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司熠焱便醒了過來,看著溫伯馨雅將頭枕在自己的手臂間,整個人曲綣在他的懷裡睡得香甜,看著她長長的頭髮如一片海藻一般鋪陳在他的胸口間,小臉緊貼著他的胸口,他的心裡一片滿足和溫暖。
熟睡中的她秀麗的面容帶著嬌嫩,雙頰卻不似昨天晚上那般蒼白透明,面頰上染著淡淡的薄紅,卷密的睫毛纖長而漂亮,在她的下眼瞼下投影出一排排細緻的陰影,美的讓他呼吸一促,心跳便急促了起來,身體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某種渴望和衝動。
他的手指輕輕的划過她的面頰,那細膩柔嫩若凝脂似美玉一般的觸感,讓他的手指微微一燙,灼熱的身體反應,讓他將手指縮了回來。
低頭輕輕的在她的面頰上面親吻了一記,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頭,抽出自己的手臂,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替她攏好被子,拿起桌子上面的外套,便悄悄的出了門。
出門之後,司熠焱給卓越寒打了一個電話:「給我找幾個人,嗯!身手不用太好,身強力壯就行。」
卓越寒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了,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九少,您這是……」
他的內心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司熠焱微微蹙眉道:「不必多問!」
卓越寒無法,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在天光微曦中緩緩的開進了溫伯氏集團大樓內的停車廠,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連路線都避開了監控,最後停在一處監控死角。
司熠焱坐在副駕上抽菸,依舊是大拇指和食指的捻煙手法,不甚熟練,按照心理的角度來解釋,這種捻煙的手法是一種掌控的態度,只要一用力便能將一支煙捏得粉身碎骨。
車廂里縈繞著青色的煙霧,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卓越寒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但是卻知道九少抽菸是一種深沉到了極點的態度。
時至八點五十,一輛卡宴駛進了停車廠,緩緩的停在了專用停車位上。
「行動!」司熠焱陡然間伸手將手中的煙捻滅,涼薄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寒冽的冷沉。
四個戴著頭罩的黑衣人自麵包車上跳下來,朝著那輛車疾奔而去。
這時溫伯筠堯從那輛卡宴上面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頭上便罩了一個黑色的麻袋,眼前一片黑暗,接著整個人被拖到電梯旁的監視死角里,一陣陣拳打腳踢兇狠的落在他的身上。
「啊!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打我?」溫伯筠堯一邊痛呼一邊憤怒的質問。
但是卻沒有人回答他,嚴格執行九少的命令:不必缺胳膊少腿,也不用傷筋動骨,哪肉厚往哪裡揍,著重照顧一下門面!!
「你們這些暴徒,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是溫伯氏集團的總裁,你們這樣對我,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溫伯筠堯被打得滿地翻滾,說不出的狼狽,但是聲音卻囂張到了極點。
如果不知道你是誰,會來溫伯氏集團的停車場等著?這智商也能做溫伯氏集團的總裁?
「住手,快住手,你們放了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溫伯筠堯被打得頭暈眼花的,全身皮肉一陣陣鈍痛,囂張的語氣也變得緩和下來。
但是沒人理他,又是一陣疾中驟雨的拳打腳踢,溫伯筠堯疼得嗷嗷直叫。
「啊啊啊……別打了,幾位好漢,不知道我溫伯筠堯哪裡得罪過你們,你們……啊啊啊……」溫伯筠堯已經被打得徹底沒有脾氣。
幾個人也不下死手,就七手八腳將溫伯筠堯揍了一個哭爹喊娘。
卓越寒雖然之前已經隱有猜測,但是瞧著這一幕,早已經驚掉了眼珠子,向來殺伐果斷,玩弄權柄陰謀的九少,居然這樣幼稚,用這種只有街頭小混混才會做的方法來出氣。
他悄悄的朝著九少看過去,發現九少靠著椅背假寐。
「你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幼稚很無聊?」司熠焱清冽的聲音突然間在麵包車裡響起。
