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孩子就有四五個!當然了,自己家的有倆。
寧寧和寧遠見雲葉過來,忙起身站了起來,寧遠更是笑嘻嘻地跑了過來,「娘!」
雲葉笑吟吟地拉著寧遠,「乖。弟弟呢?」
寧遠道:「衛萍抱著在院裡呢!」
太后沖雲葉招手,道:「過來吃飯。」
雲葉看了一眼,桌上有太后、皇后、寧寧、寧遠、兩個七八歲的皇子、一個五六歲的公主。
皇上不在。
雲葉暗暗鬆了一口氣,對太后施禮道:「謝太后。恐孩子要餵奶……」
太后不以為然,打斷雲葉的話,道:「讓衛萍抱進來就是了。」
皇后便難掩嫉妒。
這個女人不過是個農女,雖說嫁給了寧寒,到底也沒有個名分,憑什麼就跟自己一桌吃飯?!
見太后倒有些喜歡的樣子,只得咽下了這口氣。
雲葉抱著寧陽,在偏殿房中餵了奶,抱著孩子走了過來。
太后道:「趕緊坐吧,再不來,好菜都讓這幾個潑小子吃光了。」
一個小皇子道:「皇祖母,今天的這個蝦盅最好吃!」
寧遠便得意地大聲道:「那個是我娘做的,我跟哥哥在家吃了好幾回了。」
小公主便嬌聲嬌氣地道:「那寧遠你別吃了,都留給我好不好?」
寧遠看向雲葉。
雲葉抱著寧陽坐下,笑著道:「太后娘娘,這孩子被我們慣得很,說話衝撞了您吧?」
太后笑著搖頭,「衝撞什麼,我就喜歡小孩子歡實。這幾日胃口不好,要不是看著這幾個孩子嘰嘰喳喳,我一點兒也不想吃。我看寧寧這小子倒跟寧寒一個樣兒,小小年紀就故作老成。你看看,坐在這兒不苟言笑、小老頭兒似的!」
皇后也抿嘴笑,「可不是,小臉長得也像,猛一看可不跟寧寒小時候似的。」
太后便嘆了一口氣,道:「日子過得真快,寧寒連兒子都有三個了,真真做夢一般。我還記得他四歲那年……」
太后嘮嘮叨叨地,開始說寧寒小時候的事兒。
「真不知道寧寒小時候怎麼那麼厲害!三王爺比他大三四歲呢,被寧寒一拳砸在鼻子上,血流得嘩嘩的……凌緒更不消說,隔三差五地就被寧寒收拾一頓。換了幾個夫子都教不了,天天來皇上這裡告他的狀……」
寧寧和寧遠睜大了眼睛,很有興趣地聽著。
雲葉卻暗暗叫苦。
老太太不餓,自己卻餓了呢。她放下筷子了,自己哪裡好意思吃啊!
幾個小孩子倒不管那麼多,一邊聽太后說話,一邊大快朵頤!
皇后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陪著太后湊趣,眼神兒不時掃過雲葉。
見雲葉有些不自在,皇后頗有些得意,心中暗道:「果然鄉下土包子,嚇得連飯也不敢吃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哪有你這個農女該坐的位置。」
太后說得投入,雲葉卻餓得肚子咕咕直叫。
看看桌上的美食,雲葉也不管那麼多了,拿起手邊的筷子,開始吃飯。
見砂鍋里的板栗燉雞吃了不少,心中十分欣慰。
自己做的這三道菜都是老少皆宜的,不管誰吃了,都是極好的。
看看太后面前餐盤裡的雞骨和蝦尾、湯碗裡的殘餘湯汁,便知道她吃了雞塊、蝦盅、喝了一碗青菜豆腐羹;小碗裡的米飯也吃了大半碗。
對於一個七十多歲又不怎麼動彈的老人來說,吃這些已經不算少了!
雲葉心中大定。
一邊笑呵呵地聽著太后絮絮叨叨、一邊自己吃飯;得空也給懷中躍躍欲試的小包子寧陽,餵上幾湯匙菜羹。
小傢伙十分興奮,滿桌子小孩子本來就夠讓他高興的了,再咽下幾口從未喝過的美味湯羹,寧陽高興得「啊啊」叫起來。
皇后便忍不住想說雲葉幾句。
正好太后也被寧陽的大叫吸引了注意力,轉臉看著小包子,笑道:「這孩子該不是想說話?」
寧陽猛地轉眼看著太后,「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太后便十分喜歡。
雲葉道:「或許是第一次見這麼多孩子一桌吃飯,太高興了。」
皇后終於忍不住道:「孩子才六七個月,你怎麼能給他喝湯呢?菜葉子、豆腐什麼的,卡著嗓子可不是玩的。」
雲葉一笑,「我有分寸。」
太后也不太贊同,道:「等過了一歲再吃饃飯,又不是沒有奶吃。」
皇后忙打蛇隨棍上,看著雲葉,撇撇嘴,道:「就是。你也真是的,寧府又不是雇不起奶娘。再說了,家裡三個孩子呢,你也別老往外跑,還是看好幾個孩子重要。前幾天你婆婆來,還說你不顧家……」
皇后突然發現自己失言了似的,忙住嘴不說了。
雲葉暗中冷笑一聲。
寧夫人肯定不會說自己什麼好話,但是也犯不著皇后在這裡挑撥!
