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小男生被林汐挾持著走到了葡京賭場外邊的一個角落裡。
雖然是個角落,可是光線並不暗淡。林汐依舊可以看清楚這個小哥的面部表情。
小哥似乎有些害怕,帶著驚恐不定的目光看著林汐和顧經年,畏畏縮縮開口:「兩位,請問我是犯了什麼事兒嗎?」
小巧精緻的手槍在林汐手中不斷旋轉著,她帶著淡淡的笑看著這位小哥:「你為什麼要偽裝?」
小哥有些懵逼:「我偽裝了什麼?」
「你的性別。」這次是顧經年開了口。
林汐呆掉了。
不是……啥叫他的性別?他還是個女的不成?
林汐條件反射地就看向了對面這人脖頸以下肚子以上的部位,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男人啊……
「我可不可以覺得您這麼說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小哥的臉漲紅了幾分,很難堪。
顧經年黑眸眼尾挑起,邪肆一笑,卻並不見半分輕浮:「現在這個季節在澳門絕對算不上是冷吧?你為何不把你的圍巾摘下來?」
小哥條件反射地就去捂自己的圍巾。
「從你下注的時候我就看了出來,你是個左撇子。你的左手中指內側和拇指有繭,可見是常年用槍所致,但是你方才下注的時候卻自始至終用的都是右手,這未必不太符合常理。你的左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褲袋裡,是在幹什麼?握著槍時刻準備著嗎?」
林汐話落,小哥的臉色霎時間難看了幾分。
然而還不待小哥反應過來,顧經年直接抬起右腿,踢在了他依舊插著左手的褲袋裡。
堅硬的觸覺證明了林汐所言非虛,裡邊放的正是一把手槍。
顧經年立刻收腿,拉著林汐朝著旁邊躲避,堪堪躲過了小哥迅速射擊過來的子彈。
「果真是這個人!」林汐抿唇低聲道。
「而且恐怕不止這一個人。」顧經年的神色嚴肅了幾分,「說不定剛才你看到的那個人都是青幫的人。」
「你叫人過來了嗎?」
「嗯。」顧經年點頭,「喬司在不遠處,一會兒就會過來。」
這般說著,顧經年拉著林汐跑向了葡京賭場後門,進了裡邊之後發現賭場內部也是一片狼藉。
「我們要不要先離開這裡?」林汐試探問著,這裡的場面實在是有些混亂。
「不能。」
林汐有些錯愕:「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的地方。」
「……」這個全球聞名全國最大的賭場竟然是這個人的?
於是林汐現在知道了,要是兩人現在離開的話,估計葡京賭場就會被青幫的人控制,那個時候要是收回的話就真的不好辦了。
賭場這樣的地方,利潤高昂,資金往來數額巨大,要是落入了別人手裡,那才是真的悲催。
顧經年拉著林汐站在一個樓梯下邊,警惕地看著四周的情況。
「顧總。」喬司從後邊過來,對著顧經年低聲叫了一句。
見他渾身帶著血跡,顧經年蹙眉問道:「路上遇到青幫的人了嗎?」
「嗯,遇到了三波。」喬司的神情很嚴肅,「不過不用擔心,我帶來的人已經控制了外邊,青幫支援的人現在進不來,只要將裡邊的情況控制住就好。」
見顧經年點頭,喬司又試探著問:「需不需要我把夫人帶走?」
「不需要。」顧經年毫不猶豫地拒絕,「她呆在我身邊,我才最放心。」
喬司一愣,隨後瞭然一笑,也不多說,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去了另外一邊。
他和幾個人一起將裡邊青幫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顧經年眯著眼睛衝著那些人的背影開槍。
林汐則是看向了顧經年身後,也是分外警惕。
眼中忽然閃過了一個人影,林汐立刻開槍,然而百發百中的神槍手這次倒是沒有打中。
「顧經年,剛剛的那個人來了。」林汐低聲提醒著他。
顧經年攬著林汐,一個柱子一個柱子地躲了過去。
大廳里已經宛如人間煉獄,不忍直視。許多來這裡賭博的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富商,本身對於這類黑道的事情沒有什麼參與。而今見到這樣的場面自然有些六神無主,於是在手忙腳亂間就這麼喪了生。
本來在金黃色燈光照耀下的大廳如今已經染上了數不清的血紅色,慘叫聲、射擊聲、撞擊聲經久不息,方才旖旎熱烈的場面不見半分。
「顧先生,你看好後邊的那個通道,我們一會兒從那裡出去。」
林汐說罷,迅速抬手,雙手握槍,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打爆了大廳里僅存的幾盞吊燈。
本就的燈光昏暗的大廳如今徹底一片漆黑,只有子彈打在金屬物品上濺起的火花。
