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已經開始模糊,疼痛加上冰冷,蕭真覺著除了自己還有點意識,身子就像不是自己的,真是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不是流血而死就會冷死,都快春未了,這天氣竟然還這般冷。
就在蕭真意識一點點渙散之時,幾個人突然衝進了這間破損的屋裡,其中一人看到眼前的情況驚喊了聲「大人——」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蕭真模糊的視線內,他一步一步走近她,蕭真看到了一張俊美的面龐,只是這張面龐此時蒼白如雪。
子然
他抱住了她,蕭真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他抱著她喃喃著。
蕭真笑笑,可牽動不了嘴唇,這事與他沒有關係,不用跟她說對不起,能在她昏過去前趕到,已經很好了。
「待我查出,一定會將那人千刀萬剮。」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恨與殺氣。
蕭真已經說不出來話,但她在心裡輕嗯了聲。
他將外套蓋在了她身上,抱起她匆匆回去。
蕭真昏過去前,感受著他胸口傳來的心跳聲,覺得能安心了。
蔡府,有名的神醫府。
剛遊歷回來的老神醫正得意的將自己新得到的醫書丟給愛孫蔡望臨「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本書的主人在十歲那時便已有這般出神入化的醫術,你這小神醫之名與他比起來,實在不怎樣。」
蔡望臨翻了幾頁,一臉不服輸「這都是百年前的人了,我若放在百年前,說不定比他還厲害。」
「是嗎?就你小子這德」老神醫這話還沒說完,聽得府大門哐的一聲,被踢壞了,轉身就見當朝剛入內閣的一品大人韓子然抱著一滿身是血的女子跑了進來。
「韓大人,你當我家」老神醫與小神醫都瞪起了眼,然而,當二人看到韓子然臉上那絲驚惶恐懼的神情時都愣了下,特別是老醫神看清韓子然懷中抱的女人竟然是「韓夫人?」
「救救我夫人,快,快救救我夫人。」韓子然聲音顫抖,哪還有以往的清冷孤清。
老神醫不敢多耽擱「快抱進屋內。」對怔愣著的孫子道「還愣著做什麼,救人要緊。」
小神醫蔡望臨雖才十五,但看到懷中女子那模樣,心裡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哪個女子沒事會這般衣杉不整,而且今日好似這韓大人的大喜之日啊。
韓子然等在了門外。
屋內。
老神醫祖孫二人都面色凝重的望著床上幾乎沒什麼氣息的女子。
「脫衣。」老神醫道。
蔡望臨愣了下。
見孫子這模樣,老神醫瞪眼「救人要緊。」說著,從對面柜子里拿出一瓶東西和一捆綁帶丟給他,就去準備東西了。 蔡望臨翻翻白眼,只得閉著眼晴拿開了女子外面的外套,又去脫女子僅剩的肚兜,儘管非禮勿視,然而,餘光多少還是看到了,下一刻,他突然望向床上的這身女性身軀,詫異的看著這身軀上布滿的
鞭痕,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整個胸部幾乎全部是淤青,此刻還有離心臟處那雖不致命,但再下去絕對會致命的傷口。
好重的傷。
不敢再多耽擱,他開始把脈,漸漸的,神情凝重,一使內力,迅速出手點了女子身上幾處大穴,下一刻,女子突然睜眼,隨即吐出一大口血來。
蕭真是被痛醒的,卻在見到站在她面前的美少年郎時愣了下,隨即又暈了過去。
蔡望臨開始拿出銀針施針。
當一切結束時,已經過了三個時辰。
老神醫出來時,韓子然陰沉著一張臉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能感覺到他臉上那欲殺人般的憤怒。
一見老神醫出來,韓子然趕緊走了上去「我夫人她?」
「已經沒事了。不過韓夫人舊傷未愈,並且再次裂開,傷到了肺腑,也虧得我們祖孫都在,要不然只有我一個人,還真難說。」
「再次裂開?什麼意思?」
「韓夫人體力有股很渾厚的內力,先前被人下了軟骨散,她應該是用這股內力將軟骨散驅散的,內力橫衝直撞,把先前損斷的肋骨癒合之後又重新折斷,並且刺破了臟腑,岌岌可危。」
老神醫每說一個字,韓子然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看了眼這位向來以冷靜清寡出名的韓大人垂於腿側的手指一直在顫抖,老神醫還真沒想到韓大人對於自個的夫人竟是這般的在乎,他這是在害怕吧?害怕失去這女子。
不過,他很好奇,聽說這位韓大人的妻子只不過是一位鄉下女子,而且還是韓家的婢女,小小一名婢女體內怎麼會有股這般強的內力的?當然了,這是別人家的私事,他也不想知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韓子然喃喃,他若早些回房就會發現蕭真不見了,然而,他竟足足過了二個時辰才回新房,而中間一直沒有人來稟報他新娘子不見了。
「子然,」司徒呈焦急的大嗓門傳來,就見司徒呈與九皇子匆匆進了大門。
「九皇子?」老將軍見九皇子竟然也來了,趕緊行禮。
「怎麼回事啊?新娘子竟然被劫了?」司徒呈急道,蕭真可是斧頭唯一的妹妹,絕不能出一點事「誰敢在天子腳下如此行兇,而且還到當朝一品大人家裡?」 九皇子關心的問道「韓夫人沒事吧?」看著韓子然這陰沉不發一語的臉色,九皇子這心裡有些不詳的預感,方才他和司徒在外面就聽得一些侍衛講起事情,聽到韓夫人衣杉不整,滿身是血的在破屋裡
被發現
「老神醫與小神醫已為我夫人治了傷。」韓子然道。
司徒呈臉色很是不善「到底是誰?若是被我查了出來,定要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我已派暗影去查了。」九皇子擰著眉說。
「渾蛋。」司徒呈咒罵「竟然對一介弱女子下此毒手。」而且還是毀人名節,對女人而言,名節那是比性命都重要的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子然。
這一覺,蕭真睡得極沉,也睡得很舒服。
好似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想一直這般睡下去,只是耳邊總是有聲音在叫著她。
「蕭真,蕭真」 讓她有些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