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約之刃 第五十三章 探秘巴爾幹

    在煉金城壯觀的畢業儀式下，婆羅門的第二項任務也完成了；她的下一站是獸人領地，早知道蠻子們生活在大陸中央巴爾幹的草原上，她當初就該直接從南下，省得折回去了。

    獸人，指一切半獸半人的生物，比如：牛頭人、半人馬、豪豬人、狐人、狼人、歐克獸族、鳶身人、淡水魚人等等，他們分布範圍廣，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獸人，但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生活在大陸地的中部地區，也就是之前提到的巴爾幹黃金草原。

    世代生活在這裡的獸人以種族為陣營，分為大大小小十幾個部落；它們鬆散的遍布在草原上卻又時時刻刻的連接在一起：在和平時期整個獸族統一由一些最強大的部族首領領導，當然這個聯盟說不上多麼堅固，由於種族太多，即使是長老只見也會出現不同意，而傳達下去的政令只能或多或少的執行；但我們也不能將它看成一個鬆散的組織。

    當巴爾幹草原有外敵入侵時，各個部落就會選拔出最為武勇的戰爭頭目來，而且每個種族也會派出最精銳的戰士去前線，因為戰死沙場一直就是獸人內部宣傳的榮譽，所以戰士自然會用生命來保衛家園，而那些直接挑戰獸人的國家則會領略到戰爭帶來的傷痛：任何勢力派出的入侵部隊都不會從巴爾幹撈到好處，這是自古以來的不成文規定...如此一來，獸人就在巴爾幹上牢牢站穩腳跟，哪怕周圍有強盛的人類帝國虎視眈眈。

    說道獸人領地，他們什麼亂七八糟的物種都能容納，唯獨人類除外；這裡不歡迎人類，因為人類曾無數次的試圖驅逐、奴役他們，所以一切妄圖進入巴爾幹的人類都將被殺死。

    就像婆羅門一樣，她人類的外形立刻遭遇一群土著圍圍攻，起初她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當人家用長矛逼上來時，她立即變身蝙蝠跑路，守衛放下長矛，目送吸血鬼而去——原來是自己人，差點打起來！

    像巴爾幹這種地方，通過巡邏隊首肯通行後，只要不惹麻煩，就沒什麼阻礙了。剛進城的小吸血鬼為獸人的落後感到驚訝，其實也不怪她，要知道精靈和人類的魔法學院那在大陸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這種落差感也情有可原。

    獸族居民點數量最多的就是帳篷，大大小小的帳篷連成一片，鐵匠鋪和商店也是帳篷，只不過樣式和顏色不同罷了；另外獸族是遊牧民族，他們有圈養的習慣，只見各個帳篷後又圍著柵欄，裡面儘是些雞鴨鵝狗等等，這獸人也不嫌它們吵......

    婆羅門感覺自己快轉向了，於是她找到一個巡邏小哥並給了一些錢，這傢伙樂顛顛的為她開路，直到進入歐克居住區才巡邏小哥才離去。說道歐克的地盤，給人第一印象就是亂——滿地搭起的帳篷大小不一、參差不齊，毫無秩序感；事實上歐克就是這種粗枝大葉的種族，他們領地上發生最多的就是打架；用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也毫不為過，並且在這看不到部落管理者，以至於領地四處迴蕩著大叫聲、挨打的悶哼聲、醉漢的吵罵聲、孩子的哭聲、女人絮叨聲...或許只有等歐克們全死光了才有可能實現安靜。

    心亂如麻的婆羅門有意避開容易發生群毆的場所，她轉身離開聚集點，見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帳篷，婆羅門認為這就是歐克巫醫的住處了，不過為什麼老巫醫這如此安靜呢？難道他的地位很高？不，在歐克的價值觀里，尊敬一說只存在於拳頭大的歐克身上；同樣，在老巫醫的地界上沒人敢過來滋事就是因為別的歐克懼怕他。

    相傳這老傢伙曾經是個醫生，但歐克們寧可等傷口癒合也不願意找他看病，原因很簡單：老傢伙相當變態，不管大病小病均需要動手術，沒事還來個免費截肢的優惠活動，真是便宜到家了！什麼？不合算？那免費修理腦部損傷怎麼樣？這才是老巫醫最拿手的！據說他給一個歐克戰士修補受損的腦袋；手術的過程就不細表了，那真是血呼啦的...值得一提的是，那本來垂危的戰士在經過手術後居然爆發出驚人的活力！但同時那名戰士也瘋了，比起雙腿直立，它更喜歡四腳蛙跳，此後遺症據說是老巫醫弄丟了自己的寵物蟾蜍......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歐克去他那裡看病了，而不知情的小吸血鬼則撩起帳門並表明自己的意圖，老巫醫盯著她看了一會，似乎有些失望；不過它並沒拒絕求學，接著它向婆羅門要大顆的歐克牙齒。

