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小阿姨 第80章

    「這是要去哪裡?」蘇小沫看著窗外不停倒退的法國梧桐,用手撐住頭,斜倚在車窗上。

    「醫院!」秦翌簡明扼要,「帶你去見見我爸爸……」

    蘇小沫放下胳膊,疑惑的看他,「為什麼?」

    秦翌溫柔一笑,「記不記得我曾跟你說過,要帶你去見他,讓你親口叫聲爸的!」

    蘇小沫面上有了微微的怒氣,「你答應給我時間考慮的!」

    秦翌卻是好脾氣,「你依舊可以考慮……」

    「但是你這樣做,已經替我做了回答!」蘇小沫定定的看著秦翌,覺得秦翌如今已經讓自己陷入了空想之中,似乎開始構建跟蘇小沫的新生活了。

    「這樣不好麼?」秦翌依舊微笑,騰出一隻手,揉揉蘇小沫的頭。

    「不好!既然答應了給我時間考慮,就應該說到做到!」

    秦翌收回手,看向了前方,「那好,你繼續考慮,今天就只是去看看爸爸,他病的越來越重了,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

    至此,蘇小沫不再多言,心中卻是浮躁萬千。自己從婚禮上,已經消失了31個小時了。

    「evan,你來了?快去勸勸阿哲,讓他過來吃點東西吧!」蘇月眉擔憂的皺緊了眉頭,從婚禮到現在,這棟房子裡的人,沒有一個合過眼睛,尤其是紀靖哲,他像是困獸一般的,在書房嘶吼,有時會突然衝出去,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然後一兩個小時後,又會滿眼血絲的回來,抓著蘇月眉的肩膀問蘇小沫回來了沒有。僅僅是二十多個小時而已,這個驕傲、精芒的男人,像被人抽乾了精血一般的,萎靡得不成樣子。蘇月眉是從心底里心疼……

    蘇媽媽因為哭得太過厲害,加上這麼久都滴水不沾,先前突然暈厥了過去,嚇壞了蘇爸爸,喚來家庭醫生好生檢查了一番,見沒有大事,才算是安下心來,但依舊惦記著不知所蹤的蘇小沫,坐在蘇媽媽的床邊,連連嘆息。

    evan推開書房門的時候,紀靖哲剞斜歪倒在沙發上,身上還穿著婚禮時的禮服,只不過外套上的口子基本被扯爛了,裡面白色的襯衣也少了幾個扣子,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褲子皺巴巴的貼在腿上……而後,evan的視線落在了紀靖哲的臉上,下一秒,便是瞪大了眼睛。

    若不是忌諱著情況的緊急,evan會壞心地拿來相機,拍下紀靖哲如今狼狽不堪的形態。他從來沒見過紀靖哲這個樣子,就算是前年,公司遇上了重大的危機,他也只是多抽了兩根煙而已。

    現在的紀靖哲,還能算是紀靖哲麼?

    頭髮亂糟糟,眼神無神,亂鬍渣將好看的唇線完全打亂,尤其是那人如今拿著酒瓶,不知疲倦的往自己嘴裡倒酒,使得那棕色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形成細細的一股溪流而下,染濕他胸前的白色襯衣!

    「天啊!」evan驚呼一聲,將紀靖哲的酒瓶奪了下來,「真不敢相信!」他驚嘆。

    「給我……」手中一空,紀靖哲的眼睛堵然一亮,卻是直勾勾盯住了evan奪去的酒瓶,吼道:「拿來!」

    evan低頭,看看手中的酒瓶,再看看紀靖哲,皺著眉頭道,「哲,這不是你做事的風格,人丟了,再去找回來就是了,為什麼要喝酒呢?」

    紀靖哲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evan,神情恍惚,視線迷濛,「你……你怎麼會明白?」

    evan見紀靖哲說話咬字極為模糊,便料定他是醉酒說胡話,便懶得聽下去,想要探手扶起他,「是,是,是,我不明白,你的老婆,當然是你最明白!」

    紀靖哲一巴掌打掉evan的手,怒道,「我也不明白!」

    evan疑惑,他的中文也就是馬馬虎虎,說話的語法基本是按照英語來,突然聽紀靖哲這麼一說,他還未能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紀靖哲卻是低垂著頭,無限的沮喪,「我不明白……她明明說……喜歡我,可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要跟我分手,不跟我結婚……」他伸手捂住頭,「我一直以為她說氣話,我以為我可以讓她相信我,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嫁給我,做我美麗的新娘……可是……」他難過的呢喃,「如你所見,她真的走了,走得這麼決然,甚至不給我一點的線索……」

    evan挑挑眉,難得見紀靖哲這麼深情痛苦的樣子!

