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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
當柳三刀急匆匆地趕到正堂時,陸一凡已經離開了正堂而進入到陸淏謙夫婦的臥房之中,此刻在臥房內陸一凡正神色凝重地端坐在陸淏謙的書案後,而在書案前還跪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柳三刀並不陌生,她正是西皇城沈家的女兒,沈月兒。也是那個被殷喜一見鍾情的女子。
「關門!」陸一凡見到柳三刀進來低聲吩咐一句,而後他便再度將目光直直地投向了跪在書案前的沈月兒,語氣冷淡地說道,「你站起來吧!」
「那陸宗主能放過外邊那些無辜的百姓了嗎?」沈月兒此刻已是哭得梨花帶雨,顯然她此番前來是想替外邊那些守靈的人求情的。
對於沈月兒的請求,陸一凡並沒有明確地回答她,只是頗為冷淡地再度說了一句:「先站起來!」
沈月兒似乎不敢再忤逆陸一凡的意思,只能乖乖地站起身來,而當她餘光看到站在門口的柳三刀之時,還下意識地微微欠了欠身,算是施禮了。
柳三刀見到這一幕不由地眉頭一皺,繼而他默默地將房門關上,而後邁步向前疑惑地問道:「她這是……」
「你先聽她說!」不等柳三刀把話說完,陸一凡卻是頗為疲憊地衝著沈月兒揮了揮手,似乎是在示意她可以張口了。
沈月兒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繼而她緩緩轉過身來,對著一頭霧水的柳三刀緩緩張口道:「我知道是誰出賣了陸家!」
「嘶!」沈月兒此話一出,柳三刀當即便是一驚,繼而一抹嗜血的殺意夾雜著一絲興奮之色便是瞬間湧上臉龐,「快告訴我,是誰?」
「是……龐城主……」
「龐賀?」一聽到龐賀的名字,柳三刀便是下意識地扭頭朝著屋外看了一眼,因為此刻龐賀正跪在院中為陸家人守靈。而他攥著長刀的右手也不禁再度握緊了幾分,骨節錯動之間不由地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脆響。
「大概是在兩個多月前,我和大哥在集市上曾親眼看到一批身穿皇宗宗袍的人進入西皇侯府,而當時龐城主的心腹馬權還親自從侯府外迎接他們……」沈月兒一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一邊低聲訴說道,不過她似乎很害怕,因為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身體一直在不住地顫抖著。
柳三刀靜靜地聆聽著沈月兒的訴說,他生怕遺漏了什麼似的,眉頭始終緊緊地皺著,仔仔細細地銘記著沈月兒所說的每一個字。
「之後不久,西南十四城的其他城主便紛紛趕到了西皇城,他們一起進入西皇侯府之內足足待了好幾天,至於他們在府中做些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沈月兒輕聲回憶道,「不過後來他們離開的時候,龐城主帶人一直送到西皇城外,當時他們並沒有刻意避諱什麼,因此城中的百姓大都知道這件事!」
「你是說西南十四城都和皇宗接觸過?」柳三刀頗為詫異地凝聲反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們都來過!」沈月兒小聲解釋道,「在他們走後的第二天,陸家就出事了……」沈月兒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一凡的反應,不過陸一凡的神色依舊如之前一般目無表情,「再之後聽說西皇山上的魂宗就被皇宗的人給連夜偷襲了,不過好像並沒有鬧出什麼大亂子,只是西皇山被他們給大肆打砸了一番,還放了幾把火。後來當魂宗弟子們追殺出來的時候,皇宗的人已經跑的沒影了……」
這件事陸一凡和柳三刀已經從留守在西皇山的魂宗弟子那聽說了,因此再聽到沈月兒說起此事的時候,並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
「那你又如何肯定是龐賀出賣了陸家的住處?」柳三刀步步緊逼地問道。
「因為那天我哥親眼見到城軍的統領龐虎,曾帶著十幾個打扮怪異的人氣勢洶洶地朝著南城而來,而也是在當天陸家人慘遭殺害,而下手的人正是跟隨龐虎一起而來的那十幾個打扮怪異的人……」當沈月兒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緊張,她竟是掩面痛哭起來,哭得甚是悲慘。
