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被徹底地嚇唬住了。只見丁晨光身著筆挺的軍裝,威風凜凜;而一旁的高娜娜則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面對如此強大的氣場壓迫,那兩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能不停地鞠躬賠禮道歉。
丁晨光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俯首帖耳、伏低做小之人,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陸正堯、楊安生、陳世友等人的身影,還有他們的老婆、朋友以及親人們。昔日這些人仗勢欺人,對自己百般刁難和打壓之時,是否也像現在這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呢?一想到此處,丁晨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那種舒爽的感覺就像是三伏天裡喝下一杯冰鎮酸梅湯,通體舒暢。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無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
正當丁晨光沉浸在這種自我陶醉的情緒當中時,耳邊突然傳來高娜娜高分貝的怒吼聲:「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猶如一道驚雷,將丁晨光從幻想中猛地拉回現實。他渾身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由於剛剛那場激烈的爭吵,已經驚動了住在這一層的所有人。
這家招待所有些冷清,原本客人就不算多,但此刻這群人卻紛紛圍攏過來,用好奇又帶著幾分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們。那些或不滿、或責備的神情更是讓丁晨光和高娜娜感到十分惱火。然而,就在高娜娜還想繼續與人理論一番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原來是招待所的經理聞聲趕來了。
此時,圍觀者的不斷增多。原本不住在招待所的人,聽見這裡面鬧起來了,都紛紛跑來看熱鬧,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攏著,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好奇地觀望著這場鬧劇何時才能收場。
事情要是越鬧越大,一旦傳揚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陸正堯一直在尋找機會抓住他的把柄,這下豈不是正好給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藉口來借題發揮嗎?
雖然說調令馬上要下來了,丁晨光心裡很清楚,調令尚未下達,自己現在就還是人家的下屬,在這種關鍵時刻,他絕對不能冒險行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當機立斷,趕緊上前一把將高娜娜用力地推回到了房間裡面。
高娜娜當然不情願就這樣被推進去,她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怎麼可能輕易罷休!只見她一邊掙扎反抗,一邊大聲叫嚷道:「憑什麼把我推回來?明明是他們不對在先!」丁晨光見狀,急忙壓低聲音好生勸慰起來。他費盡口舌說了一大堆好話,又是賠禮道歉,又是承諾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好不容易才終於把高娜娜的情緒暫時穩定下來。
稍稍鬆了一口氣後,丁晨光接著勸說道:「依我看啊,這招待所你確實不能再繼續住下去了。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與其天天在這裡看著那些討厭的人和事心煩意亂,倒不如趁早換個地方,也好圖個清靜自在。」
聽到這話,高娜娜頓時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地反駁道:「換地方?說得輕巧!除了這兒我還能去哪兒呀?難道真要我上山不成?哼,想都別想!上次上山已經夠折磨人的了,打死我也不想再去遭那份罪啦!我就在這兒等著文星闌他們下山,哪也不去!」
顯然,對於山上艱苦的環境和勞累的工作,高娜娜實在是無法忍受。而且,一想到白箋總是處處表現得比自己優秀,事事都要壓自己一頭,她心裡就更是憤憤不平。
最受不了的還是白箋跟文星闌之間的那種天然默契,兩個人很多時候都不需要交談,只要一個眼神交流,就能迅速明白對方的心意。
偏偏白箋還要管著她,她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自己完全不是對手,只能任由她支配。
她沉浸在憤怒和傷心之中,只覺得自己一片真心全被文星闌漠視,完全沒注意到丁晨光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你住到我家裡去,我家沒有別人,很清靜。」
見高娜娜要發火,丁晨光連忙把保證:「你放心,部隊不是有宿舍嗎?我住到那去,肯定不會影響到你的。」
高娜娜心動,這裡離葉穗穗家近,又因為修路蓋幼兒園,現在已經成為島內中心地帶,那群婦女天天聚在這附近,她早就不想呆了,只是去丁晨光家?
她懷疑的看著他:「這樣好嗎?會不會加深誤會?」
「我說了我去部隊啊,只你一個人住到我家裡,還有什麼好誤會的?」
丁晨光溫聲誘哄:「其實你想想啊,要是咱們都這麼避嫌了,還有人說三道四的,那咱們也不必和他們解釋了 ,他們的心是髒的,自然看什麼都是髒的。」
見高娜娜猶豫,他又道:「你別擔心,我們家收拾的可乾淨了,保證比你住在這招待所更舒服。」
高娜娜心動,收拾收拾東西,去前台辦理了手續,就準備去丁晨光家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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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見她要走,再看看丁晨光,還試圖勸人,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讓人好說不好聽。
沒想到這句話再次觸及到了爆點,高娜娜想起剛才丁晨光說的那句「人心是髒的,看什麼才都是髒的。」
對丁晨光冷笑:「你說的沒錯,我這還沒出門呢,就已經遇到了這種人。」
眼看她要發火,經理頓時連客套話都不敢說了,痛痛快快的把一切辦妥,送瘟神一樣,將對方送走。
這種祖宗,還是能躲就躲。
別人打趣他連現成的機會都抓不住,伺候好這位大小姐,未來發達,指日可待。
「算了算了,沒那個命,我就老老實實守在這裡挺好的,這祖宗,我伺候不起。」
脾氣驕縱暴躁,還反覆無常,還伺候,弄不好魚沒打著還惹一身腥。
「之前聽說她跟陸艦長媳婦翻臉,她一直說是因為人家陸艦長媳婦騙了她,咱們也想過,既然是朋友,就要坦誠相待,現在看,就這智商,就那張嘴,那個脾氣,要我是陸艦長媳婦,我肯定也什麼都不敢和她說。誰知道哪時生了氣,就將你賣了。」
「這倒是,的確不是個善茬。也就丁幹事能伺候得了她。」
「哼哼,就那麼回事吧。」
丁晨光那點小心思,誰都能看得出來。
她不聽勸,那也怪不得他了。
這幾天流言蜚語甚囂塵上。
飯桌上,葉穗穗跟文驄互相打量好幾次。
卻都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又心虛的撇過頭去。
文驄心裡沒底了:難道整件事背後是葉穗穗在推波助瀾?
畢竟島上的婦女都跟她走的挺近的,她要是想推動流言,不要太容易了。
陸正堯在院子裡要烤苞米。
叫文驄出去,幫著看著火堆。
文驄過去,就看到葉穗穗坐在火堆旁邊,拿著一根小木棍正在扒拉著。
陸正堯已經走了。
他要去梁滿囤家地里掰幾穗苞米回來。
這是之前已經跟梁滿囤打過招呼的。
文驄沒吃過烤苞米,聽著就很新鮮。
只是搬著小凳坐在葉穗穗身邊的時候,卻有點心不在焉。
時不時的看向身邊的人。
同樣的,他也察覺到了,對方在時不時的偷看他。
「什麼事?說!」
「是你吧!」
倆人同時開口,又都迅速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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