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萬貫對於個人來說已經算是一筆極大的財富了,起碼在臨安城內可以過上富比王侯的生活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不過對於一個想要撬動大宋這樣體量國家的人來說,這筆錢也只夠塞住牙縫的一個角落。
不過在沈敏對此嘆息之餘,他也從沈正禮的匯報中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海外貿易的收益已經遠遠超過了金瓜石金礦的收益,從而成為了保安社新的經濟支柱。從海外貿易數額的急劇增長來看,被招安後的這一年,社內的其他頭領也沒有閒著在家曬太陽啊。
當然,對於保安社和沈敏來說,這都是一個極好的現象。對於前者來說,這代表著保安社在海上建立的秩序正日趨穩定,大宋沿海的盜賊正漸漸少去。對於後者來說,意味著保安社名下的各支海上力量,正從純粹的海上武裝轉向武裝商人的途徑。
這樣一來,他們就更加受限於保安社台灣總社提供的武力支持,和控制著大陸貨源的濟民社的商業支持。接下來,再讓濟民銀行對這些分支力量進行資金流通上的控制,那麼基本就可以保證他們對於保安社的忠誠了。
稍稍思考了下保安社的武力支配之後,沈敏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捕鯨業上來了,雖然他知道這個行業一定會有極美好的前景,但是在一開始就收穫了百萬貫的收益的事實,也是讓他有些驚詫不已的。3000桶鯨油,大約代表了70條鯨油身上的油脂。
拜這個時代溫暖濕潤的氣候所賜,後世外蒙古、外東北這樣的高寒地區,現在也算是比較適合於生存的地區。比如女真一族便出自外東北地區,而現在大漠北方也是一個人口繁密的遊牧區域,否則就不會有連綿不斷的部族戰爭了。
而日本列島周邊的海域,此時也正是魚類資源極為非常豐富的大漁場,於是在日本南北兩側的海洋及琉球群島附近,活躍著數量極為龐大的鯨群。據說在整個20世紀,人類一共捕殺了280萬頭鯨魚,對於21世紀的人類來說,很難想像曾經海中生活著這麼多龐然巨獸。
不過當沈敏去過了琉球群島之後,才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傳聞並不是毫無根據的。就像是後世的台灣人難以想像台灣島上曾經是鹿群的天堂一樣,在工業革命之前的世紀中,大海的主人其實是這些美麗的生靈而不是人類。
即便現在保安社的捕鯨船採用沿岸驅趕上岸法捕捉鯨魚,他們也一樣能夠輕易的得手,因為日本及琉球沿岸的鯨魚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唯一需要的擔心的,就是在驅趕鯨魚時要注意分割鯨群,不要讓船隻撞到非目標的鯨魚上。
鯨魚雖然不會主動攻擊船隻,但是如何船隻和其對撞的話,除了加固了船肋和龍骨的捕鯨船,其他結構強度不高的船隻都是要吃一個大虧的。去年是保安社開始捕鯨的第二年,捕殺的鯨魚數量超過了110頭,除了留下三分之一的鯨油自用外,其他都送來了大陸,沒想到這還不到半年,3000桶鯨油就已經消化光了,大宋百姓的消費能力,實在是讓他吃驚。
想到這裡,他不由有些期待起今年的捕鯨季結束能給他帶來什麼驚喜了。這一次他們運來的應該不會只有鯨油和鯨皮了,去年用鹽加胡椒等香料製作的鯨肉乾,解決了鯨肉的長期保存和味道等問題,他很期待大宋人民能夠接受這種五香鯨肉乾。
一頭鯨魚身上的肉差不多有20餘噸,若是製作成五香鯨肉乾,差不多能剩下5噸多,就算按照便宜的豬肉賣,200文一斤,也要2千貫那麼100頭鯨魚光是賣肉,也能達到20萬貫,扣除成本大約能賺取10萬貫。
雖然這比鯨油賺的要少的多,但是在玉米沒從美洲遷移過來之前,一頭豬一年才能長8、90斤重,能出50斤肉就很不錯了。即便是按照鯨肉乾來計算,一頭30多噸重的鯨魚也差不多抵得上200頭豬了。每捕殺100頭鯨魚,就相當於飼養了2萬頭豬。如果能夠開發出罐頭製作技術和午餐肉技術,每年光是捕鯨就能餵飽大宋軍隊的肉食需求了。
「還是得要研究出玻璃先啊。」沈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轉而放下對於捕鯨的思索,對著沈正禮吩咐道「這40萬貫,等崇安回來之後撥給他30萬貫,其中10萬貫用於支付僱傭許浦水師的定金,10萬貫用於車船定製,還有10萬貫則給他用於在這些城市設立郵遞所和船務公司,我希望他下半年和明年的工作重心主要放在建立郵遞所和航運公司的業務上…」
