尺多高,細莖小葉,長在外圍一簇簇的,開得極美。
一般女子看到這美麗的花,必然情不自禁的去摸,而黃溪並沒有,只是驚嘆的看著。
晚笙心中微動,並對黃溪說:「這花有毒,黃姑娘切記不要動。」
黃溪點頭。曾聽殷明石說過,越美的東西越是有毒,她想這句話在這裡更能體現。
過了花田,穿過形形色色的藥園,才來到一片房屋。
晚笙道:「我已為二位備下午膳,你們先用,我去告訴師伯。」
「有勞。」霍流凡道。
說罷轉身走了。
黃溪突然說:「你對人家還挺客氣的,難得呀。」
霍流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剛想說話,黃溪悠悠的轉身,自言自語的說:「午膳呢,還真是餓了。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