    「喏，給你。」婆羅門將牙齒扔給老巫醫；對方接過牙齒立刻端詳起來，從它的表情上看應該很滿意，不過老傢伙為何要收集牙齒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嗎？這樣的牙齒，有的就再拿出來。」

    「當然有，不過要你得教我巫術，一個巫術，一顆牙齒，沒有巫術，就沒有牙齒！」婆羅門說的簡潔精要，對於歐克，最好的溝通方式就是將一切說的明明白白。

    老巫醫翻了翻眼皮，點了點頭：「牙齒有就好，那我現在教你『醫術』......」

    最後小吸血鬼在它這學習了『狂暴術』，效果是被加持者會有更猛烈的攻擊力道，如果她將來有隨從的話，那麼這個術將會派上大用場！她扔出了一個牙齒，表示還要學更多知識。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兩年過去了，老巫醫已經沒東西能交給這個年輕人了，但是婆羅門還是取出一顆牙齒給了它：「謝謝你這兩年來的教導，不過我還是要建議你在做手術前起碼要給刀具消消毒！還有別忘記給患者注射麻醉針！而這顆牙齒是額外對你的報答，還想請教一下哪有更多的法術可以學習？」小吸血鬼臉色灰暗的問道。

    巫醫收好牙齒，咧咧嘴並指向半人馬的領地：「去找馬蹄子吧，個子最大的那個...雖說他脾氣不怎麼好，但只要給他帶把好武器就行，最後我們歐克從來不需要麻醉！而手術是根治一切疾病的最佳途徑！」得，老傢伙還是那麼魔怔，估計這輩子也別想改回來。

    婆羅門順著老巫醫指給她的方向順利來到了一個跑馬場前，欄中有四五個半人馬在奔跑；他們拿出弓箭瞄準，然後射出去，最後那些箭竟都準確的落在靶心上！

    這是個可怕的民族，它們有著強大機動性的前提下還能有如此穩定的精準，簡直就是一個專為長途奔襲而生的種族！就在小吸血鬼扒著柵欄看射箭時，有個半人馬正好來到她附近，婆羅門則順勢拿出一個雙頭戟道：「帶我去找你們的巫師，找到了，就把它給你！」

    那半人馬長嘶一聲，抓過婆羅門放在背上，撒開四蹄朝巫師住處跑去，不一會兒婆羅門就被帶到了一個高大的帳篷前，一個大大的巫術圖騰擺在門側。

    「喏，這是你的了。」婆羅門將雙頭戟給了人馬，那傢伙高興地拿起武器，跑去向同伴們炫耀了。

    掀開門帘，小吸血鬼看到屋主人正在吃飯，要說這半人馬族的巫師可不是小身板，相反的他要比一般人馬大得多；這位巫師長著一臉又粗又黑的鬍子，瞧他那胳膊比婆羅門腰都粗！

    「你是誰啊？誰叫你進來的？不知道我討厭小個子嗎！在我沒發火前趕快出去。」半人馬巫師瞪著碩大的牛眼，一雙前蹄猛地踏在地上發出轟然響聲！

    婆羅門什麼也沒說，只是向後退了三步，然後打開空間手鐲，從裡面倒出來一個沉重的開山斧。半人馬巫師的眼睛一亮，連忙來個海底撈月接住那把斧頭，掂量了一下重量後就一斧劈斷帳篷大梁，這下挺好的帳篷坍塌下來，屋頂的皮草和墊子將兩人壓在下面。

    小吸血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廢墟里爬出，她睜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半人馬巫師高舉著開山斧，傻了吧唧的笑道：「好斧頭！真是把好斧頭！！呵呵呵呵，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這裡的半人馬愛武成痴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但正因如此才好掌控，再大的問題只需要一兩把武器就全搞定！

    「我想學巫術，教麼？」

    半人馬巫師一聽，樂了：「沒問題，只要你學得會，我什麼都教！」

    如此，婆羅門在半人馬這呆了一年半，靠著跑馬場的草垛看日落果真是一大美事，太陽下山的餘暉怎麼看都看不夠，小吸血鬼一如既往的叼著根稻草，躺在草窩中，一個白天的日曬讓這裡暖烘烘，只要在這呆上一會，什麼疲勞都煙消雲散了。

    今天的跑馬場很熱鬧，一群大男性人馬正在追逐一位女性人馬，在前面領跑的女人馬邊跑邊留下勾魂的笑聲，明顯帶有挑逗意味的行為讓男人馬的雄性荷爾蒙極度飆升，他們嘶吼著，並對周圍的同志大打出手，這是草原的規矩，只有最強的個體才有資格獲得女人馬的垂青。