    他跟紀靖哲,在中學的時候就認識了,紀靖哲這種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最惹人注意的傢伙,他的相貌出眾,能力卓越,高調做人,低調處事,曾一度搶去了他的鋒芒……想起來,evan都覺得不甘……

    若是他有足夠的勇氣的話,他可以拿著攝像機,儘可能的收集這萬年不翻船傢伙的醜態,讓他繼續在他面前表演他人生的第一場悲劇……但是,想著以後被紀靖哲知道後的總總算計,evan的脖子一涼,飛快的動動身體,讓那種不適感減弱。

    他的眼角,瞥見書桌上早已經涼了的咖啡,而後端起來,走近紀靖哲,準確無誤的潑了上去。

    冰涼的咖啡襲面,紀靖哲的醉態稍有緩解,馬上,紀靖哲厭惡的看著自己被完全弄髒的禮服,霍地站了起來,冷靜且自持的看著evan,「見鬼,你瘋了嗎?這是幹什麼?」

    evan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無奈的聳肩,攤開雙手,「如你所見,我是在叫醒你!」

    紀靖哲氣惱的看著渾身上下的咖啡漬,低咒了一聲,抱怨道,「我什麼時候沒清醒了?」

    evan暗暗撇嘴,早知道就真的給他錄下來了,不過,這並不是當前的首要問題,他邪惡的笑笑,「看你現在的樣子,是不打算出去找蘇小沫,準備放任自流了?」

    紀靖哲本來被evan潑咖啡就是一肚子的不悅,加上腦袋漲疼的緊,也沒了說話的欲望,此刻見evan笑得不懷好意,分明一副嘲弄姿態,便是火冒三丈,「干你何事?」

    evan卻是不緊不慢,「不關我事!」

    紀靖哲轉身,走到書房裡的柜子旁,打開門,打算找件衣服換上。

    evan的嘴角撇得更深了,朝著紀靖哲喊,「哲……既然不關我事,我就回去了哦!哎……想要來表示關心、慰問,可是有的人啊……就是不領情……」

    紀靖哲頭也不回,沒好氣的道,「那倒多謝了,我好得狠,不用你來關心!哼,貓哭耗子假慈悲!」

    evan挑挑眉,不置可否,然後悠閒的踱著步子往門口走了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既然過得好的很,那蘇小沫在和不在,也就是一樣了!回頭我看見蘇小沫,跟她說一聲,要她不必擔心……」

    眼前一黑,原本在衣櫥旁的人,卻是飛快站在了自己的面前,evan雖是驚訝紀靖哲的速度,卻還是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歪歪頭,「哲,你擋路了!」

    紀靖哲卻是滿臉欣喜,「你說你知道小沫在哪裡?」

    evan撇嘴,「我是貓哭耗子,狗拿耗子……」說罷便要繼續往前走。

    紀靖哲卻是一下子伸手按住evan的胸膛,激動道,「那些話我收回,我這裡就快要急死了,你要是我朋友,就該趕緊跟我說她在哪裡?」

    evan表示不悅,「求我的時候就當我是兄弟了……」

    「evan——」紀靖哲亟不可待的吼了一聲,臉色沉了許多。

    evan知道逗弄紀靖哲已經到了極限,便道,「你先換身衣服吧!」

    紀靖哲焦躁的拎起evan的領子,威脅,「我限你在三秒鐘內說出她的下落,不然……我會讓你下半輩子過得像老鼠!」

    evan大驚。這是什麼朋友,竟然為了這種小事放出這樣的話來!不過熟知紀靖哲性格的evan還是非常忌憚的,他拿下紀靖哲的手,整整自己的衣領,解釋,「我也是一片好心,因為我擔心自己說出蘇小沫的下落之後,你會穿成這個樣子跑出來……你知道……」他聳肩,「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糟糕極了,我不過是為你好罷了!」

