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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你知道嗎,其實自打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有一句話一直藏在我心裡不敢說出口……」
「你……你別開玩笑……」
李蒙南的神情越是凝重,武安素就越發慌亂,雙目低垂不敢與李蒙南那熾熱的眼神對視。
這貨不會真是認真的吧?可自己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這個混蛋,哪有就這樣突然間向女孩子表白的,最起碼也得在平時給點暗示啊……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怪不得這混蛋,自己這一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他選在這時候表白估計也是迫不得已。
可這麼突兀的表白,根本不給自己一點考慮時間,這要讓自己如何決定啊?
內心糾結之下,武安素突然驚覺,自己考慮最多的居然是要不要答應李蒙南這個混蛋的表白,而不是怎樣去拒絕他。
天哪?自己該不會是喜歡上了這個混蛋吧?
話說回來,這個混蛋倒還真符合自己選男朋友的標準,有責任感,有男人味,霸道粗獷卻又不失溫柔體貼。
可惜就是年齡小了點,她理想中的對象可是至少要比她大三到五歲的穩重成熟中年男人。
不過武安素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想多了,現在連能不能活著回來都很難說,居然還要糾結年齡是否般配。
算了,李蒙南這混蛋雖然選的時機不對,但至少也讓自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了點美好的回憶,如果他真的開口向自己表白,就答應下來算作給他的回報吧。
「那……你說吧。」
想通這些,武安素漸漸平靜下來,小麥色的健康膚色下微微泛起一抹紅暈,語氣也出現了平日裡少見的溫柔。
李蒙南伸出的手輕輕撫上武安素的臉頰,深沉道:「素素,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的是……」
見李蒙南眼中柔情瞬間化為狡黠,武安素立刻意識到不好,可身體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感到脖頸處被一雙有力的拇指重重按下,勉強掙扎幾下便漸漸失去了意識。
「你這傻妞的智商真讓人捉急——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這個。」
……
「好了,礙事的人都搞定了,咱們走吧。」
將昏迷的武安素放在店內的座椅上,李蒙南從她身上翻出手銬鑰匙,推著二號劫匪來到另外兩名劫匪面前。
那神情愜意得仿若不是要去做人質,而是去跟這哥幾個郊遊野炊。
見最後是李蒙南走過來,一號劫匪頓感一陣頭大,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帶上十個武安素也不願帶上這傢伙。
不過眼下時間緊迫,他也沒可能再去和李蒙南討價還價,只好將那老匠人一把推在地上,與另外那名拿槍的劫匪,一前一後壓著李蒙南離開金店,飛快的登上了停在門口的一輛白色麵包車。
「我來開車,老三,你看著這小子!」
一號劫匪鑽進駕駛室,將那裝著大量黃金飾品的背包隨手丟在副駕駛座位上,三號劫匪則反坐在麵包車的中部,那支自製火藥槍的槍口始終不離坐在後座上的李蒙南的腦袋。
「這位大哥,我人都在你們車上了,你們還擔心我跑了不成?放鬆點嘛,萬一這槍走了火,打到我倒是無所謂,要是打到你們這位兄弟,你不是要內疚一輩子?」
李蒙南蹺著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在後座上,如同至交好友般勾著在二號劫匪的肩膀上,手中匕首隨著車子的上下顛簸在二號劫匪的脖子上划來划去,那時有時無的冰冷觸感驚得對方滿臉冷汗,生怕哪下李蒙南手一抖,就直接給他來個大放血。
「呦,小子,可以啊!人都成了瓮中之鱉了,居然還能這麼鎮定?你真覺得你抓了我二哥做人質,我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是吧?」
三號劫匪此刻已經摘下臉上的墨鏡和口罩,露出一張極為年輕的面孔,目測可能剛過十八歲不久。
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最受不得別人的刺激,三號劫匪直接將槍口頂在李蒙南的腦門上,眼露凶光,惡狠狠道:「這樣就不用怕槍走火了……你有沒有見過被槍頂著打穿的腦袋是什麼樣的?」
「那就要看開槍的角度了。」
槍口戳得腦門有點癢,李蒙南用手將槍口向旁邊推了推,撓了幾下腦門,那毫不在意的態度,仿佛腦袋上頂著的不是槍,而只是一根擀麵杖。
「根據我的經驗,如果是從眉心位置垂直打進去的,正面大概會是拳頭大那麼一個洞,後腦勺就基本全沒了,腦子裡面的東西會跟摔碎的西瓜似的向後噴出十幾米遠吧……如果槍口可以向上翹起一點,就相對沒那麼血腥了,一槍下去頭蓋骨就直接飛了,反向壓力可以把噴濺程度降到最低。」
「我去!真的假的……」
三號劫匪不過就是放句狠話打算嚇嚇李蒙南,他雖然開槍殺過人,但也是隔著十幾米呢,根本不知道爆頭到底是怎麼樣子,沒想到李蒙南居然能這麼詳細清楚的描述出來,頓時在心中打了個寒顫,氣勢明顯弱了不少。
「當然是假的。」李蒙南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單手點了一顆煙,悠然道:「我以前經常用這玩意打狼打野豬什麼的,還打過一隻熊。
噴子這東西殺傷範圍不錯,就是穿透力太差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一般都是把槍筒插到它們的嘴裡再打,次數多了,就總結出經驗來了。
動物和人雖然有些差別,但頭部結構基本還是一樣的,所以我覺得用槍打起來的效果應該也差不多。」
「老三,別跟他說話,這小子鬼得很。」
開車的一號劫匪剛才一直在聽身後兩人的對話,他也差點以為李蒙南曾經殺過人,畢竟這小子面對槍口時的表現實在太淡定了,就連他這樣自認的亡命之徒都比不了,不想居然又被這小子擺了一道。
不過一號劫匪也是越來越納悶了,就算這小子劫持了老二做人質,但畢竟他只有一個人,怎麼算都不可能翻盤,難道他就真的一點都不怕嗎?到底是什麼樣的倚仗讓他到現在還是這樣的有恃無恐?
