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的手在身側不由自主地握起,許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潛意識裡的反應,她就那麼和沙發上的徐楚彥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轉過頭看向了jim。
「老公,是你要他來我們家的嗎?」除了這個理由,安欣實在是想不到為什麼這個jim的朋友會出現在他們家裡。
jim幾乎就要一口老血噴出來。臥槽,和他有毛線關係?
見jim好像不願意說話,徐楚彥當先開口解釋:「我和家裡人鬧了點兒矛盾,晚上沒地方可去,所以就和jim說來你們家借住一晚。」
「沒地方去你可以去住酒店啊……」安欣小聲嘟噥了一句,誰也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等到她聲音揚起來之後卻換了另外一席話,「這樣啊,你和你女朋友鬧矛盾了嗎?我上次見到你女朋友,是個很溫柔的姑娘,人肯定很好的啦,你要是回去和她道歉的話,她肯定不會和你生氣的。」
這般說罷,安欣還拿手肘捅了捅jim的腰:「老公,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見徐楚彥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jim可是覺得心下爽快地可以,於是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他的女朋友我也見過,那可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就和一朵小白花似的,哪還能真的和你生氣不是?」
安欣沒有聽出jim語氣里的諷刺,也是連聲附和,再次看向了徐楚彥,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們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要是識相的話怎麼還不走?
徐楚彥現在是萬分尷尬,覺得沙發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燙著他一般,直接就從上邊彈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看著那「婦唱夫隨」的兩人。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了,我……」
「我今天晚上借宿一宿可以嗎」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安欣笑眯眯地接了過去,「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了,你就不打擾了對不對?」
安欣這般說著,還將自己身後的大門親自打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徐楚彥向來是極其注重臉面的人,如今人家都說道這個份兒上,要是他還死賴著不走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尷尬,尤其是見到在一邊忍著笑的jim,他真是覺得日了狗了。
鬼使神差地剛邁出了門口,厚重的大門就在他身後「砰」的一聲關上,震得他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這以前是他的家,是他無論什麼時候回去都會有那麼一盞明燈靜靜等待著他的家,如今卻住進了另外一個男人,而他卻被如此狼狽地趕了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幾天是抽什麼風,這個以前自己最不想回來的地方,現在卻成了他心中極為重要的牽掛,以至於這幾天他一直都住在這裡。明明是空無一人的大房子,他卻能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馨。
那個房子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獨獨變化的,是他再也沒有了的名正言順的身份。
呵,這一切都是他親手摧毀,不過是自作自受而已。
而房間裡,那扇門關上的時候,jim就再也沒有忍住捧腹大笑。
「真是個奇葩!」安欣嘟噥了一句。
前幾天在醫院裡一直盯著她看就罷了,如今倒好,登堂入室來了她的家裡?呵呵呵,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遇到這樣的人。
「你是不是不待見他?」jim笑夠了,這才認真問道。
安心猛地點頭:「若是說之前吧,倒是無感。但是最近,卻是莫名其妙地討厭。真的,我倒是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厭惡過一個人。」
看來這就是潛意識裡的反應了。jim其實在安欣失憶之後還特意去問了心理理療師,得到的答案就是她雖然記不起徐楚彥那個人,但是因為之前那些不堪的過去而留下的陰影還在。儘管她不能明確知道那個給她帶來陰影的人是誰,但是見到徐楚彥本人之後,會生出一種莫名的反感,甚至是那個人和她接觸地越多,她就會越討厭他。
當時jim對於這一席神神叨叨的說法還是不大相信的,畢竟安欣之前愛徐楚彥愛得死去活來,就算是忘了全世界也不可能忘了他。但是如今卻明白,安欣對他的耐心與愛戀,早就在過去四年漫長的時光中被徐楚彥一點一點地揮霍乾淨。如今安欣的反應,倒是真真正正地印證了那位心裡理療師的話。
「算了,今天是咱們回家的好日子,想他做什麼!」安欣搖了搖腦袋,將客廳里的燈全部打開,看著乾淨不染纖塵的屋子,歡呼一聲就上了樓。
jim認命地將從醫院裡帶回來的大包下包的生活用品收拾好,這才上樓。
沒有料到進去的時候安欣剛剛洗過澡正在換衣服,jim就那麼站在門口看著安欣只圍著一條浴巾的身體,一時間覺得自己的臉好像紅了。
安欣抓起另外一塊兒毛巾直接朝著jim扔了過來,那毛巾落到了jim頭上,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
等到他一把將毛巾拽下來的時候,安欣已經穿好睡衣站在了他面前,動作迅速令人瞠目結舌。
「你不是睡隔壁的嗎?怎麼現在來這裡了?」安欣有些鬱悶地問。
更鬱悶的是jim,想著誰睡隔壁了?誰睡隔壁了?