    紀靖哲這才面色微微緩和,怒道,「要是我換完衣服你還這樣吱吱唔唔,就別怪我……」

    evan陪笑,「不會!」

    紀靖哲轉身,背著evan將身上的禮服脫下,換上書房衣櫃裡常備的休閒裝,而後轉過來,兇巴巴的看著evan,「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evan點頭,「不過說之前有個條件……」

    紀靖哲差點揚起拳頭,要跟自己多年的好友決鬥起來,卻聽evan飛快道,「答應我,聽了之後,不要刻意去責怪任何人!」

    紀靖哲忍下心中的火,額頭直冒青筋,「你倒是說還不說?」

    evan笑,「我也有自己想保護的人!」

    紀靖哲眼神一亮,「demi?」

    evan訕笑,「對!」

    紀靖哲不耐煩,「我答應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evan說得有些心虛,不停的抬眼去瞥紀靖哲,「據我所查,蘇小沫並不是自己離開的,而是被人挾持走的!那人叫秦翌,好似跟蘇小沫很熟的樣子!」

    「秦翌——」一聲暴吼,差點掀起紀家的房頂。

    「那個……demi不知想些什麼,竟然幫忙秦翌,將蘇小沫騙了出去!」

    紀靖哲冷哼一聲,「她想的什麼,你能不知道?替我轉告她,如果再敢接近蘇小沫一次,她家的公司,會進入我的黑名單!」

    evan不置信的看著紀靖哲,「哲,你不能這樣做!」

    紀靖哲笑,「為什麼不能?」

    evan搖頭,「這樣太殘酷!」

    「哼!」紀靖哲怒,「我現在沒空跟你討論這些,待我將小沫帶回,仔仔細細看過她,確認她受到何種程度的傷害,再來跟她算這筆帳!」

    evan想要再替demi說話,卻見紀靖哲早已出了書房的門,不見了身影。

    他搖搖頭,一臉的無奈,真希望蘇小沫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高級的單身病房裡,面色枯黃的老人,全身上下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看起來觸目驚心。蘇小沫跟在秦翌的身後,一步步的靠近病房,看見床頭那台機器里,響起微弱的聲響,跳躍的電波一行行傳遞,像是拉長了生命線的精靈一般的。

    「爸……」秦翌俯下身子,靠近老人的耳朵,「我帶蘇小沫過來看您了。」

    秦翌的父親蘇小沫見過好幾次,最先的一次,是高一時的新生典禮上,他代表學生家長發言,那如鐘磬般迴響的聲音,如今似乎依舊響起在她的耳畔,那時的他,臉微微的發紅,是健康的光澤和無窮的生命力。上一次見他,是在秦翌跟卓凱莉的婚禮上,不滿五十歲的他,顯得老態龍鍾,頭上帶著毛線織成的帽子,面色蒼白,在秦媽媽的扶持下,身形孱弱的一步步走進席間。

    很難以想像,一個人可以老的這麼快!

    蘇小沫看著老秦總,微微的失態。

    秦父似乎一直就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聽見有人叫自己,嘴角扯了扯,布滿淡褐色斑點的眼皮似乎很沉重,半響才睜開,眸子混沌的很,只怕要很久才能適應光線的改變,看清楚面前的人來。

    「爸……聽見我說話了嗎?」秦翌再一次靠近秦父的耳朵說話。

    秦父點點頭,眼睛斜過去看了秦翌一眼,而後突然扭過來,看見了蘇小沫。

    「小……小沫……」聲音好似是撕裂粗糙紙面一般的低沉、低嘎,眼神卻是倏地明亮了起來,仿若看見了活下去的生機。

    「秦伯伯好!」蘇小沫有禮貌的靠近一步,輕輕一聲喚。

    秦翌抬頭,看了蘇小沫一眼,其實他多想蘇小沫能當著他的面,叫秦父一聲爸爸,但是……既然答應了要給她時間,便給她時間吧!

