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萱與皇甫初白齊齊轉頭看向方天波,方天波自然當仁不讓:「需我如何?」
盡時淵遂拔劍指了巨石中心一處道:「那裡有一處禁制乃是將鎖鏈鎖住的靈脈引入聚成此陣,此禁制不破,靈力供應源源不斷,則此陣斷不可破,其禁制處於陣內,若不破陣,卻除不得那禁制。」衛萱正要問「那又當如何?」,卻見盡時淵頓了頓繼續說,「如今我便要設一陣騙過外面這陣解了其中禁制。只是我修為不濟,雖知如何設陣卻無法主持,還請方前輩來主持此陣。」
方天波本就擅陣法,此事倒是容易。
盡時淵須臾便設了一陣。衛萱不擅陣法,觀此陣極其簡單,不由納悶。皇甫初白卻是一怔,此陣初看簡單,仔細分析卻大有深意,各點之間妙用無窮,竟是越看越深,無法自拔,漸漸看得呆了。
方天波亦是一愣,此陣搶眼一看極為簡單明了,再細細一看,無論自何方看去皆是似是而非,竟不知如何主持!
盡時淵亦不需方天波於此陣瞭若指掌,只將操控之法告知。方天波畢竟結丹修為,且擅陣法,只略試了試便知其如何操控。盡時淵將此陣託付方天波,自去看顧那巨石。
方天波略加調整,適應了一下這法陣,便運轉起來。
此時巨石上經文已被壓制,方天波一運此陣,那經文竟劇烈地顫抖起來,似要暴起反抗,掙脫巨石起而攻之。而方天波主持的這小陣卻不見如何動作,仍只平靜運轉。盡時淵卻於旁不錯眼地死死盯著,不時拿劍尖撥動經文。那經文雖受壓制,卻仿佛在竭力反抗,艱難地緩緩而行,卻因劍尖擾動,不時顫抖,見大力掙不脫,那經文的字符竟慢慢旋轉起來。
皇甫初白只略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竟感到頭暈目眩,忙抬眼望天,卻見滿天星辰亦在旋轉,幾乎站立不穩,忙扶了身旁衛萱。誰想衛萱竟亦是身形不穩,兩人幾乎摔了一跤。
只是她二人更未料到,便是結丹修為的方天波此時亦是強撐著。他雖不至頭暈目眩站立不穩,卻亦是被那經文擾了心神,幾乎無法全神貫注主持法陣。初時他以為主持此陣比較容易,孰料卻如此艱難。
而盡時淵卻早已閉了眼以手撫石。既然眼睛會受其擾,手卻不會。她乾脆閉了眼,只用手指細細感知經文行跡,卻又嘴叼著枚短匕,不時撥動經文。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經文漸漸強盛,運轉越來越快。而方天波卻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咬著牙拼命支撐。皇甫初白與衛萱不由得緊張起來,不知方天波還能支撐多久。而盡時淵卻一直不置一詞,仍只細細地摸著經文並不時撥動。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皇甫初白緊緊地攥著拳,生怕方天波一個不支便倒地不起。只是方天波忍耐力亦極強,每當皇甫初白以為他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他卻仍再堅持了一刻鐘。而那石上經文愈轉愈疾,正在這焦急關頭,突然只聽盡時淵一聲爆喝:「去!」
衛萱與皇甫初白猛然轉頭,只見盡時淵右手擎了短刃,用力向著巨石一擲。那短刃穿過密密麻麻的經文,竟如入無物,直直擲進了巨石之內!
衛萱只看得目瞪口呆,那巨石雖呈透明之色,卻仍是巨石無疑,那短匕如何暢行無阻地便擲進石內了?!
尚未及她反應,那短匕已擲入巨石中心,卻好似被什麼卡在那裡,或者說其已卡住了什麼東西。只聽「咯咯吱吱」一頓巨響,那巨石表面的經文猛烈顫著,卻再不復之前允許井然有序,而是胡亂遊走,只仿佛一群敗軍之兵,奪命奔逃。
石內「咯吱」之聲愈來愈響,如大廈將傾,巨大的梁木壓了下來。盡時淵猛然向後一躍,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那巨石竟猛烈地震了震,繼而石內傳來一陣「嘩啦嘩啦」之聲,好似什麼精巧的機關被巨力砸散。
盡時淵卻疲憊地走向方天波,連聲音都略微嘶啞:「有勞方前輩,可以收陣了。」
方天波這才停了法陣,卻是長出一口氣,向來挺拔的月白身軀竟微微軟了下來。衛萱忙問盡時淵:「如何?」
盡時淵卻未作答,而是取了長劍狠狠地劈向巨石。這一劈,竟用了其築基修為全力,便是一座山頭只怕都能劈下一半,而這巨石受內外夾攻,再承受不住,應聲而開,整個裂成兩半。
衛萱這才發現,那巨石竟非一整塊普通巨石,石內藏有一巴掌大事物,那五條鎖鏈正是自其內而出,想必那才是真正機關所在,而盡時淵所擲短匕正插於其上,其內「咯吱」之聲連連,竟不絕於耳,短匕被攪得不住纏動。只是其外巨石渾然天成,除盡時淵方才劈開的裂縫外,再未見其它縫隙,竟不知當初這機關是如何置入石內。
那「咯吱」之聲愈烈,不多時竟將短匕繃得斷了。短匕「啪」得掉落,盡時淵卻一抬手,將手中長劍插於方才短匕插入的縫隙處。
那事物震動更加劇烈,仿佛在竭力掙脫長劍,漸漸竟帶動得五條鎖鏈跟著震動。初時尚不顯,盡時淵以一劍便足以壓制。只是那東西震動越來越劇烈,幅度越來越大,漸漸鎖鏈亦漸起震動之聲。盡時淵只震得手臂發麻,幾乎壓制不住,忙喚他三人幫忙。
衛萱忙取劍亦一劍插去,插入那東西之時觸感乃金屬而成,而那東西卻仿佛有生命般一躲,幾乎插了個空,只將將插在邊上。衛萱一時茫然,盡時淵卻狠聲道:「再來!」
幾乎下意識地,衛萱便聽從了盡時淵之言,猛得拔出長劍再次插了進去。皇甫初白亦以劍壓之,其仍竭力猛顫不止,直到方天波遠遠地亦將長劍擲了過去,結丹真人之力總算壓住了那東西。
盡時淵忙擦了把汗,見其被壓制,正要略鬆口氣,卻見驚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