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聽完容世澤這番話,堪稱是驚呆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算是有些明白,姑娘為何表示,根本不在意容世澤如何想了。
二公子這腦子,到底是為何長成了這般模樣?
莫說是她家姑娘了,朝夕覺得,自己都不怎麼想與他打交道!
容世澤:「怎麼了?為何不說話?」
他哪裡知道,朝夕這是在嫌棄他,已是嫌棄到一時間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
便自顧地道:「罷了,她實在是拉不下臉,直接住回來也是行的,就當我方才的話沒有說好了。」
左右他也是一直希望容枝枝能夠回來的,既然如此,讓一步也不是不行。
「你叫她儘快搬,父親那邊不用顧忌什麼……」
無語至極的朝夕,這會兒終於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二公子,您實在是誤會了,我們家姑娘沒打算搬回來。」
容世澤一愣:「什麼?」
朝夕:「姑娘都不知道奴婢回府上找您了,怎會是想回來?」
容世澤明顯不相信,他上下打量了朝夕幾眼:「既然不是她想搬回來,那你回來做什麼?」
朝夕道:「奴婢是聽說蕭小將軍回來了,特來與您說一聲。」
「你先前不是想問蕭小將軍一些事嗎?如今去問,正是合宜。」
容世澤譏誚地看了朝夕一眼:「該不會是你們已經見過了蕭鳴風,與他串通好了,叫他騙我吧?」
朝夕聽完氣得臉都紅了,自家二公子的腦子裡頭,是有幾個大魚泡不成?
她沒好氣地開口道:「二公子,您不妨去打聽打聽,蕭小將軍回京之後,與我們家姑娘見面沒有。」
容世澤又是一聲冷笑:「我去打聽這些做什麼?」
「容枝枝不是不在乎我這個弟弟了嗎?她不是還很嫌棄我?」
「既然如此,我如何看待她,對她來說還重要嗎?」
「你也是,竟然還假裝是你自己要來的,你當我傻不成?」
朝夕覺得她們家二公子是真的挺傻的!
不止是純粹的傻,而且還純粹地聽不進去他人的話。
實在說不通,她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屈膝道:「奴婢先回去了。」
「蕭小將軍您樂意問就去問,不樂意奴婢也不勉強了,奴婢告退。」
罷了,或許姑娘的決斷才是對的,自己就不該來。
容世澤見著她一個奴婢,氣性還這麼大,都不等自己應允,就氣呼呼地轉身而去。
一時間也來了些火氣:「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朝夕停住步伐,壓著火問道:「二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看著朝夕滿臉的不服氣,容世澤越想越是冒火:
「不過就是我們容家的一個賤婢,在我面前竟把自己當主子一般!」
「是誰教你總是以如此語氣和態度與我說話的?」
「難怪大姐姐近日裡做事,越發沒個章法。」
「從前她那般在乎母親和我,如今也是半分不看在眼裡了,想來就是因為她身邊,有你這樣不知死活的賤婢挑唆!」
朝夕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二公子,不是的……」
姑娘不將他們母子看在眼裡,難道不是因為對他們太失望了嗎?
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容世澤:「不是?我說話你還敢頂嘴?我今日替大姐姐教一教你規矩,就知道是不是了!」
「來人,把這個賤婢抓起來,重打二十大板!」
「再將她送去容枝枝那邊,說她身邊的賤婢,她自己狠不下心管,我替她管教過了!」
朝夕臉都白了:「二公子?您要打我?」
容世澤:「不然呢?」
容府的僕人們,立刻上來拿人,朝夕便是大姑娘身邊的人,也不過就是個丫鬟,奴才就是奴才。
二公子下令要打,他們自然不敢不從。
朝夕掙扎道:「二公子,打狗也要看主人,您打我,是打我們家姑娘的臉面!」
容世澤:「我與大姐姐是一家人,她的奴婢就是我的奴婢,分什麼臉面不臉面的?拖下去!」
奴僕們:「是!」
朝夕被人拖走,按在長凳上打得皮開肉綻,咬著牙一直沒有服軟,也沒有給自己求情。
她自覺自己若是求情,折的是她家姑娘的面子。
容世澤看著她這幅犟種模樣,更是生氣,仿佛看見了容枝枝近日裡對自己不冷不熱、油鹽不進的樣子。
便是惱怒地道:「狠狠地打!」
僕人們:「是!」
這下他們下了死手。
想著自己與朋友們還有約,容世澤也沒有繼續在府上觀刑,轉身出門去了。
……
容枝枝淺眠了半個多時辰。
便聽得外頭的動靜,玉嬤嬤急匆匆地進來:「姑娘,不好了,朝夕出事了……」
容枝枝少見玉嬤嬤如此慌忙的模樣,心裡頓生了不好的預感。
忙是問道:「她怎麼了?」
玉嬤嬤跺腳道:「唉,這丫頭是不是傻啊,竟然跑回容府去找二公子,說蕭小將軍回京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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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不知是如何惹怒了二公子,竟是下令將她毒打了一頓。」
「這會兒被容府的奴才們抬著回來了,人已經是昏死過去了!」
容枝枝的面色登時就難看了起來,忙是起身出門。
命人將朝夕抬到了屋裡,親自處理著朝夕的傷勢,她的臉色也一直很沉。
看得府上其他的僕人,都不敢隨意說話。
只有玉嬤嬤嘆了一口氣:「唉,今日是老奴糊塗了。」
「明知道這丫頭衝動,她說要出門,老奴竟也是沒多想,就放她出去了!」
她話剛說著。
朝夕慢慢醒了,迷迷糊糊地也聽到了玉嬤嬤的話,小聲道:「嬤嬤,不怪您,都是我自己太衝動了……」
對上了容枝枝的眸光。
朝夕更是心虛:「姑娘,對不住!是奴婢糊塗,沒有聽您的話,老老實實在府上待著,給您添麻煩了……」
說著,她自己眼裡也都是淚花,她也就是生氣自家姑娘被冤枉,又被二公子反覆曲解,那會兒才會氣呼呼的。
誰知道,竟是受了這麼重的刑法,最後還累得姑娘親自給自己處理傷勢。
容枝枝瞧著那些傷,就知道容家的僕人們都是下了重手。
她問道:「你與容世澤說什麼了?」
朝夕將方才在容府門前發生的事,都一一與容枝枝講了,沒有半點添油加醋,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莽撞。
容枝枝問了她一句:「朝夕,你總是如此衝動,萬一哪一日,你當真折在了誰手裡,我如何與義父交代?」
朝夕雖然是七八歲就跟著容枝枝,但是並不是家生子。
而是義父當年從外頭帶回來的孤兒,只是這丫頭厭惡義父,非要跟著容枝枝做奴婢,不想與他生活在一處。
最後只能依了她。
否則朝夕這樣火爆又莽撞的性子,當初是不會被選為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的。
朝夕憤憤地道:「他是我的殺父仇人,姑娘您提他做什麼?」
「我便是死了,您也不必與他交代什麼,就說是我自找的便罷!」
容枝枝蹙眉,也不知說句什麼好。
而這會兒。
門口的僕人來稟報:「姑娘,二公子來找您了,正在門口等著!」
容枝枝冷了臉,大步走了出去。
容世澤見著她出來,便撇嘴道:「既然你偏要說是你救我,得,正好我這會兒有空,我們一起去蕭家對質!」
「你可動作快點,走慢了我是不耐煩等的!」
其實容世澤還是懷疑,蕭鳴風已經被容枝枝收買了,但是他想想,既然她這麼想冒認這份功勞……
那自己不如裝傻算了,如果能令這個家裡清淨一些,也是勉強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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