「龐虎!」柳三刀咬牙切齒地低聲重複道。
「聽清楚了?」
一直到沈月兒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陸一凡這才稍稍轉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向柳三刀。
「聽清了!」柳三刀看著陸一凡那平靜的有些嚇人的表情,重重地點了點。說罷他還緩緩地將自己手中的長刀舉到胸前,一雙虎目冷冷地盯著手中的長刀,面色猙獰地說道,「一凡放心,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恩!」陸一凡似乎很疲憊,對於柳三刀的話他只是若有似無地點了一下頭,而後便是再也沒了下文。
「陸宗主,我……」
「你放心!」不等沈月兒張口,陸一凡便是幽幽地張口說道,「絕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就算有,只怕他們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那外邊的那些百姓呢?」沈月兒用一雙淚眼朦朧的大眼睛緊張地盯著陸一凡,似乎是在害怕陸一凡會食言。
「柳兄,出去讓那些百姓都回去吧!」陸一凡淡淡地說道,「把龐賀和龐虎帶進來見我!」
「是!」柳三刀痛快地答應一聲便欲要轉身出去。
「等一下,先把沈姑娘帶到殷喜那去,這兩天讓他保護沈姑娘!」陸一凡突然張口道,說罷他還緩緩站起身來,繼而頗為恭敬地衝著沈月兒鞠了一躬,「沈姑娘,陸某代家父家母以及陸家枉死之人,在這裡向你致謝了,然後你有任何困難都儘管到西皇山找我,即便我不在其他人也會盡力幫你解決的!」
「陸宗主不必客氣,小女子也只是說出事實而已!」沈月兒見到陸一凡竟然向自己鞠躬,於是趕忙欠身回禮。而後在陸一凡的會意之下,沈月兒再度將纏繞在脖子上的黑紗蒙在臉上,之後再度衝著陸一凡點了點頭,這才在柳三刀的陪同下離開了臥房。
「爹、娘,看孩兒今日先替你們殺了出賣你們的人,然後再殺了黃軒和黃鶴這對畜生兄弟!」
房間內,陸一凡手中緊緊地攥著柳情鴛留給他的那顆平安珠,一字一句地低聲說道,而當他喊出『爹娘』這兩個字眼時,兩行久違的輕淚也再度順著他的眼角流淌下來。
柳三刀帶著沈月兒走出房間的時候,龐賀還一個勁地朝著沈月兒的臉龐看去,似乎是想看清沈月兒的身份,只不過在柳三刀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腳之後,龐賀也嚇得不敢再造次,只能乖乖地繼續低頭跪在院中。
沈月兒和殷喜這對苦命鴛鴦久別重逢的喜悅暫且不提,單說被帶到房間內的龐賀和龐虎二人,當他們一踏入房中看到端坐在書案後用一抹難以名狀的目光直視著他們的陸一凡時,心底便是已經升起了一絲不妙的念頭。
此刻,紀原、謝雲等人都已經被叫到房間內,劉猛先是為龐虎卸去刀甲,然後讓他和龐賀一起跪在陸一凡面前。此刻黎明將至,天際東方已經能看到一絲魚肚白,陸一凡就這樣直直地審視著龐賀和龐虎二人,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才陡然站起身來,緩緩地邁步朝著他們二人走去,而見到陸一凡迎面走來,龐賀和龐虎二人紛紛不由地吞咽了一口吐沫,而楚鼎和劉猛也已經從背後按住了他們二人的肩頭,令他們根本就動彈不得。
龐賀和龐虎二人仰著頭愣愣地望著陸一凡,一向油嘴滑舌的龐虎還想藉此說些好話,可還不等他露出諂媚的笑容,陸一凡卻是突然揚起手來,伴隨著『啪啪』兩聲脆響,龐賀和龐虎二人竟是一人挨了一記狠狠的耳光。
「陸宗主,這……」龐賀一臉委屈地望著陸一凡,嘴角還不住地向外嘩嘩淌血,「這是怎麼了?」
「啪!啪!」
沒有任何解釋和回答,陸一凡反手又是兩記響亮的耳光。直打的龐賀和龐虎二人一陣發蒙。就這樣,陸一凡在沒有任何言語的情況下,當著魂宗眾人的面,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著龐賀和龐虎二人,不一會兒的功夫二人的臉頰已是被打的腫了一大圈,龐虎的嘴鼻都被打歪了,而龐賀更是被打的眼睛都腫的睜不開。二人不斷地在口中支支吾吾地哀嚎求饒,可陸一凡卻是置若罔聞一般一下接一下地狠狠地抽打在二人的臉上。抽打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陸一凡方才停住了手,而此刻龐賀和龐虎二人已經滿臉血腫,早已是面目前非,嘴巴難以合上,口鼻之中不斷地向外冒著鮮血,喉嚨里咕嚕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一凡,到底怎麼了?」唐若汐看著滿手鮮血的陸一凡,不禁開口詢問道,「剛剛你讓外邊的百姓都回去了,可是因為他們?」