被猜透了心事,卓越寒冷酷的表情有些扭曲抽動:「怎麼會,九少您從來最有決斷,……」
不管做什麼都自己的道理……
司熠焱卻截斷了他言不由衷的話:「其實我也覺得很幼稚無聊。」
馨雅的事,他不想妄加插手,所以他由著這群人蹦達,就當給馨雅練練手,但是溫伯筠堯卻打破了他的底限,想要報復溫伯筠堯,方法有千千萬萬種,但是他卻不得不拿捏著分寸,做得太過了,會引起馨雅的反感,最終他只能用這種幼稚的方法來替她報仇。
溫伯筠堯在他的心上剜肉,他就打得他皮開肉綻。
卓越寒張了張嘴,有一種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的感覺。
司熠焱沒有看到他,只是淡淡道:「我記得小的時候,二叔惹我媽生氣了,結果我爸半夜裡找人將二叔的頭一罩,便是一通拳打腳踢,那時候我躲在一旁偷偷看著,也覺得爸爸幼稚。」
原來這一舉動是基因遺傳,卓越寒想。
「但是,直到現我才知道,有的時候幼稚無聊的手段,未必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司亦焱聲音淺淡,就算他什麼也不能做,也能悄悄找人打他一頓替馨雅出一口氣,何樂而不為呢?什麼都不做,並不符合他的性格。
卓越寒想通了其中關節,五大財閥中夜司氏掌權人以神秘和睚眥必報出名,令所有人都聞風喪膽,九少比起他的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司熠焱那邊的玻璃被人輕敲了幾下,司熠焱降下車窗,一個淺笑的黑衣女子站在車旁,女子莞爾一笑,「不要問我是誰。」說著拿出一個墨玉琢的伊卡洛斯之翼,司熠焱一下子明白,「我是隸屬帝女蜜妮安的暗騎隊,十煞之月的八月,奉帝姬安琪拉的命令前來,目的,跟你們一樣。」八月打了個響指,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帶著一隊人上去一起狂扁溫伯筠堯,「夜十一,下手留點分寸吶。再過分打殘得了,別死就行。帝姬大人有令,方法不限。」八月靠著車窗,一副慵懶。
卓越寒嘴角抽搐,這兩尊大佛搞什麼,他以為九少幼稚,沒想到安琪拉也很幼稚。
司熠焱本以為只有安琪拉,沒成想,一邊又走來兩個黑衣男子,同樣的黑衣,同樣的伊卡洛斯之翼,只不過一個是白色,一個是金色,記得馨雅說過,白色的是帝君南宮流揚,金色的是帝上南宮流辰。
八月招了招手,「暗冷主使,筆墨主使,你們也來了。」暗冷和筆墨對視一眼,「八月妹妹,你不會也是……」八月聳了聳肩,無奈地點頭,「我奉二少的命令前來的,目的,應該跟你差不多。」筆墨扶額,「我也是被大少踹回來的。」八月笑嘻嘻的,「正好大家碰上了,昨天安琪拉急切地聯繫了一月姐姐,讓一月姐姐派人過來,其他人都有事,所以我就帶著夜十一小隊走一趟咯。」筆墨嘆了口氣,「昨天大少得到帝女少主受傷的消息,打算趕回來,但是m國那邊的大局突變,他抽不開身。我正好撞槍口。」
「二少今天必須前往c國,現在正在路上,我也是幫他走這一趟。」暗冷麵無表情,八月搖頭,「要不怎麼說是親兄妹呢?處事方法一樣幼稚。不過,筆墨主使,你說那邊那個是不是二得可以,一連把咱們魅之幻的四位高層一起得罪了。」筆墨打了個冷戰,「平時國際上見到他們四兄妹避之不及,他倒好,撞上去,勇氣可嘉。大少知道的時候,臉都氣得黑沉了,氣壓低得可以凍死人。可憐琴棋,書畫和紙硯一個個氣得牙痒痒,恨不得剁了他。也難怪,他惹著大少那個妹控,還想討好。」
「你別忘了,還有位高層沒動手呢?」暗冷饒有趣味,「你說谷月少主還是弦月少主。」八月挑眉,「她們兩個在,那不死也要脫層皮。她們倆還不知道,知道了還能輪到我們啊。」
溫伯筠堯囂張的態度變成殺豬一般的慘叫,逐漸變得虛弱軟懦,到最後變成了苦苦哀求。
八月見狀,看了看腕錶,一名黑衣女子走到八月旁邊,「八月護法,您下午要代替雲邪主使參加會議,被推遲到了四點,不能再待下去了。」八月這時才想起,「可惡,我把這茬給忘了,十一,走人。rex下面就拜託您咯。兩位主使,先行一步,改日再聚。」八月帶著夜十一小隊走了,「rex,我和筆墨也該回去向主上復命,再會。」兩人一起走了。
卓越寒連忙道:「行了,給留口氣兒!」
四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麵包車上,卓越寒開著車出了停車廠。
卓越寒問道:「九少,我們是回醫院,還是直接去驪山莊園坐直升飛機回e國,您下午三點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我已經推遲到了四點,已經不能再推遲了。」
司熠焱淡淡道:「直接去驪山莊園。」
卓越寒稍稍鬆了一口氣,就怕九少還要往醫院跑一趟,下午的會議參與的有e國政府的人員,本來已經推遲到四點已經很趕了,若是再耽誤下去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