如果不是此刻還沒有離開市區,恐怕當街殺人會暴露自己一行人的行蹤,一號劫匪還真想趕緊處理了這小子,以免夜長夢多。
儘管說不清為什麼,但這小子給他的感覺實在太詭異了。
「對了,說到打獵,你們知道嗎,據說三山市的郊區還有野生狼群呢!所以說,保護自然環境還是很重要的。說到自然環境,就不得不提到霧霾了,你們知道pm2。5是什麼東西嗎……」
李蒙南也不管有沒有人跟他搭話,一路上始終自顧自的東拉西扯著一些沒營養的話,搞得車上三名劫匪心浮氣躁,不斷暴喝他閉嘴,卻毫無效果。
就在馬上即將離開三山市城區時,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停在路邊。
正打算起身挪挪發麻的屁股的三號劫匪險些摔到前面駕駛位上去,起身先是檢查了李蒙南是否有不軌之舉,隨後向前方開車的一號劫匪問道:「大哥,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車了?」
「媽的!前面有條子設卡查車!估計是那老傢伙報警了!」
一號劫匪倒也沒有慌亂,畢竟他早就料到警方不可能任由他們輕易逃走,掏出手機快速查閱了附近的地圖後,道了一聲「坐穩」,猛的一個甩頭直接沿著坑坑窪窪的斜坡路基開下去,隨後駛上了一條完全是被車壓出來鄉間土路。
「大哥,咱們這是要去哪?」
畢竟不是本地人,三號劫匪現在連方向都已經搞不清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去哪……不過從地圖上來,沿著這個方向走下去應該有座山,等到了山腳下,找個地方把這車一藏,明天白天咱們再換輛車接著上路。」
一號劫匪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明說,等上了山,就找機會幹掉車後面那礙眼的小子,到時候隨便往那個深溝裡面一拋,估計等屍體爛成骨頭都不會有人發現。
路況雖然越走越差,但這輛國產麵包車倒也給力,一直堅持到山腳下也沒有趴窩。
不過它的出色表現並沒有挽回它即將被拋棄的命運,確認已經無路可走後,兩名劫匪將這輛麵包車推下了一個由雨水沖刷形成的深溝,又用兩把砍刀砍了一些樹枝丟下去做了一層簡單的偽裝,確保不會被警方的空中偵查發現。
做完這一切,兩名劫匪一左一右壓著李蒙南和二號劫匪,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若有若無的林間小路繼續向山上走去。
「大哥,先歇歇吧,那些條子也沒發現我們,走到這裡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大概徒步行進了一個多小時後,一行四人停在了一處林間開闊地。
「行,今晚咱們就在這兒對付一晚上吧。」
在一號劫匪看來,這裡並不是最好的躲藏地點,但他們幾個畢竟不是本地人,對這裡的環境完全是兩眼一抹黑,萬一躲得太深找不到下山的路,活活被困死在山上,那可就成了笑話了。
用開山刀簡單清理了一下地上的雜草灌木,搬來幾塊平整的石頭充作座椅,一個簡陋無比的臨時宿營地就算是搭建好了。
三號劫匪也是累壞了,一屁股坐在石頭上不住的喘著粗氣,摘下身上的背包打開,從裡面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礦泉水餅乾一類吃食拋給一號劫匪。
一號劫匪將其中一包餅乾和一瓶礦泉水拋給李蒙南,道:「這位兄弟,就算你不把我二弟的手銬打開,至少也得讓他吃點東西吧。」
可惜李蒙南根本就沒理他,依舊用匕首頂著二號劫匪的脖子,單手完成了整個用餐過程,沒給他留下任何可以出手的可乘之機。
一號劫匪雖然恨得牙根直痒痒,但畢竟老二的命就攥在小子的手裡,他再惱火也不敢輕舉妄動。
算了,再忍忍吧,等到天一黑,他就不信這小子沒有打盹的時候。
說到天黑,一號劫匪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雖然有樹冠的遮擋,林間的光線必然要比外面暗一些,但現在才僅僅只是下午,再暗也不該暗到這種程度吧?天氣預報沒說今天是陰天啊……
「大哥,好像不太對啊!這才下午一點半,怎麼天都黑了?」
說話的工夫,樹林間的光亮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暗了下去,很快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兩名劫匪按亮了手機,才藉助屏幕發出的微弱光線看清互相的位置。
「壞了!老二和那小子呢?」
一號劫匪心中一驚,那小子跑就跑了,可老二畢竟忠心耿耿跟了他這麼多年,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要怎麼向老二的家人交代啊。
「大哥,大哥!我在這兒呢!」