「自己說!」陸一凡冷喝道,「誰要是說錯一句,就給我剁下他們一根手指!」
「是!」柳三刀痛快地答應一聲,而後便一把先將龐虎的右手給從袖口中硬生生地拽了出來五指張開按在了地上,而斬月刀的刀尖也『嘭』地一聲猛地扎在了龐虎右手的五指中間,鋒利無比的刀刃緊貼著他的拇指,「狗東西,你先說!」
「我……」龐虎拼命的掙扎著欲要脫身,可背後身強力壯的楚鼎死死地按著他,龐虎再怎麼掙扎也只是徒勞,他眯起已經腫的變成一條縫的眼睛驚恐地盯著刀刃,口中帶著哭腔地哀嚎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麼啊……」
不等龐虎把話說完,陸一凡的眼神便是猛然一狠,而柳三刀則是更加乾脆,二話不說便將長刀猛地往下一壓,伴隨著『咔嚓』一聲脆響,龐虎右手的拇指就這樣被他一刀給硬生生地連根切斷,霎時間血流如注,而龐虎的口中更是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尖叫,他拼了老命想要收回右手,可此刻他的手腕處已經被柳三刀牢牢地踩在腳下,他就算是拼盡了吃奶的力氣也難以動彈半分。
柳三刀切下一根手指之後便將刀鋒一轉,繼而將刀刃再度貼上了他右手的食指,語氣陰冷地說道:「你當老子跟你說笑是吧?老子現在就多送你四根,讓你這狗東西長長記性!」
「別……別別……」
「咔嚓!」
「啊!」
這回柳三刀長刀一落竟是一連將龐賀右手所剩下的四根手指一起切斷,五根森白的骨頭茬子就這樣****裸地暴露在一團血肉模糊之中,再看龐虎此刻已經疼的滿臉血淚,口中也由最初的尖叫變成了沙啞低沉的哀嚎,劇痛令龐虎一個勁地用自己的腦袋猛撞地面,企圖緩解疼痛,可即便他將腦袋撞破,五指連心之痛還是令他難以忘卻半分。
「現在換左手!」柳三刀一腳將龐虎的右手踢開,繼而在一陣掙扎之中再度將他的左手死死地踩在腳下,長刀和剛才一樣直插在他的五指之間,「老子再問你一次,說不說?」
「我說……說……」龐虎實在被柳三刀的心狠手辣給嚇壞了,他沒命的搖晃著腦袋,連哭帶嚎地說道,「陸宗主你儘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來你是聽不懂『自己說』這三個字的意思!」柳三刀獰笑著低吼了一句,而後還不等龐賀驚恐地抬起頭來,左手的一陣鑽心劇痛便是陡然沖入他的腦海,令龐虎險些被疼昏過去。再看他的左手,一根手指已然被柳三刀給剁了下來。
「啊……混賬王八蛋……」龐虎的恐懼在劇痛的催化下徹底變成了憤怒,他連哭帶罵地怒吼道,「陸一凡,你他媽就是個雜種,活該你家人死絕了,你他媽心狠手辣活該被皇宗滅門……」
聽著龐虎的喝罵,陸一凡額頭上瞬間便是青筋暴起,他直接走上前去一腳狠狠地踩在了龐虎的斷指處,伴隨著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陸一凡竟是用腳將龐虎的左手手骨給硬生生地碾碎了。而龐虎則是在接連不斷的鑽心劇痛之中把陸一凡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個遍,什麼髒話惡話都被他罵了出來,之前的市井地痞之狀一覽無餘。
「我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還怎麼罵!」陸一凡咬牙切齒地說道,說罷他便順勢走到站在一旁的江逸身邊,抽出別在江逸腰間的短刀。而後不由分說地直接將鋒利無比的刀尖直直地戳進了龐虎的嘴裡,伴隨著一陣唇齒與金屬相碰的刺耳聲音,龐虎的一嘴牙齒和舌頭硬是被陸一凡給瞬間攪成了粉碎,一股股夾雜著碎肉和牙齒碎屑的膿血不斷地順著龐虎的口鼻向外冒著,這種撕心裂肺劇痛令龐虎生不如死。
而陸一凡的這一動作也令房間內的其他人一陣咂舌,以至於武妹和紀沂兒甚至都已經轉過頭去不敢再看,三女之中唯有唐若汐還算鎮定,只不過她也始終黛眉緊蹙,一副難以言明的複雜神情。
若非把人逼急了,誰又能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呢?