    「小沫……蘇小沫……」這個名字仿若是某種興奮劑一般的,深深刺激著秦父,他的聲音,竟是一聲比一聲清晰了起來。

    秦翌很是高興,將蘇小沫拉過來,跟自己站在一起,「爸,不久後,我就會跟小沫在一起!」

    秦父眸子微微一暗,然後便是下意識的點頭,他動動手,卻苦於枯瘦如柴的手臂上,扎滿了針管,只得輕輕一動,「你去張醫生那裡……他有事找你,我……跟小沫說說話!」

    秦翌扭頭看看小沫,回身將秦父身旁的被子掖了掖,應道,「好!」

    隨即便是轉身離去了。

    門外,是一同來的兩個保鏢。

    蘇小沫生疏的站在病床邊,看著秦父,微微的難過。

    「小沫……」秦父又喚了一聲,好似怕蘇小沫走了一樣。

    「我在呢,秦伯伯……」蘇小沫看著秦父,索性大膽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秦父的手邊,秦父手微微一動,完全壓上蘇小沫的手,這才安心下來,氣息也平穩了許多。

    「你跟翌兒……你們要在一起?」秦父的聲音很是倉促,似乎說出後面那句話,很是彆扭一般的。

    蘇小沫想要開口否定,卻聽秦父聲音帶笑,「好……好啊!」

    由於他語速太快,竟是一時喘不過氣來,乾咳了兩聲,在蘇小沫輕輕的拍動下,才漸漸緩過氣來,蘇小沫見秦父這情況,聽他那痛苦的咳嗽,心裡對這位老人家,也是萬分的同情來,態度便是更親近了幾分,思及他受不得刺激,便將自己的想法壓了下來,靜靜聽著秦父說話。

    「我……我就怕……你們不能在一起……那麼我……我死不瞑目啊!」秦父大呼一口氣,接連說出這些話來,使得蘇小沫目瞪口呆。

    記得秦煬曾經說過,當年秦翌一次次從巴黎想要逃走,都是被秦父攔了下來,不僅如此,他還嚴厲教訓秦翌,以絕秦翌再次逃跑的決心,為何現在?

    「我這輩子……最大的心事,就是秦翌這孩子……」秦父接著說,「他恨我,我知道……他一直都恨著我……」


    蘇小沫心微微一顫,聽見秦父用低喘的聲音說出那個「恨」字,她的心,揪成了一團,難過的要命,她學著秦翌的樣子,靠近秦父的耳邊,安慰,「不會的,您是他的父親,兒子最崇拜的,便是自己的父親。」

    秦父僵硬的拉拉嘴角,嘆了口氣,「哎……你真是好孩子……可惜……」

    微微停頓之後,秦父閉上了眼睛,這樣讓他的心情更加放鬆一些,「當時,我也是沒有辦法……沒道理讓秦翌犧牲的,可是……我真的沒辦法!」

    如果說以前蘇小沫對秦父當年的手段還有一定的埋怨的話,那麼如今,聽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長吁短嘆,聲音粗噶的反覆嘆息「沒辦法」時,她便是真正能體諒到秦父當年的難處了,即便是不能體諒他的心情,也能將當年的事實寬容來想。

    「秦翌他肯定明白的……您不要那麼內疚了……」蘇小沫見秦父難過的皺緊了眉頭,下意識便是伸出手在那溝壑縱橫的老皮上慢慢的撫動,熨平了那裡的皺紋。

    「哎……」秦父嘆息,「現在看見你們兩個還能在一起,我死也算瞑目了。」

    蘇小沫不敢直視秦父,便低著頭,輕輕幫秦父的手指做按摩,「這裡的醫生都很厲害,您得的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病,怎麼能說這種喪氣話呢!」

    秦父睜眼,微微笑著看蘇小沫,「孩子……把秦翌交給你,我就放心了。」他用手試著去抓蘇小沫的手,但是怎麼也抓不到手中來,蘇小沫便自覺將自己小小的手放了進去,聽秦父交代道,「你願意幫我好好照顧他嗎?」

