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焱目光落在少女那張清秀的臉上,渾身一震,他甚至聽到血液逆流的聲音。
本來還抱有僥倖的心裡,期望新娘不是她,結果卻是她!
雪白的婚紗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烏黑的秀髮襯托著白色的頭紗,長長的拖在身後,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絲滑細膩迷人眼球,柔美白皙的脖頸,像極了美麗的白天鵝,純潔,高貴,波光水剪般的明眸深情的看著她身邊的男人。
眼前的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季斯焱的雙眼,湛然的眸子充血般,一片猩紅。
他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都渾然不知,目光固執的緊鎖著這幾夜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擔憂了整整兩天,坐立難安,茶飯不思,他來了,而她卻是要嫁給他人。
忽然,他胃部猛烈抽搐,一股腥味充滿口腔。
胃病發作傳來的疼痛,遠遠不及心頭的傷痛。
他蒼涼一笑,嘴角譏諷的弧度怎麼也壓抑不住。
這是報應嗎?
報應他以前對東西不好,現在好了,東西不但不記得他了,而且還要嫁給他人!
他難受的閉上雙眼,遮擋了沉痛的雙眸。
再次睜眼,眼底一片冰冷,就像是凍結了千年的寒冰般,透著凍徹心骨的寒。
屋內,少女挽著梅維斯的手,緩緩的從花門走過,走向紅毯那頭,暫時充當神父的梅爾管家。
兩人在梅爾管家面前站定,梅維斯轉身,看著少女嬌俏的臉,湛藍的眼眸迷離中,帶著溫柔和寵溺。
「合兒」他的手指撫摸著少女的臉頰,聲色飽含深情,仿佛像是呼喊著自己深愛的人。
季斯焱看著這一幕,差就咬碎牙齒,心底湧現出的濃鬱火氣,讓他再也忍不住了,摸出腰間的槍,對準梅維斯。
子彈上膛,瞄準,射擊。
梅維斯背對季斯焱而站,當槍聲響起的時候,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子彈要招呼上梅維斯的身上的時候,梅爾管家一個縱身,把梅維斯和池水推開,自己承受了那一槍。
「梅爾管家。」梅維斯驚呼一聲,瞥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客廳窗口的季斯焱,迅速從腰間拔出槍,指著季斯焱。
「沒想到你還敢來?」梅維斯惡狠狠的看著季斯焱。
「我的人還在這兒,我怎麼會離開?!」季斯焱冷冷的看了一眼梅維斯,目光投向少女。
原本還平靜的雙眸在看到少女的時候,眼底閃過激動,思念,心痛,疼惜各種複雜的情緒。
然而少女的反應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茫然的看著他,一沒有他想像中那種激動的情緒。
東西還沒記起他嗎?
「水過來!」季斯焱開口對她道。
少女困惑的看了一眼季斯焱,轉而對著身邊的男人問:「維維,他是誰啊?他是在叫我嗎?可是我不叫水啊?」
「合兒不用管他,他認錯人了。」梅維斯溫柔的撫摸著池水的頭,眼底布滿讓季斯焱看了極其刺眼的寵溺。
季斯焱就像是被雷劈一樣,呆愣住。
這是什麼情況的,難道水又失憶了?
可是即便失憶了,不記得他了,甚至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不應該表現跟梅維斯很親密的樣子。
那樣子像是兩人認識了很久般,親密無間,讓人插不進去。
還她在生他氣,故意裝成這樣的?
「池水,別再惹我生氣。乖乖過來,我帶你回去。」季斯焱雙手緊緊的握住槍,槍口直直的對準梅維斯的腦門心。
看著槍口對準梅維斯,少女上前一步擋在梅維斯面前。
「你到底是誰?敢來破壞老娘的婚禮,老娘叫你走不出去。」少女擋在梅維斯的面前,雙手叉腰,脾氣十分火爆。
季斯焱被少女這幅樣子給驚住了,東西雖然痞了,活潑了,但是脾氣絕對不會火爆到這個程度。
這讓他有種錯覺,眼前的人不是池水。
可是她明明就是池水,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合兒,別生氣。我讓人趕他出去,我們的婚禮繼續。」梅維斯上前來,手很是自然的摟在她的腰間。
原本還火爆脾氣的人兒,忽然就溫順了。
「嗯,你趕緊處理掉,我們還要繼續舉行婚禮呢!」她靠在梅維斯的胸口,像極了一隻乖巧的綿羊。
梅維斯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抬頭對著季斯焱:「季中校,你也看到了,合兒並不是你口中的什麼水。她是我的愛人,我即將迎娶的妻子,梅維斯白洛合。」
季斯焱不敢置信看向少女,目光在她的臉上細細端詳。
臉型,五官,她的每一處,他都再熟悉不過。
忽然他的視線落在她的眼角的一顆淚痣上面。
水的眼角並沒有淚痣的,而她有,那麼是不是明
季斯焱無法相信的往後踉蹌一步。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兩人?
「水不要鬧了。你在這樣哥哥要生氣了!」季斯焱視線緊鎖著少女身上,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異樣,然而引來卻是少女火爆的脾氣。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打傷了梅爾管家,看在我們結婚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你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我們這兒並沒有你所的什麼水,拜託你去其他地方找,我們還趕著舉行婚禮呢!」
少女的火爆脾氣,讓季斯焱覺得陌生。
這並不是他記憶中她模樣。
難道他真的認錯人了?
梅維斯看著季斯焱眸光閃爍,似乎在動搖,嘴角悄然的勾了勾。
「季中校要是去那邊查查,一定會查到我曾經收養過一個女兒,叫梅維斯白洛合。」
「維維,好了,以後不准提我是你的養女的。我現在是你妻子。」女孩嬌嗔的戳著梅維斯的胸口。
梅維斯伸手握住在他胸口作怪的手,眼眸底一陣恍惚。
「是,合兒從今天起就是我梅維斯的正式的妻子。」他的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眼底滿是柔情。
看著眼前郎情妾意的兩人,季斯焱喉頭哽咽,充血般通紅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女孩。
他知道梅維斯這個人,自然也聽過他把養女寵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但是沒想到這個養女,居然跟水長得一模一樣。
是他們撒謊騙他?還是事實如此?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覺得可笑。
忽的,他蒼涼一笑,隨即決絕轉身,離去。
那高大的身影,逐漸融入黑暗中,看起來是那麼孤獨,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