顧經年拉著林汐朝著剛才看見的那個出口跑,林汐在臨近出口的時候,拿出手機按亮了屏幕晃了一下。
高亮的屏幕在這一片漆黑中顯眼極了,自然會引著許多在黑暗中逃命的人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出去之後她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和顧經年站在了出口處。
只要有人從裡邊跑出來,顧經年就會直接用手槍後座砸上他們的後腦勺,而林汐在確定他們的身份是青幫的人後,就會毫不留情地一槍爆頭。
遠處不斷升起的大火好似照亮了半邊天。耳邊是此起彼伏的槍聲,一槍接著一槍沒完沒了,大街上不斷奔跑的人群,飛馳而過的汽車,一片混亂。
顧經年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對講機,如今正在對著那邊低聲吩咐著什麼。
從他凝重的表情,林汐可以看出如今的形勢不容樂觀。
忽然,顧經年神色一冷,一把扔了手裡的對講機,直接將林汐撲到在地。
子彈擦著頭頂而過,林汐抬眼一看,正是剛才的那個小哥。
在賭場裡邊的時候,林汐就和這人交手了不止一次。然而縱使她槍法精湛,依舊沒有打中那人。
可見程老大身邊的這個狙擊手果真不一般。
顧經年將林汐壓在自己身下,密不透風地保護著。
林汐見他以一個炫酷到不行的姿勢將右手的手槍在指尖旋轉幾下之後直接衝著那人扔了過去,趁著小哥躲避的時候舉槍射擊。
這麼一連串的動作讓林汐有些眼花繚亂應接不暇,更何況他的左手還一直摟著自己。
隨後不知道怎麼一陣天旋地磚,林汐就被這人從地上直接給拽了起來,只是知道他死死摟著自己的腰,朝著一邊迅速閃躲。
原來是在兩人後邊還不知道怎麼出現了幾個人。
林汐冷笑一聲,這一次,青幫是真的下了血本。
「顧先生,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滅了青幫!」林汐的語氣中透著清透人心的森然,對於一般招惹了她的人她尚且都容不下,更何況是青幫這費盡心思要她命的人?
「好的,顧太太。」顧經年笑著答應她。
那個小哥已經被顧經年收拾掉,林汐無法想像要不是他們兩個提前找出了那個人先發制人了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簡直不敢想像。
夜空中亮起了一束煙花,在這深沉的夜色中分外地亮。
「喬司的信號,我們過去。」顧經年拉著林汐,向煙花升起的地方快速跑去。
現在的道路用屍橫遍野形容也不為過,林汐不知道裡邊到底有多少無辜的人,但是她知道一個幫派要取代另外一個幫派,必然要有無數的人為此付出代價。
林汐吸了吸鼻子,努力想要掩蓋著鼻端下濃重的血腥味。
顧經年伸手伸手捂住了林汐的鼻子,他的手心似乎帶著淡淡的薄荷味,讓林汐好受了不少。
一開始的時候,林汐以為顧經年用的是這個味道的香水。但是後來發現並沒有,她也曾問過顧經年,他也只是一笑,並不多言。
後來還是她偷偷問了季華延,原來是因為在美國的時候顧經年事業繁重,所以經常會飲薄荷茶來提神醒腦,還有房間裡不間斷地也燃薄荷,久而久之,他的身上也就帶了淡淡的這種味道。
林汐當時聽了覺得心疼極了。她不知道到底是經過了多長時間的浸染,這人身上才會帶著這樣的味道。她只是知道,在美國的那段時間,她的顧先生過的太辛苦了。
這麼想著,林汐摟著顧經年的胳膊愈發地緊了。
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也沒有從天而降的成就。她的顧先生如今能有如此地位如此能力,根本就不是偶然,是他用自己的能力,一步步打拼出來的。
「怎麼了?」顧經年見她的眼睛亮得出奇,不禁輕聲問著。
「我就是忽然覺得,你好好。」林汐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和傾慕之意,眼睛裡幾乎就要有愛心冒出。
顧經年有些無奈。他其實有時候有些理解不了這個丫頭的思維,說起話來的時候一出一出的,有時候就會蹦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讚美,但是——他受用就好。
他知道這個丫頭強悍,知道她不同於一般嬌滴滴的女子,甚至在某些方面勝過了很多男性。每次聽到她表達愛慕之意,他總會從身到心完全愉悅起來。
喬司大老遠就見到二人相攜而來,等到顧經年走進的時候,十分開心地朗聲稟告:「老闆,老闆娘,青幫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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