    蘇小沫神色微微一變,卻是暗附不能讓秦父看出什麼來,否則……這位病入膏肓的老人,指不定會再受刺激,為心中的愧疚折磨,於是,她微微的側開半邊臉,點了點頭。

    「好……好……」秦父輕輕拍著蘇小沫的手,卻是突然頭歪向了一邊。

    蘇小沫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以前看的電視電影上,人死前,無一例外,都是有這麼一個動作的,她抽回自己的手,跑上兩步,站在病房的門口大聲的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急促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醫院走廊響了起來,秦翌和主治醫生快步跑了過來,衝進了病房。

    主治醫生經過一系列細緻的檢查後,擦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終於舒了一口氣,「可能是太累,睡過去了!」

    秦翌也是大呼一口氣,卻是走近了病床,就那麼直直的,目光飽含著許多內容的,看著睡得死沉的秦父。

    「這是一種好現象……」醫生微微一笑,「秦老總裁已經很久沒有睡這麼踏實了,而且你看,他的心跳也正常了許多……種種生命跡象,也在逐步的恢復之中……」

    秦翌聽完,順著主治醫生的提點,往旁邊的儀器看了去,又見醫生在儀器上指指點點,圈圈畫畫,所得到的結論,便是如上那些。

    蘇小沫此刻站在旁邊,嘴角盪起了個細小的弧度。

    醫生說的話,同樣讓她興奮。

    後來醫生又交代了些必須注意的事項,離開了。

    秦翌低頭注視了秦父良久,突然抬起頭來,眸光閃閃的看著蘇小沫,「我爸他跟你說什麼了?」

    蘇小沫被秦翌這樣的目光,竟是看得有些羞赧,臉微微一紅,便已經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沒什麼!」

    再抬頭的時候,是被秦翌的眼神嚇到了,就在睡熟的秦父病床前,秦翌緊緊抱住了蘇小沫,趁著她來不及反抗的時候,深深吻住了她。

    「不……要……唔……」蘇小沫掙扎,但是忌憚著病床上的人,好不容易的熟睡,要是被這樣的他們吵醒,讓她情何以堪?

    秦翌卻是恣意,毫不在意的親到自己滿意為止,才放開嘴唇已經微微腫起來的蘇小沫。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福星!」秦翌得意的宣布,拉起蘇小沫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而後看見她無名指上,那讓人心煩的戒指。

    「我……這跟我沒關係!」說完,蘇小沫發現了秦翌的目光,便微微的縮回手,想要隱藏那枚戒指。

    秦翌直勾勾的盯住戒指,沉聲道:「取下來吧!」

    蘇小沫急忙用另一隻手捂住戒指,「不要……」她解釋,「這些東西不礙事的!」

    如今的秦翌,太過自我,他將自己完全放入了真空的幻想環境中,幻想蘇小沫已經完完全全成了他的,所以他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一點關於另一個男人的東西。

    「不礙事?那你為什麼還要戴著?」秦翌抓起蘇小沫的手,而後用蠻力取下了戒指,放在自己的手心。

    罔顧手指上的疼痛,蘇小沫注視著秦翌掌心的戒指,而後祈求的看著他,「還給我……」

    秦翌冷冷一笑,「就是這些東西,讓你不能下定決心是不是?」

    蘇小沫辨言,「不是這樣的,你還給我,我既然答應過要好好考慮,就會好好考慮的!」

    秦翌卻是將戒指狠狠捏進掌心,「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根本就是累贅!」

    「不是的!你還給我,好不好?」蘇小沫緊張的看著秦翌,發現如今的秦翌比以前更容易發怒,行為舉止也怪異、偏執了許多,心中雖是隱隱的疑惑,卻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想拿回戒指。

    「這麼在乎它?」秦翌攤開掌心,似笑非笑地看著戒指,而後突然扭身,將戒指扔了出去,「那麼……我就替你將它徹底的清理掉……」

    「不要——」驚呼出口的時候,戒指已呈平拋之勢,滑出了窗戶,空留下滿臉得意的秦翌和呆若木雞的蘇小沫。

    下面,是醫院裡專門修建的人工假山和荷花池,此時正是荷花飄香的季節,站在高樓之中,便能嗅到那陣陣的清香。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

    傍晚,大片大片的晚霞灑落在雪白色的病房中時,秦翌才恍然從夢中醒了過來,他愣愣的看向窗邊,再看看依舊僵直站立的蘇小沫,一臉的愧疚之色,可是想想先前自己的行為和情緒,又是清晰無比!腦中渾渾噩噩的,不知自己怎麼當時就做出那樣的舉動來。

    這樣想著,他又想起在蘇小沫去美國的那段時間裡,他所做的一些事情來,每次,都是暴躁而衝動的,怒火像是已經燒到了他的胸口,他無法遏制自己的行為……但是等平靜下來的時候,他會發現自己都做了怎樣的蠢事,他的反常,被秦煬看出來,不過秦煬以為是他心中惦記著蘇小沫所導致的,以為將蘇小沫騙回來,秦翌的情況便會好那麼一些!

