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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衿垂下了眸子在心中算了算時間,心中生疑,吳羨好從西子城出發往京都去,在途中落水,就算到了洛城,她和江慕寒這感情來的未免太快了些?
幾月的功夫孩子都三月了?
「吳姑娘,不,現在該改口叫聲夫人了,還真是個聰明人。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陳子衿的話裡帶刺,語氣輕蔑。
江慕寒冷眼看著文家的二人。
即便那文世傑平日裡不著四六,可這點眼力見總還是有的。
所以他忙咳嗽了兩聲,挪了挪身子,低聲對自家嫂嫂說道「嫂嫂,到底是如意坊的夫人,還是給幾分顏面才是。」
陳子衿冷哼了聲,端起面前的茶杯,又重重的放下。
幾人都不吭聲說話,氣氛一時陷入沉悶之中。
陳子衿給了文世傑幾個眼神,可文世傑的目光卻落在門口站著的小丫頭身上,賊眉鼠眼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心裡頭又在盤算什麼。
陳子衿心頭十分不痛快,她一路馬車顛簸而來,路上還感染風寒高燒不退,可到了這洛城,見了吳羨好就是如此光景?
她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我這人向來有什麼話都是不吐不快的,今日坊主也在我也就明說了。我夫君文世昌是家中的頂樑柱,他的命就這麼白白送了?只怕如意坊一句話交代不了。」
江慕寒偏過頭低聲對吳羨好說道「你到隔壁房間等我。」
吳羨好起身欲離去。
而對面座上的陳子衿一拍桌子說道「什麼意思?如意坊就是這樣招待貴客的?」
江慕寒輕嘆了一口氣,輕拉過吳羨好的手。
吳羨好覺得不自在,只因他的手冰涼的嚇人,一瞬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只覺得後背隱隱的冒冷汗。
「別怕。」
他的目光溫柔的不像話,讓吳羨好覺得陌生至極,同時她又不得不佩服,佩服他的確是個好的演員,這深情的目光,演的她都有些相信了。
吳羨好輕扶著腰起身,看向陳子衿緩緩說道「我曾因落水而導致身體受寒落下了病根,所以這孩子來之不易,前幾月一直在坊中臥床保胎,今日難得出來透透氣,心情愉悅,也不想因旁的事動了胎氣,所以文少夫人有什麼話只管對我家夫君說就是了,不過只一點我先告知二位,別看我家夫君客客氣氣的模樣,他脾氣可大著呢,就是我平時里惹了他不痛快,他也是連我一塊責罰的。」
吳羨好理了理鬢角的碎發,「也對,畢竟他是一家之主,如意坊的生意又這麼大,沒點手段怎麼能讓人信服呢?」
陳子衿冷臉蹭的一下站起來,「你威脅我?」
吳羨好一副驚訝的模樣,笑著說道「沒有,沒有,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麼敢呢?」
文世傑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嚷著頭疼,又加上門口那位小丫頭時不時的給他一個眼色,他這心更加燥熱難耐。
「咳咳,那什麼……我出去上個茅廁,你們聊,你們聊。」
文世傑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對著自家嫂嫂說道「嫂嫂,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是過來見面商量的,你別黑著個臉,我去去就回。」
文世傑頭也不回的往外頭去了。
他肚子裡頭那點花花腸子,陳子衿哪裡看不透,只對著他的背影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如今她身上帶著幾分戾氣,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之氣了。
江慕寒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依舊彬彬有禮的說道「文少夫人請坐。」
陳子衿悶著坐下,臉色依舊不悅。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七八月,可她午夜夢回是常常想起亡夫的模樣,還有她那年幼的孩子每每向她詢問父親的下落時,她對吳羨好的恨也就越發的多。
「那我先過去?」吳羨好抬頭看著江慕寒問道。
他輕點了點頭。
吳羨好這才抽身出來。
她並沒有隔壁房去,而是一路沿著迴廊走,走到迴廊末的檔口停了下來。
從這裡正好可以看到半個洛城,如今寒冬裡頭,飛雪連天,已經白成了一片,除了那些星星點點的人影挪動可見生機以外,旁的都如同此刻她周身的氣氛,是黑壓壓的一片死寂。
吳羨好皺眉,只因她低眸便看見街角靠牆站著一個人,雖然身披斗篷,可那樣的身形,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除了懷安,不會再有第二人。
可,江慕寒不是說他已經到了京都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
正當她走神時,懷安抬頭看到了她,二人四目相對之間有了默契,見他往後頭走,吳羨好也忙下了二樓去了後院。
「你還回來幹什麼?」吳羨好的語氣多有責怪。
「姐姐你一個人在這兒我怎麼可能放心走?我不過是用了一個法子把如意坊的騙過去罷了。」
吳羨好是有些感動的,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懷安仍然同她站在一側,不離不棄,試問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吳羨好低下頭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文家的人來了。」
「我知道。」
懷安向她邁近了兩步,「這兩月來發生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她抬頭看向他,眼眸之中多有些落寞,「我走不掉的,烏啟山他……」
懷安立馬打斷了她的話,「那封信是我寫的。」
「什麼?」
「我說那封信是我寫的,江慕寒的那封信壓根沒送出去。」
懷安的眸色一沉,輕聲道「我是惹不起他如意坊人多勢眾,個個都是難嚼的,可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我這隻小螻蟻也夠他煩的了。」
分別一段時日,吳羨好再回想起自己哪天對懷安的態度,心中多少有些懊悔。
「那日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該……」
她的話還未說完,懷安就將她摟抱住了。
吳羨好一愣,整個身子不自覺的繃直了。
「懷安……」
他的手將她圈緊了,「姐姐,不說話了好嗎?讓我抱抱你,這是我很早很早就想做的事了。」
她的手始終垂在身側,沒有回抱他。
懷安的手輕撫了下她的背,柔聲說道「我給姓胤的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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