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宅子裡樹木茂密,用過早膳不久,園子裡都還涼快。
老爺子正在園子裡練一套健身強體的拳腳功夫,這時候倪雁兒從遊廊上轉出來。
「爹,爹,你就答應女兒,將那鋪子轉租給殷公子,讓他納我做妾吧?」
「胡鬧!我們倪家的女兒,哪有給人做妾的。」
倪老爺子收了功,一臉怒氣瞪著倪雁兒,衝著遊廊假山後一陣冷笑:「攀氏,你幹的好事!」
他這一喊,攀氏一搖三擺,從假山後轉出來。
「哎呀,老爺生的哪門子氣啊?老將雁兒關在屋子裡,她都悶壞了,這不放她出來透透氣嘛。」
攀氏一邊替倪老爺子擦汗,一邊朝倪雁兒使眼色:「雁兒瞧瞧,你把你爹氣成什麼樣,咱們倪家是什麼人家,你的婚事,老爺自會替你張羅最好的,還不快回去。」
自從在小澤鎮本草堂見過一眼殷天,她就感覺,最好的婚事就是他。
做妾也沒關係,只要順利嫁過去,以她爹的手段,還真會甘心讓她做妾不成?
這會兒倪老爺子胳膊肘往外拐,倪雁兒不滿的冷哼一聲,氣沖沖回屋去了。
倪老爺好好的興致都被敗壞了,一把推開攀氏的手。
「她有大妞一分聰慧也好,丟人現眼的東西!~」
倪老爺子處處拿倪家大小姐,與雁兒比,一想想,攀氏覺得氣悶,他不願意讓她伺候,她還不伺候了。
攀氏一走,倪老爺子搖頭嘆息了一回,這時候宅子裡的小廝,引著書齋金掌柜,急匆匆找了來。
「老爺,老爺,那盆素冠荷鼎送回來了!」
三日之期已至,倪老爺子以為,那盆花養不活了,殷公子和夜染,沒臉再來讓他們轉讓書齋。
沒想到,一盆枯死的蘭草,還被送回來了?
「東西擱下,讓他們離開鋪子就是。」
「不是,老爺!」
金掌柜急道:「那盆素冠荷鼎活了,現在那一家三口,在咱們書齋等著老爺兌現諾言,轉讓鋪子。」
什麼?
活過來了?
怎麼會?
那盆蘭草,開始爛葉,就代表著根也開始腐爛。
到底是什麼辦法,能在短短三天時間,救下了那根,讓蘭草重新生機煥發。
倪老爺子不信,暗暗稱奇:「當真有這種奇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跟你去瞧瞧。」
等倪老爺子跟著金掌柜到了書齋後院,夜染將手上的茶杯擱下,含笑道:「三日之約已至,染娘冒昧前來,請倪老爺子看看這株蘭草可還能入眼?」
倪老爺子一觸上那盆蘭草,震驚得無以復加。
怕自己看岔了,還特意捧著那盆子素冠荷鼎,將根部也看了個仔細,甚至趴開一層泥土往下看,看到的根莖鮮活得很,並沒有曬衰敗的跡象。
那天小姑娘說,蕭老爺子送過她一盆蘭草。
蕭老爺子差點懷疑,這盆蘭草是小澤鎮快馬加鞭送來的。
但是,素冠荷鼎是極為名貴的蘭草,一盆花草,足以抵鋪子一年的租約,而這處書齋的租期快到了,要接手這鋪子,頂多只要賠幾個月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