    但是秦翌發現,自己面對蘇小沫的時候,情緒失控的更加厲害了,甚至,還牽連上蘇小沫,並傷害了她!

    秦翌難堪的想要像蘇小沫解釋自己的狀況,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更何況他確實是想要扔掉蘇小沫的戒指的,只不過這樣的行為,在他尚存理智的情況下,只是會想想而已。

    「小沫……」秦翌喚了一聲,伸手想要將蘇小沫拉到自己的懷中,卻發現她的身體僵硬的不像話。

    秦翌嚇壞了,蘇小沫現在可是承載著兩個生命啊!

    他抱起她,放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叫來醫生,給蘇小沫做了全身的檢查,還好,什麼事情也沒有。

    秦翌看著蘇小沫的眼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不起……小沫……我不是故意的!」

    蘇小沫什麼也沒說,卻有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

    秦翌伸手,連連擦去蘇小沫臉上的淚珠,心疼得無以復加,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陪著她,靜靜的坐著。

    回頭看天色不早,秦翌摟起蘇小沫的肩膀,「小沫,我們回去吧!」

    蘇小沫這才緩緩抬頭,厭惡的看了秦翌一眼,「不要!」

    「小沫……」秦翌自知對不起蘇小沫,聲音便是軟了許多。

    「我說不要!」蘇小沫打開了秦翌的手。

    「我在這裡守著秦伯伯……」蘇小沫冷聲道,心想哪怕對著枯瘦的秦父,也比對著秦翌,更讓她暖心。

    「這裡晚上會冷的,你的身子……」秦翌擔憂蘇小沫的狀況,怎肯讓蘇小沫耗在這種地方,可明明又知道蘇小沫現在根本不想搭理自己,不想看見自己,才要躲在這裡的。

    「我的身體很好,病房裡的條件也很好……」蘇小沫是鐵了心,跟秦翌鬧分離。

    「那好……我也在這裡守夜……」秦翌見勸服不了蘇小沫,便也請纓留下來。

    蘇小沫張口,本想拒絕,卻又兀自閉上了嘴巴。

    不過這種討厭的狀況持續的並不久,在晚九點的時候,秦翌突然接到助手的電話,說是公司出大事了,讓他趕緊回去看看,秦翌一方面擔心蘇小沫,一方面擔心公司,正兩邊為難之時,卻見蘇小沫在外間的床上疲憊的睡了過去,才吩咐門外的保鏢好生看著,自己先行離開了。

    時間慢慢流逝,就在快要進入午夜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進來幾個面色不善的男人,為首的大約二十歲,但是面露狠色,後面幾個人高馬大,對那人唯唯諾諾,應該是跟班,他們幾個進門之前,便先行將門口的兩個保鏢弄暈了過去,此刻大搖大擺進來,絕對沒安好心。

    「哼……這就是那老不死的?」他指著病床上的秦老總裁,口出狂言。

    之間旁邊的小嘍囉連忙稱是,極為狗腿的獻言,「可不是秦翌他老爹嘛!以前可神氣了,現在……嘖嘖……成了這個樣子,比螞蟻還好對付呢!」

    面惡青年一腳踹在說話人的腰上,那人疼得一個扭捏,正好趴在秦父的身上。秦父身體突然受力,疼得一個哆嗦醒了過來,眼神迷濛的看著來人,咳嗽兩聲,才含糊不清的問,「你們……你們是誰?」

