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蘭草的形態,他再熟悉不過,葉子的數量也對得上,裝花的盆,還是倪家的花盆,在底部做過細微的記號。
所以,這盆素冠荷鼎,的確是三日前抱走的那盆無疑。
倪老爺子震驚不已,看著粉雕玉琢的小月兒:「這盆蘭草,已呈衰敗之相,三日之內養活了,月兒你是怎麼做到?」
月兒的血讓枯木可以重生的事情,絕不能透露出去。
不等小人兒說話,殷天將手上的茶杯擱下:「按先前與倪老爺子的約定,種活了這株蘭草,便自甘將書齋鋪子轉讓,現在月兒養活了,我們此行是來收鋪子的。」
「老夫從來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搬書齋的事情好商量。」
倪老爺子兩眼放光看著月兒:「小月兒,你那養蘭秘籍,能不能教教爺爺?」
「我爹爹說,蘭花有靈性,相投之人養之,自然合契。月兒用心待它伺弄它,它便長得很好。」
小月兒機靈的看一眼殷天,然後睜大一雙眼睛,好奇的看著倪老爺子:「倪爺爺是不是輕慢了它?不曾將它放在心上?」
倪老爺子一下啞口無言了!
蘭花要嬌養,要時時護著,要用心伺弄。
的確,因為這株素冠荷鼎,幾年都長得好好的,他的確沒有將這盆花放在心上。
直到葉子枯了半截,他才將花搬來更為陰涼的書齋後院。
小月兒眨巴著一雙眼睛:「倪爺爺,人要透氣,花兒也要透氣,它這麼美,你將它悶壞了!」
蕭老爺子的確交待過他,素冠荷鼎要嬌養,過一段時日要給它換土。
一是讓新土供給蘭草養分,二是讓它的根透氣。
因為倪雁兒的事情,他與攀氏鬧得煩心,沒有按往年那般精細打理過這盆蘭草,這才讓它呈了衰敗跡象。
「倪爺爺這就安排人搬空鋪子,趕在天黑前,將書齋鋪子交到你娘親手上。」
對小月兒的養蘭秘決,倪老爺認同的點點頭,然後道:「只是轉讓鋪子一事,還是得知會鋪子東家一聲,我這就派掌柜去一趟沈宅,喊了沈老太太來,以後鋪子租約,交到她手上即可。」
「不用了!鋪子地契在這兒。」
夜染將那一紙地契,攤在桌子上:「這處鋪子,是沈夫人所有,這是她交到我手上的地契,以後鋪子租約,我會交到她手上。」
鋪子地契都弄到手了,那為何還上門來商談轉讓鋪子租約一事?
倪老爺子一開始還感覺夜染此舉,有些強人所難,看到這一紙地契後,他才知道,人家這是先禮後兵,給他面子和足夠的尊重。
而他還拿一盆快養枯萎的蘭草,為難一個六歲大的女娃兒,這實在太丟人了!
倪老爺子頓時心生愧意,對夜染的胸襟和為人處世,十分敬服。
他朝夜染拱手:「夫人給足了老夫面子,先禮後兵,老夫還如此揣度,委實汗顏!也難怪蕭家老爺子對夫人多有讚譽,以後倪家能幫得上忙的,夫人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