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道高歌 第四百四十一章 造化之功

    幾個道士齊心協力將蠢蠢欲動的怪物制服。這個號稱造化孿生兄弟的傢伙兀自不服氣，但長久被困這座陷於大洋海底的宮殿，怪物無法增長自己的力量。幾百萬年過去，他反而變得有些虛弱起來。

    高歌看到他的潛力，想將它擒住，幾番努力卻是無果。

    怪物嚎叫著，用含混不清的聲音詛咒，威脅眼前的道士。「你們不要得意，我那不成器的兄長……他……會是你們的夢魘的……他處心積慮要毀滅你們道統，到時候你們會後悔今日得罪了我。」

    高歌正色道：「造化要與道統為敵？」這對於高歌而言並非完全意外之事，但卻是第一次明確知道造化有此企圖。「他以為他有那個能力嗎？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掀起什麼風浪。」

    怪物將自己的力量卸掉，使得他的身軀逐漸失去形狀，變得不可捕捉。纏在他身體上的符陣，初光以及各種力量反而開始無所適從，無處著力起來。

    怪物或許需要幾十上百年來重新凝聚自己的法力，但此刻卻是順利逃出生天。「造化的力量與企圖心以及智謀不是你們這些的道士就能猜度的。道統不動時，或許是延綿山脈，可一旦動起來，它就跟蘆葦杆一樣搖搖欲墜，不要夜郎自大！造化對道統的攻擊也許早就開始了，你們卻毫不知情，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怪物和他的聲音同時消失不見。

    天然宮發出一聲嘆息。「這個怪物還真難纏呢。」

    白宋一撇嘴，冷笑道：「危言聳聽的傢伙，造化真有那麼厲害，怎麼會被先民和巨人打敗，然後隱伏几百萬年都不敢現身？我就不信他打得過我道統幾百個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和不動如山的地仙前輩，別忘了我們還有身在天界的天仙道士呢。」

    百壽道君深以為是，他的祖師就是天仙位業的偉大道士。「那個造化我也依稀聽過他的名聲，也許的確是個有能耐的傢伙，但是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且別道統的大道士多如牛毛，就是道統以外有成就的散仙就不是咱們能輕易數得過來的。能與道統爭鋒的人還沒出生呢！」

    高歌也傾向於相信白宋的判斷，但對造化卻留下了更重的心。隱隱約約覺得那個造化或許與道統的神戰四也有關聯。

    一行人辭別了天然宮，重回甬道，去尋吳艮。當尋到吳艮時，他還陷在迷幻之中不能自拔，嘴裡喃喃呢呢，最後被丁瀟一記掌心雷驚醒。當他看到周圍眾人圍著自己時，禁不住羞得老臉通紅。

    吳艮知道自己出醜，但他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分辨。「造化，也許我很早以前就見過他。」

    「什麼時候，何以見得？」高歌開始覺得自己這一趟旅程並不單純，看似是自己的心血來潮，卻仿佛隱藏著無窮的計謀。

    「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是在幾百年前吧，但我也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曾經見過的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其實是造化。造化若是見我，他一定做了偽裝，而且接觸了我不止一次。很多細節當初我都沒有留意，直到今天跌入迷夢，我才依稀有所警覺……可惜那記憶是一團糟糕。」

    「除此以外，你還有什麼證據可以支持你的感覺？」高歌的識海立即開始運算與推測，企圖找到蛛絲馬跡，雖然瞬間之後作出了幾個推斷，但高歌對於造化的理解始終停留在傳之上，缺乏詳盡的事實基礎，使得各種猜測都過於荒誕離奇，不足為信。

    「有！」吳艮昂起頭，在這一刻，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散仙才有的驕傲，更像是一個普通的莊稼人，讓他顯得格外真誠。「我那幾個無法村用來消融修行者法力的法陣便是我無意中學來。如今細細回味，居然想不起傳授我的人究竟是誰。很有可能是造化。」

    「你真是糊塗，誰傳授你道法，你竟然不知道？」百壽道君趁機數落吳艮。

    高歌卻替他分辯。「這若真是造化之功，他興許會變化成多人，然後分成多次傳授。甚至不見得是傳授，興許只是不斷的暗示引導，讓吳艮自行領悟。最後吳艮練成神通，會以為是自己的天賦使然，這樣的城府手段才配得上造化之名。」

    「正是如此。」吳艮長嘆一聲。「造化之功，鬼斧神差，改變別人於無形之中，這造化果然名不虛傳。」

    青松子雖然害怕，但也不住地點頭稱是。其餘諸人無不如此。尤其是宇文梨和白宋，剛剛與那怪物大戰過，領略了造化兄弟的手段，此刻經吳艮提醒，想起無法村的氣象，頓時豁然開朗。

    百壽道君聽高歌如此來，也心服口服，微一沉思，然後接道：「若是如此，那我離開道統之後，也無意間學了一些手段，莫非也是造化之功？」

    「或許是或許不是，咱們也不必過於疑神疑鬼，結果成了庸人自擾。以後倘若再有生人給你指點，留心便是。當務之急，咱們速速離開此界域，把正事做完為上。」高歌細細思量，頓覺草木皆兵，不由得感嘆造化神奇，人還沒見到，就已經開始攻心了。可惜即便是天樹的記憶，也沒有造化的直接影像和詳細記錄。

    眾人再不耽誤，從宮殿之中遁出，剎那過後，宮殿又緩緩地沉入了大洋，消失不見。

    高歌扭頭看海，心中百感交集，覺得這一切肯定不是偶然，第一次領略了

    所謂天意的威力。雖然虛無縹緲，似是而非，但這不正是天意的妙處嗎？

    百壽道君腳踩祥雲，洋洋得意，不遠處的吳艮與他又賭鬥了一會。這次沒有無盡洋濃厚靈氣的阻礙，百壽道君並未顯露出絲毫下風。「吳艮，你這農夫倒也算有些實力。」

    吳艮並未搭話，而是默默加緊雲遁，顯然還要跟百壽道君再較一較勁。百壽道君在天然宮中沒有出醜，算是勝了一局，此刻志得意滿，面對吳艮時頗有心理優勢。但是往前飛了一陣，突然發現高歌沒有發動九幽贔屓，自己一行人沒有回去百花谷的意思，不由得一驚，顧不得再與吳艮爭長較短，忙問道：「高道友，咱們不去九仙谷了嗎？」

    「誰不去？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把金犀灣的事解決了。然後去五匯盛事湊個熱鬧。」高歌記得著青松子過，他有一位熟人曾經遇到過一個金甲戰神帶著一個器宇軒昂的凡人。經過無盡洋的事後，高歌尋找高昂的緊迫性更強了，絕不肯錯過任何機會。「九仙谷的人興許也會去這個盛事，若真遇到了，豈不正好一舉兩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