「比起我那被活活燒死的爹娘,你已經舒服很多了!」陸一凡猛地湊到龐虎耳畔一字一句地冷喝道,「別以為你帶皇宗之人來這裡的事情沒人知道!記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隨著陸一凡的話,龐虎的眼睛也瞬間瞪得奇大,而後他拼命掙扎著欲要轉頭向一旁已經被嚇傻的龐賀求救,可陸一凡卻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見他左手猛地抓住龐虎的天靈蓋,繼而右手緊握著短刀猛地朝著龐虎的嘴裡一捅,隨著一聲頭骨碎裂的脆響,鋒利堅硬的刀尖竟是直接從龐虎的後腦勺探了出來,再看龐虎整個人在劇烈地顫抖了幾下之後,便是徹底失去了動靜,陸一凡直接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而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龐虎此刻早已被嚇得渾身顫抖如篩子,而當陸一凡猛地轉過頭來用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時,龐賀的身子明顯地僵硬了一下。他看著陸一凡緩緩地將沾滿了紅白之物的短刀從龐虎的腦袋裡抽出來,雙腿之間儘是忍不住地穿過一陣熱流,繼而褲襠便是濕了一大片。
龐賀一個大男人,竟是被嚇尿了。
「龐虎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混蛋,龐城主你不一樣!」陸一凡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家眷老小如今都在外邊跪著,他們今天都將因為你而死!」
「我說……陸宗主,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龐賀都不需要陸一凡親自逼問,便是主動張口說道,「陸大人隱居城中的事是我告訴黃鶴的,可我也是百般無奈啊……陸宗主應該知道黃鶴有多狠,我若是不肯說只怕一家老小都會不得好死……」
「所以你就選擇讓我爹娘不得好死!」陸一凡此刻牙齒都恨不能咬碎了,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當時西南十四城的城主都在場……」龐賀戰戰兢兢地拼命解釋道,「是他們畏懼黃鶴,所以才一起逼我說的……陸宗主,我……」
「夠了!」不等龐賀把話說完,陸一凡卻是滿眼含淚地怒吼道,「你說的已經夠多了,不過三天之前我就對你說過,千萬不要欺騙我,當時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只是你自己沒有把握而已!你和黃軒黃鶴一樣,都欺我陸家之人心地善良,不想招惹是非!你欺我,那今日就休怪我陸一凡連本帶利的向你討回來了!」
「陸宗主,我一家老小是無辜的……他們是無辜的……你殺我可以,但求你放過……」
「那你當初有沒有想過放過我爹娘和陸家族人一馬呢?」陸一凡瘋狂地怒吼道,說著他竟是猛地揮拳狠狠地砸在了龐賀的肩膀上,這一拳硬是將龐賀的肩膀處給硬生生地洞穿了,疼的龐賀不由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都得死!你們每個人都得死!」陸一凡就這樣用穿過龐賀身體的右手狠狠地扳著龐賀的後脖頸,將自己的臉猛地貼到龐賀的面前,二人鼻尖相對,四目交織,龐賀能清晰的感受到陸一凡傳來的滔天殺意,「你們都得為我爹娘陪葬,一個也跑不了!今天我就先滅你全族,明日便是西南其他十三城的城主的死期,後天便是黃軒黃鶴兄弟!我會用西南十四位城主全族和黃氏兄弟的腦袋,來祭奠我爹娘和陸家族人的在天之靈!」
「陸宗主,我求求你……」
「死吧!」
不等恐懼到極點的龐賀求情,陸一凡卻是猛然發出一聲驚天怒吼,緊接著一股滔天魂力便是突破他的體內,化作冰蛟火龍直接衝進了龐賀的體內,令龐賀的身體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中轟然爆開,瞬間便化作一片血紅的碎肉散落在這間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殺!」
殺聲震天如鋼針般直插人心,冰蛟火龍衝破屋頂直衝天際,龍之聲將陸一凡的吼聲無限放大,陸一凡的嗜血殺意令整座西皇城都跟著抖了三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