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事?」看著葉子漸漸恢復紅潤的臉色,幾個正準備動手術的醫生都驚呆了。已經斷氣送來醫院的人他們不是沒見過,在急救上,有個黃金五分鐘的說法,就是說五分鐘內送到醫院是最理想的時間,即便是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也是有機會搶救過來的。可是,他們還從來沒見過自己醒過來的,而且從狀態上看,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你這不是耽誤時間嗎?」醫生們紛紛表達著自己的憤怒和不滿,那麼多病人還等著呢,那麼多-----報紙還沒看呢,盡跟你這瞎耽誤工夫了。說完,一個個憤憤轉身準備離開。
「你們還不能走。」葉子叫住一群醫生護士,說道。「做戲做全套,你們得專業點。」
「做戲?」醫生們更是憤怒不已。「我們是醫生,不是演員-----」
「可是我很有背景。」葉子笑著說道。
醫生們一臉錯愕:「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們不幫我這個忙,我就讓你們下崗。」
「-----你想讓我們怎麼樣?」
「來,大家都運動起來,醫生做手術不都得做的滿頭大汗嗎?」葉子指揮著說道。「咱們先來俯臥撐,做到做不動為止-----多多,來,幫我把腳踝接上。」
葉多多聞言,抓住葉子的腳踝檢查了一番,雙手拉住小腿和腳踝一用力,葉子那隻扭曲到一邊的腳又恢復了正常。
「葉子哥,你剛才用的是龜息功?」葉多多撓著腦袋憨笑著說道。「原來龜息功是這個樣子的啊,真的能把心臟都停跳了?」
「這麼多年你都白練了?」葉子笑著說道。「用內勁把外呼吸轉為內呼吸,很容易嘛。」
「那血呢?」葉多多好奇道。「那麼大一口血,是你提前在嘴裡含了什麼東西嗎?可是,為什麼會有那麼濃重的血腥味?」
「那是我的血。」葉子苦笑著搖搖頭。「做戲做全套,我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啊?你的血?」葉多多一臉驚慌。「你用內勁生生的憋出一口血?」
見葉多多焦急的模樣,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道:「放心吧,沒事,一點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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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里是一番光景,手術室外又是另一番光景,跟無數親人被推進手術室的家屬一樣,唐柔在外面顯得焦躁不安,已經進去半個小時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其他人則是沉默不語,保鏢們幾乎把通向手術室的道路給封死了,誰也進不來,大寶和小寶蹲在一邊低聲私語,男爵站在牆邊,腦袋隨著唐柔的移動左右擺動,康成不說話,眼珠子卻不停的轉著,白小旗臉色陰沉的坐在輪椅上,死死的握著拳頭。最可笑的是牛大輝和那女人,腿軟的根本站不住,警察們也不管他們,任由兩人癱軟的坐在地上。
這時,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一個滿頭大汗的護士從裡面跑了出來,一路小跑的沖了出去,沒一會,托盤裡端著滿滿一托盤的血漿又跑了回來,看的眾人不由得心頭狂跳。
不等眾人回神,又一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氣喘吁吁的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唐柔快步走上去,焦急道:「怎麼了醫生?他怎麼樣了?」
「你是他的?」醫生問道。
「我是他-----妻子。」唐柔咬著下嘴唇,眼神無比堅定的說道。他生,陪他生,他死,這輩子,她替他給他的父母當兒做女。
「你看看這個吧。」醫生把一張表格遞了過去,語氣沉重道:「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內出血很嚴重,我們現在還沒找到出血點,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同意的話就把它簽了吧。」
醫生的話對牛大輝和女人來說無疑是當頭棒喝,尤其是牛大輝,他哪能想到一拳頭打過去竟然會打死人,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爺們兒嚇的哭哭啼啼的,這回都不用問,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道:「警察同志,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打了他一拳-----我說,我全都說,是有人給了我錢,讓我阻止拆遷,那錢我還沒來得及存銀行呢,都在我家床櫃底下,我不想死啊-----」
牛大輝哭哭啼啼,那女人就直接多了,充分的印證了「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又尿了一地。