雲葉抱著寧陽換了個姿勢,看著皇后,淡淡地道:「我的事不在家裡。寧寒是個大忙人,宮中、軍中天天忙得不可開交,什麼也幫不上;老夫人更不用說,上了年紀,我也捨不得累著她。」
「我年輕、又是晚輩,多幹些也是應該的。寧府主子就這麼三個人,他們都不管,可不得我去拋頭露面?所以說,寧府生意雖不大,卻也離不了我。我就是個勞碌命,又沒個有錢有勢的娘家,哪能跟月華似的,天天在府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再說,我們雲家雖有幾個錢兒,到底也不是什麼大靠山。我倒覺得,雖說嫁了人,女人到底還得自己有本事。不伸手跟別人要錢,離了誰都能過得好,才不用怕這個怕那個的。皇后娘娘,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聽雲葉一番敲打,甚至明褒暗貶,皇后便有些不自然。看了太后一眼,忙道:「理兒是這麼個理兒,老話說得對,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雲葉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自然最能想明白的。」
說完,便又開始吃飯。
太后暗暗瞪了皇后一眼,見雲葉不說話,只得道:「你做的幾個菜都好。你趕緊吃那燉雞,湯涼了就腥了。」
皇后卻故意不想讓雲葉吃飯似的,見雲葉拿起筷子去夾那雞,又道:「奶孩子呢,還是多吃些青菜吧。若是油水大了,恐孩子腹瀉。」
雲葉卻沒有縮回筷子,一邊用筷子夾雞塊,一邊沖皇后一笑,轉臉卻問太后道:「太后娘娘,您吃著這板栗燉雞可油膩?」
太后搖頭,「不油,湯喝著也濃香。我看做法也平常,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得如此美味的。」
自己說「油」,這女人卻勾著太后說「不油」,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真真是個可惡的!
皇后臉色便不好看。
雲葉才不管她,對太后道:「也沒有什麼,簡單得很。走之前,我把方子寫給廚師。」
雲葉掃了皇后一眼,便不再說話,埋頭吃雞!
寧寧人小,心眼兒卻不少,見雲葉的表情和做派,便知道雲葉不高興了。
寧寧眯起眼睛看了看皇后。
都是這個女人胡說八道,打擾娘吃飯!
見皇后滿臉不屑、看向雲葉的眼神兒有些鄙夷,寧寧漸漸生了怒氣。
恐嚇著寧陽,又知道雲葉餓著呢,便暫且忍著。到底狠狠地瞪了一眼皇后,冷著臉一言不發。
看雲葉吃飽放下了筷子,寧寧猛地起身道:「寧遠起來!娘,咱們走!」
眾人都有些詫異。
雲葉抬眼看著寧寧,便知道這個兒子此時正滿腔怒火!
皇后一臉不解看著寧寧。
太后也奇道:「寧寧,你這孩子怎麼了?寧遠你們幾個,可是惹了哥哥?」
寧寧猛地轉頭,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小手一指:「是她!說話處處擠兌我娘!我早就聽夠了!要不是怕餓著我娘,我早帶著娘和弟弟們離開了!哼!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皇后在太后面前被一個孩子指責,又尷尬又惱火,忙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哪裡擠兌你娘了?我說那些都是為了她好!太后,您看看這……」
雲葉挑眉。
太后看著氣得小胸脯起伏的寧寧,道:「我都聽著呢!哪是你說的那樣了!寧寧,再吃點兒,看嚇著幾個小的。」
寧遠和寧陽都斂了笑,大眼睛只盯著雲葉的臉。
雲葉淡笑,道:「孩子知道什麼,想到哪裡便說到哪裡。倒是我沒管教好,讓皇后娘娘受委屈了。雲葉在這裡給娘娘賠罪了。」
皇后便有些老臉擱不住,滿臉委屈,「太后……」
寧寧冷哼一聲,冰冷的眼神跟寧寒一模一樣,皇后看了竟有些膽怯似的。
雲葉卻不理皇后,轉臉對太后道:「太后娘娘,中午無須歇晌,還是起來活動活動為好。等會兒喝壺菊花茶,慢慢調理吧。若是能出宮,到天泉飯莊去一趟,想吃什麼我都給您做。好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告退。」
太后見寧寧的樣子,便知道留不住雲葉,只得道:「你手藝很好,等以後再過來。」
雲葉施禮後,抱著寧陽,帶著寧寧和寧遠出了大殿。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太后的責備聲:「你呀,就是沉不住氣!這下好了,把她氣走了,我看你去哪弄促孕的藥膳方子給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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