沈正禮答應了一聲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的似的問道「那麼剩下的10萬貫是先放著不動,還是用於收購城北郊區的土地?」
沈敏猶豫了一下問道「土地已經收購的怎麼樣了?」
沈正禮回想了一下後說道「上月三郎吩咐我找人收購城北運河東西兩側的土地,從爛地開始收起,到現在為止大約已經購得了4000畝左右,三郎你重點吩咐的那個地塊收了大概1000畝左右,其他三千畝就是圍繞著這個地塊左右。
不過這個區域內的爛地快要收完了,如果再收下去就要收那些能夠種植糧食的水田了。這大宋買賣田宅有個極不好的規定,出賣田地要先問房親,再問四鄰。只要親戚和鄰居願意以同等的價格買下土地,那麼他們就有優先權。
那些不能種糧食的爛地自然不會有人跟我們搶,但是好田的話就比較麻煩了。而且我們在這一區賣了這麼多爛地之後,搞得這些好地也開始漲價了,現在我手上還剩15萬多貫,恐怕最多只能買不到萬畝,距離三郎你定下的目標三萬畝,還差一半以上呢。」
沈敏點了點頭,面色不改的說道「這10萬貫先留著,你手上剩下的錢花完再說。告訴那些牙人,加快一些進度,好田也可以買了。以大運河為中心購地,往西不要超過寶石山,往東不要超過艮山門,往北不要越過香積寺。
只要有人願意賣,就統統買下來。你這裡錢不湊手的話,就讓濟民銀行那邊拆借一筆款子出來。若是有人來詢問我們手中的土地,除了準備開發的那片區域內不動外,其他土地可以開價一倍少量賣出一些,且每過10天就漲價50,先把北面的地價哄抬上去,這樣城內的那些住戶也容易接受我們提出的土地置換條件。
另外,你安排人盯著這三個地方,一個是臨安府學的學生們;一個是秦府北面那塊區域內的居民;最後一個則是太學生們。讓人給孫資傳話,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要見一見他。」
沈正禮應了一聲,方才開口說道「孫資住所不遠處倒是有個比較乾淨的酒樓,是濟民社一位社員名下的產業,要不就安排在這酒樓內會面吧。至於時間,三郎打算定在沈敏時候?」
沈敏猶豫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不由有些不快的說道「等我明天去見了周通判,先和他談妥城北開發的計劃,再決定和孫資見面的時間好了。要是陳康伯再不聯繫我,我們也只有自己動手了。這些主戰派官員做什麼事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也難怪他們搞不過秦檜了…」
就在沈敏埋怨著陳康伯時,在濟州府衙旁的一座大宅內,保安社的濟州副守齊彥冰也剛好聽完了心腹李三奇從臨安帶回的匯報。
高麗和日本一樣,從的都是唐俗,建築以架空木板為地面,不管是待客的客廳還是臥室,都沒有胡床等坐具,只能跪坐在草蓆或是錦緞縫製的墊子上。
齊彥冰雖是北人出身,但是跪坐在草蓆上的坐姿卻是一絲不苟,毫無不適之感。如果是大宋世家子弟看到了他此時的坐姿,估計就不會認為這位自稱出自河北鄉間的來歷是真實的了。不過大遼和汴宋這兩國被金人打入塵埃還不到30年,北方多少世家名門家破人亡,誰還在乎這位的真實家世呢。
對於齊彥冰自己來說,遠離了台灣本島,又剛剛降服了濟州一島之民,雖然還有一位濟州守壓在他頭上,但此刻他也感覺自己周邊安全的很,不必擔心從前的仇敵能對他怎麼樣了,便不由放鬆了些。
此刻的他一邊把玩著一塊美玉,一邊微微歪頭看著李三奇,不由輕笑的問道「三郎讓我不要多事呢。李副將,你覺得我多事了嗎?」
李三奇雙手緊握於膝前,頭也不敢抬起的回道「自保安社成立以來,但凡社中商議大事,三郎還沒有錯過。還請將軍三思。」
看著李三奇這個樣子,齊彥冰手中不停旋轉的美玉終於停了下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也是,三郎既然從不出錯,錯的自然是我了。那麼你再細說一遍,三郎修改後的計劃吧,他打算把高麗收拾到什麼程度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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