「你是我老婆,我還不能和你睡覺了?」jim挑高了眉梢,伸手捏著安欣尖尖的下巴,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安欣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雖然在醫院裡會和jim在一起親親抱抱,但是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更過分的事情。如今,這人帶著一副邪魅的表情看著她,安欣真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安欣哆哆嗦嗦地吐出了這麼一個字,接下來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他們是夫妻,所以不管做什麼事情不都是名正言順的嗎?她害羞個什麼勁兒?
之前jim是一直顧及著她的手腕所以一直不會做什麼,如今她的手腕好了許多,所以只要小心點,不會有什麼影響。
其實安欣是很依賴jim的,因為這些日子在醫院他的悉心照料,讓她有了離不開他的感覺。所以在jim俯身吻過來的時候,安欣沒有後退,而是小心翼翼地伸著胳膊,回抱著他。
——
京城晚上依舊是車水馬龍,寬敞的道路上車輛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所以顧經年的車開的很慢,慢慢挪動在這車流之中。
林汐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邊的燈紅酒綠,繁華盛景,忽然就想到了全國經濟中心的滬市,夜景是不是比這裡還要好看?
她靠在椅背上,一雙明亮的眼眸盯著窗外,看著行色各異的人群,忽然在某個一方,猛地一頓。
接著,顧經年就看到她坐直了身子,一張臉幾乎都貼到了車窗上。
正好前邊是一個紅燈,顧經年的車停了下來,林汐正好看著馬路旁邊,一對狀似正在吵架的年輕男女。
兩人吵得好像十分激烈,過往的行人都會行注目禮。然後,林汐就看見那個女生上去,一把勾住了男生的脖子,親了上去。
男生顯然在劇烈掙扎,但是女生卻像是一隻八腳章魚一般緊緊攀扶著他,死活都不鬆手,這麼強悍的女生興許人們還是第一次見,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停了腳步,駐足觀看。
林汐沒有看錯,那兩個人正是喬書寧和陳筱冉。
喬書寧真的覺得自己今年運氣背得可以,遇到了陳筱冉這麼個煞星。
陳筱冉對於這人和自己接吻的時候居然還在走神有些不滿,蹙著眉頭衝著喬書寧的下唇就是狠狠一咬,頃刻間鮮血冒了出來,染紅了兩人的嘴唇。
喬書寧一張臉漲紅地已經不像話,尤其是做這樣的事情還沒這麼多人看著,更是難堪尷尬地可以。
忍無可忍,他雙手狠狠地揪著陳筱冉挽著自己的胳膊,用大力將她從自己身上弄了下來。
對於這麼恬不知恥的女人,他是真的沒有什麼理由來憐香惜玉。
陳筱冉被他推得踉蹌後退了幾步,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唇上的鮮血,畫著精緻眼妝的眼睛眯了起來,媚色萬分地看著喬書寧。
「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陳筱冉身子一歪,靠在了身後的一根柱子上,懶懶散散地說著。
喬書寧剛才喝了些酒,所以神智有些不清,直接就給陳筱冉發簡訊說是出來把話說說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和陳筱冉在一起,但是這個女人呢?沒有一點兒身為女人的矜持,一見面就是有摟又親,他簡直是丟盡了顏面。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恬不知恥的女人。」喬書寧從小家教良好,根本說不出什麼重話,在他看來最難聽的已經是這個,但是卻不想這些話對於在夜場混跡的陳筱冉來說,可是瘙癢都不夠的。
「隨便你怎麼說,但是我和你在一起在定了!」陳筱冉昂著頭,宛如宣誓般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做夢!」
見喬書寧扔下兩個字轉身就走,陳筱冉在他身後揚聲一句:「你要是敢從這裡離開,我就撞死給你看!」
喬書寧定住了腳步,卻是頭也不回,說出的話滿是譏誚:「那你去撞啊!撞不死我就和你在一起!」
他真是受夠了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威脅,所以如今這句話不經過大腦地就這麼吼了出來。
「你說的!」他聽到了陳筱冉甚至含著欣喜地說出了這麼一句,接著就再也沒有了動靜。隨後,就是人們的驚呼與尖叫。
他猛然轉過頭看向了馬路,見到陳筱冉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跑到了馬路中央,直接站在了一輛疾馳而來的車面前。
他看到那輛車就這麼直直地撞上了她的身體,陳筱冉甚至被撞得騰空而起,摔在了幾米開外。
一時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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