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二號劫匪的聲音,兩人趕忙用手機的光亮為其引路,很快便看到二號劫匪跌跌撞撞的從黑暗中顯出身形。
一號劫匪又驚又喜,趕忙問道:「老二,你沒事吧?那小子呢?」
「我沒事,就是有點餓,趕緊給我整點吃的。」二號劫匪接過一包餅乾啃了幾口,喝了點水順順,才道:「我也不知道那小子哪去了……剛才天黑以後,我脖子上的刀就突然沒了,估計那小子趁黑逃跑了,這小子滑得像鬼,走路也跟鬼似的,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算了,他跑就跑了吧,你沒事就好。」一號劫匪欣慰的拍了拍二號劫匪的肩膀,「不過那小子知道咱們在這地方,咱們這裡是不能呆了,得趕緊下山換個地方躲。」
「那敢情好,我也正好不想在這荒山野嶺上待著呢,咱趕緊下山,找一戶人家『借』個宿,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像上次一樣,弄對母女花爽爽……」
一想到上次那對母女白花花的身子,二號劫匪就不由得有些亢奮。
「得了,二哥,你還好意思提這事?要不是你管不住你那jb,能讓人家老公把你一頭撞下床還閃了腰?搞到最後還得我幫你洗地……」
「滾jb犢子!老子就喜歡這調調,當著一家男人的面干翻他的老婆閨女,沒有比這再爽的事情了!再說,你後來玩的不是也很爽嗎?要不是大哥一刀把那小婊子砍了,你還要帶著上路來著……」
「我……我也就是隨便說說。」
「行了,趕緊走吧。」一號劫匪打斷了兩人的鬥嘴,面色凝重道:「手機的電不多,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下山……而且我總覺得這次天黑得有點邪性,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該不會是日食吧?我小時候見過幾次日食,就是這樣,大白天突然就變得跟晚上一樣。」
二號劫匪手上還帶著手銬,走路有點不方便,每走一段距離就得加快跑上幾步。
「有點像……可日食也是能看到太陽的,你們看現在的天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一號劫匪也曾經想過這個可能,但很快便被他自己否定了。
「啊——!老大,我知道了!」三號劫匪忽然驚叫起來。
「什麼?你知道這天黑是怎麼回事了?」
「不,我是說,我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三號劫匪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惶恐,指著遠處那無盡的黑暗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大概就是在那個方向,就是一個鎮子。不管是日食還是天黑,我們總該能看到鎮子上的燈光,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那個方向居然也是黑的……」
聽三號劫匪這樣一說,另外兩名劫匪頓覺一股寒氣直衝頭頂,整個頭皮都快炸開了。
沒錯,現在又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怎麼可能有人天黑不點燈?就算是碰巧這一片停電,但十幾公里以外就是三山市的主城區,那裡總該有燈光,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仿若原始森林般的黑暗?
啊嗚——!
就在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聲悽厲的狼嗥,周圍那手機光線照不到的黑暗中忽然亮起無數幽綠幽綠的光點。
「是狼!那小子說過,三山市附近有野生狼群!」三號劫匪驚叫起來,滿臉是汗的抓緊了手中的火藥槍。
可惜這東西就是個打一發就要重新裝彈的老古董,根本不能給他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這……這怎麼可能?」
李蒙南說附近有狼群的話,一號劫匪也聽到了,可他當時只是當個笑話——這都什麼年代了,要說鄉下還有可能,三山市好歹也算是有著百萬人口的大城市,郊區連狗都不讓養,怎麼可能還有野狼這種稀罕物?
不過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大哥,現在怎麼辦?」
二號劫匪聲音都開始打顫了,他現在寧願面對一群警察,也不想面對一群飢腸轆轆的野狼,民警最多抓他去坐牢,就算判槍斃至少也得個半年一年的案件審理期,可這些畜生可是分分鐘就會要他的命啊!
「跑!快跑!找棵樹爬上去!等天亮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