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林叢飛,真是大膽,竟敢胡亂揣摸他的意思。
既然夜染懂醫術,他又何須多跑一趟小澤鎮,殷天並不反感林叢飛這次的試探。
「嗯!」
他清冷的嗯一聲,折身往屋裡去,示意夜染跟上。
走到門口,見星兒寸步不離跟著:「你娘親替叔叔行針,一邊看魚去。」
星兒不肯挪動步子,警惕的盯著他。
殷天嘴角抽了抽:「不欺負你娘親!」
得到了這句承諾,星兒這才往假山前跑去。
離開前還冷哼一聲,意思是敢欺負我娘親,讓你好看。
星兒滿是敵意瞪著殷天的眼神,讓夜染不禁莞爾,也不知道她家小男子漢,對殷天的敵意從何而來?
至於被欺負……
夜染以為,殷天欺負不到她身上,只有她欺負殷天的份。
她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還記恨著上次在成衣鋪子,這人喊娘子故意逗趣她的事兒。
一入屋子,夜染將門掩上,一本正經命令殷天:「準備好了?去躺下吧!」
林掌柜給殷天灸穴位時,他是坐著的。
觸上夜染兩眼放光的眼神,殷天狐疑看她一眼,坐在竹床上不動聲色。
「信不過我的醫術?」
見殷天不動,夜染將取出的那排銀針,順回袖籠里,冷著臉:「殷公子命貴,既信不過我的醫術,還是去鎮上本草堂找林掌柜去,告辭!」
說完,拉開門要出去。
受林叢飛所託,這就走了?
這個不懂知恩圖報的女人,一定是不想給他行針,故意來殷家走個過場。
殷天耳根有些微微泛紅,冷聲道:「好了,替我行針!」
這就沉不住氣了?
「早說嘛,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女子一樣扭扭捏捏?」
夜染神色自若,在他肩上輕拍一下,語重心長道:「醫者眼裡,沒有男女之分,懂嗎?嗯,殷公子,準備好了?」
落手處是柔軟的觸感,上次他引路,和周澤成一起入山找她,她撞到他背上時,也是這種感覺。
殷天耳後根一陣發燙,心跳加速。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他很是慍怒:「把手拿開,行針!」
他黑沉著一張臉,手伸到袍帶邊,同時身子緩緩往竹床仰倒下去。
夜染眸眼裡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殷公子這麼迫不急待,忙著寬衣解帶?」
殷天冷哼一聲:「不解袍帶,如何行針?」
「誰說,我行針時,你要寬衣解帶?」
成功捉弄了殷天,夜染斂著的那抹戲謔笑意更深了些,迅速抽了一根銀針,往他內關穴上扎去,一針刺下去,酥麻的感覺盪了開來。
針灸之時,刺中穴位會有酸麻脹痛的感覺。
久病成醫,夜染刷刷在他身上落針,每一針下去,那種酥麻脹痛感皆很明顯,殷天可以判斷,夜染隔著衣衫,取穴十分準確。
這手隔衫取穴的本事,醫術在本草堂任何一位大夫之上。
性命捏在這個女人手上,殷天再惱怒,對她的故意捉弄,也只能黑沉著一張臉。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打亂了這種壓抑沉悶的氣氛。
星兒著急的聲音從窗外傳來:「我娘親在行針,不許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