    面惡青年一把拉開小羅嘍們,自己走向前,帶著邪笑俯視秦父,「呦,老頭子,您這眼神可真不好,連閻王您都不認識啊?」

    生病的人,最怕聽見的,便是閻王、地府之類,此刻聽見眼前人的話,臉色立即就蒼白了起來,看著青年一陣發怵,「你……到底是誰?」

    青年面色陰狠,捏住秦父的下巴,「哼,死到臨頭還裝蒜!你們秦家害死我老爸,這怨仇我記著呢,記得清清楚楚!」

    「上……上官……」秦父一聽,呼吸立即急促了起來,怎麼也沒料到會在病房裡看見上官家的人。

    「哼,算你還沒徹底糊塗!」上官拍拍秦父的臉,笑得一臉的邪惡。

    「商……商場上的規則……就是如此……你何必……梗在心裡……」秦父勸誘。

    「哼?規則?跟老子談規則?」上官狠狠一巴掌扇在秦父的臉上,卻被那皮包骨嗝得手疼,低咒了一聲,又捏住他的下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秦家聯合卓家做的好事!」

    「咳咳……」秦父被那巴掌扇的差點喘不過氣,好不容易喘過來,臉已經憋得通紅,額頭上也有了大粒大粒的汗珠,看起來辛苦異常。

    「你們是什麼人?」一聲斷喝,想起在幾人的身後。

    上官他們沒料到,這病房裡竟然還有人。他狠狠瞪了手下一眼,「不是說人都支開了?」

    有個手下縮頭縮腦,「本以為只有秦翌一個人,就只走了他……誰知道還有個女人!」

    上官狠狠拍那人的腦袋,罵道,「蠢貨!」他回頭,看見蘇小沫,而後慢慢往下,視線定在了蘇小沫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奸笑道,「靠,秦翌的姘頭,孩子都有了!」

    蘇小沫受辱,面色微微嚴峻,卻是知曉目前處於劣勢,自保為先。

    「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這裡是醫院,病人需要絕對的安靜……」蘇小沫義正言辭。

    「呸!老子一會兒就叫他徹底安靜!「上官狠狠的說,而後嗤笑。

    「你……你們……」蘇小沫聽出他們話中的意圖,驚嚇的往後退了幾步,剛想奪門而出,卻被上官的手下攔住。

    「臭婆娘,還想逃?」那人擰住蘇小沫的胳膊。

    「你們……你們……放開他……」秦父竟然吃力的坐了起來,顫巍巍的指著蘇小沫。

    「呦,老頭兒身體還行嘛!」上官笑得古怪,走向前,突然給了秦父一拳!

    「噗……」本就體弱的秦父,突然接到這拳,頓時一股腥味從胃中泛起,撲哧一口吐出紅艷艷的血來。

    「嘖……髒死了……」上官厭惡的閃開身子。

    「你們對這樣一位老人出手,還是人嗎?」蘇小沫急的大叫,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引來外面值班的護士。

    上官他們卻是敏感的很,立即扯來布條,捂住蘇小沫的嘴巴,再把她手腳全捆上。

    「老大,還是速戰速決吧!不然……」手下提醒!

    「廢話,老子沒你聰明?」上官咆哮一聲,一手拿起床上的枕頭,一手將秦父摔倒在床,而後毫不猶豫的壓了上去。

    「唔……」蘇小沫嚇得眼睛瞪得像銅鈴,她的身體無力的抖動掙扎著,卻只能在那些人的目光中做著可笑的運動,漸漸的,目光不再清晰,臉上也潮濕了起來。

    秦父的腿,一直在痙攣一般的抖動著……直到……

    上官得意的撇開完全的弧度,拿開捂在秦父臉上的枕頭,重新放在他的頭下,然後給他蓋好了被子。

    一切,就好像他們來之前一模一樣,只是旁邊的儀器發出了滴滴的聲音,只剩下一條毫無波瀾的直線,從左到右……

    此刻,蘇小沫連嗚咽聲,也發不出來了。

    「哼,秦翌那小子應該感謝我才是,這種麻煩,解決一個是一個!」上官拍拍手,似乎完成了多麼偉大的一項工作。

    「老大說的是……」手下拍著馬屁,然後指著蘇小沫,「老大,這妞該怎麼辦?」

    上官斜眉一挑,無比殘酷,「帶回去,他媽的,老子要整死秦翌那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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