    雖然場面有些鬧哄，不過婆羅門喜歡，在這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完完全全的情感抒發；看著跑馬場的求偶儀式，小吸血鬼甚至也在盤算著該找一個什麼樣的伴侶，這對自己漫長的一生來說是大事：「嗯...不能找比我還聰明的，那樣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也不能找太傻的，要不然就連最基本的趣味都沒了......」

    結果婆羅門盤算過來盤算過去也沒得出什麼結論，看來伴侶不是那麼好找的，那既定的緣分可遇不可求，現在她接觸的人還太少，或許以後的某一天，那人就會站在茫茫人海中，而自己則一眼把他挑出來，進而相逢、相識、相愛，直至結婚生子！可能婆羅門不知道，每當她這麼想的時候表情都傻兮兮的，就連口水流出來了她都不知道，而在有經驗的人看來，這小丫頭又開始思春了......

    日起月落不下千次，轉眼間婆羅門已經在人馬部落里住了三個年頭，在這期間，除了人馬的本命技能外，她幾乎將其他的咒術全掌握了，尤其是一種叫傷害共享之術，實驗起來效果奇佳，它能有效的分散單一目標受到的傷害，然後平分給其他人，以起到保護同伴的作用；更有趣的是她現在也可以在移動過程中用弓箭射中目標，這使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三年後的一天，小吸血鬼在人馬部落的求學之路也宣告結束，高大的人馬巫師表示她已出師　：「你已經掌握我所知道的一切，老夫再也沒有東西交給你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你的修學之路已到盡頭。」半人馬巫師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奇怪的圖騰：「我看出你有當薩滿的潛質，而最好的薩滿當然是牛蹄子們，那此圖騰去找牛頭人吧，它們會歡迎你的。」

    婆羅門告別三年導師，起身來到牛頭人部落，話說牛頭人的身材比半人馬還魁梧，但他們不出巫師，反而以薩滿替代之，所謂的薩滿就是擅長製造各種毒藥和奇淫秘技的靈能者（和鍊金術師相近）。這些東西是婆羅門最喜歡的，她糾結的性格最適合去做毒害人身心健康的小動作，於是她將那個圖騰交給了部落里最年長的牛頭人。

    別看牛頭人長得五大三粗，但並不代表他們愚笨；相反的他們不同於人馬的爽直和衝動，而是更富於理智和有些自傲的的種族。

    「那麼你就是『老瘋子』派來的學生了？說，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薩滿問道。

    「我想當一名薩滿。」

    「薩滿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小姑娘；這一職業不僅需要興趣和一時的衝動，更需要持之以恆的細心和感悟力！」牛頭人眯著眼道。

    「我在此前已經學過老歐克的巫術和半人馬的法術，並且都做到了出師自通，而且我什麼都缺，但恰恰不缺乏耐心和能力！咱不說大話，你會通過行動發現這點的。」婆羅門見對方的輕蔑，不快的回應道。

    「好吧好吧，老瘋子派來的人從來都是那麼難纏！你來就是了！」

    「還有，半人馬讓我早點來，你們管飯！」

    「行！小丫頭，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不過話說回來，之前的那些保證...你可不能食言啊。」

    和傲氣的種族交朋友就得有恆心，哪怕你不夠聰明也必須懂得學習，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認同你，而婆羅門恰好做到了這一點——也不知製作毒藥是不是太符合她的性格了，沒學幾個月她就已經掌握大多數毒藥分析，以至於現在正著手將幾種毒藥搭配在一起...如果按她的理解，這次出門修學只有將傷害技能學到手才算合格，但完全去製造殺人的毒藥又太過無聊，所以她將注意力轉移到製造瀉藥、搔癢粉、噴嚏靈或瞌睡針上......

    記得她有一次將『溫度幻覺藥劑』偷偷倒進了薩滿的杯子裡，使老傢伙一整天都在哀號！這缺德的藥劑效果是將生物體的溫度感知增強，這樣中招的人只要碰到超過三十度的東西的東西就會伴有強烈的痛感，就像碰在燒得通紅的烙鐵上一樣！惡作劇的成功使婆羅門躲在被窩裡樂了一個晚上...又有一次她將興奮劑調在幾位不知情的牛頭人的飯菜里，致使幾位『患者』大半夜扛著沉重的圖騰繞著操場跑，第二天都累得不成牛形！

    而還沒等婆羅門得意多久，報應就找了上來——她居然在製造強力瀉藥時忘記洗手，接著用手抓起桌上的麵包就咬了一口，結果整整腹瀉了一個星期，瘦得跟大眼兒燈似的......

    從此以後，小吸血鬼再也不敢找周圍人開玩笑了，她覺得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正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於是她咬著牙一次次的克制惡作劇心理，沒想到她就這樣在牛頭人部落里呆了將四年，直到那個人打破協定，在黃昏的前夕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