拿著唐柔簽字後的表格返回手術室,那醫生都快崩潰了,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錄音筆遞給葉子,苦著臉道:「葉先生,可以了嗎?你們我們這年紀也不小了,別再折騰我們了,腰都快斷了。」
「才做了幾個俯臥撐就受不了了?你們這身體還真金貴。」葉子鄙視的說道。「行了,今天就到這吧,再等半個小時你們再出去,就說搶救過來了,然後把我送什麼重症監護室住兩天去。」
「行,你怎麼說我們怎麼辦。」醫生苦笑著說道。見過惡搞的,沒見過惡搞成這樣的,連醫院和醫生都敢搞進來,這還真是-----有錢就是任性啊。
半個小時後,葉子被推了出來,醫生露出成功後的喜悅笑臉,看著唐柔說道:「唐女士,您先生暫時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還需要再觀察兩天。」
唐柔喜極而泣,對醫生一個勁兒的感謝,然後掏出支票本刷刷的寫了一串數字上去遞給了醫生。
五十萬?靠,真有錢。醫生雙眼放光,卻是義正嚴詞道:「唐女士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是醫生,醫院明文規定醫生不許收紅包,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理解你的心情,那麼這樣,這錢你替我直接捐給貧困山區的那些孩子們吧。」
小樣,折騰我們半天,讓你出點血也好。醫生心裡惡意的想道。
葉子躺在床上聽的差點沒氣的跳起來。老子折騰你們倆小時就這麼報復老子?靠,穿白大褂的果然沒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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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一處風景優美,亭台水榭小橋閣樓景色秀麗的院落中,諸葛誕掛了電話,眉頭皺了起來。
「你們先出去。」司徒羽揮揮手,趕走了在旁邊的服務員,問道。「怎麼了?」
「姓葉的小子簡直就是個流氓。」諸葛誕一臉憤怒的說道。把事情前後始末說了一遍後,司徒羽卻是笑了起來。
「有意思,這小子還真有點意思。」司徒羽把玩著手中的一串菩提珠說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不用太在意,這次只是一個小遊戲而已,他想贏就讓他贏好了,反正我們又沒輸掉什麼。只是,我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呵呵,還挺好玩的,你不覺得嗎?」
「這就算了?」諸葛誕皺眉道。
「那還能怎麼樣?」司徒羽雲淡風輕的笑著說道。「老爺子把我叫回燕京訓了我一頓,怎麼也得在家裝裝乖孩子老實幾天。」
「那就這麼算了?」諸葛誕問道。
「先這樣吧。」司徒羽延伸灼灼的看著諸葛誕,問道:「知道我為什麼當初第一個找的是你嗎?」
「大少明示。」諸葛誕搖頭。這個時候,即便他知道原因,也得讓司徒羽自己說出來。他知道,司徒羽這是在打消他的疑慮。
「因為你聰明,也冷靜。」司徒羽說道。「聰明姑且不說,冷靜才是最重要的,康成太猾,白小旗太衝動,所以他們才是棋子,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沒錯。而你我,才是下棋的人。」
正說著,司徒羽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接起電話聽了兩句,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大少,出什麼事了?」諸葛誕問道。
「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啊。」司徒羽咂嘴道。「葉家竟然摻和經來了?」
「葉家?」
「葉家!」司徒羽沉聲說道。「姓葉的回青城,葉家那位老爺子讓他的警衛員秦劍跟了過去,這老東西到底要做什麼?」
「那現在怎麼辦?」諸葛誕有些擔心的問道。司徒羽話說的很漂亮,把他也拉攏到「下棋人」的陣營里,可他不傻,燕京是什麼地方?司徒家是什麼地位?葉家又是什麼地位?這潭水有多深他不知道,也不敢試,但他知道絕對淺不了。以他諸葛家的能耐,還不足以抗衡葉家這種龐然大物。他擔心,一旦葉家也摻和進來,他諸葛家就真的成了炮灰了。
「弄不清楚當然是要弄清楚。」司徒羽恢復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諸葛誕一眼,說道。「放心好了,我們是兄弟,我怎麼會把你當炮灰呢?」
「大少多慮了。」諸葛誕低著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忌憚,笑著說道。「我是在想,大少要怎麼弄清楚?」
「這還不簡單?」司徒羽衝著院落的拱門外招了招手,立刻就跑過一個保鏢,恭敬道:「大少。」
「嗯,去準備兩瓶五十年的茅台。」司徒羽笑著說道。「司徒家和葉家也是世交,晚輩拎著禮物去拜訪一下長輩,應該不會被趕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