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
「沒事。」
「剛才都是裝的?」
葉子心虛的辯解:「也不都是-----腳是真傷了。」
重症觀察室里的氣溫猛然下降,讓人有一種墜入冰窟的感覺,葉子只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像是有無數把鋒利的刀子在他背後舞來舞去,隨時都會把他凌遲一般。
唐柔的臉色陰的都快滴出水來了,盯著葉子直磨牙,半晌,一聲比帕瓦羅蒂還高兩個八度的咆哮響徹整個病房:「姓葉的,你混蛋!」
葉大寶和葉小寶很識趣,兄弟倆互相對視了一眼,葉大寶討好的沖唐柔笑了笑,說道:「唐-----嫂子?我們就不打擾你跟葉子哥了,出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說完,兄弟倆架起腦袋不怎麼靈光的葉多多逃命似的竄出了病房,仿佛裡面有兇猛野獸似的,稍微跑慢一點就要被野獸吃掉。
不過,有人說,女人是貓,所以,從這個層面來理解,其實女人就是野獸。溫順的時候是只粘人的貓咪,一旦發怒,就是獅子-----都是貓科動物。
此時此刻,唐柔的心情很不好,看著葉子那張討好的笑臉怎麼看怎麼覺得討厭。這個王八蛋,自己在那掏心掏肺的真情流露,結果他卻沒心沒肺的裝病騙同情,他怎麼還有臉笑?這種人應該剁碎了再摻點棒子麵餵豬。
一想起剛才自己表現,唐柔就覺得臉紅,心也跳的厲害,看著葉子的眼神愈發的憤怒。
正盤算著要怎麼在葉子身上發泄才能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時,卻聽葉子突然問道:「你有男朋友嗎?」
「沒-----」唐柔下意識的回答,剛說了一個字就反應了過來,柳眉倒豎:「你管的著嗎?」
「那就是沒有了?」葉子笑嘻嘻的說道。「既然沒有的話,介不介意有一個?」
有沒有男朋友?沒有的話介不介意有一個?他是什麼意思?
正胡思亂想,只聽葉子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語調前所未有的深沉:「做我女朋友吧。」
不等唐柔回答,葉子又換上一副溫柔到骨子裡的表情,說道:「你的話我全聽見了-----說實話,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我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按照童話故事裡的劇情,一般英雄救美後美女都會主動投懷送抱。我就想著,我是不是也會有這種好運氣?」
「你別瞪我-----我承認,那天晚上我的思想是挺齷齪的,可這也很正常,我是男人,還是個處~男,單身二十多年了,這麼想也很正常是不是?」
「美女誰不喜歡?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直接說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那會咱們才剛認識不到兩個小時,這種話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多唐突啊,顯得我挾恩圖報似的-----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咱們也熟了,也算是同生共死過,可是那時候我又想了,要是跟你說這些你會不會覺得我有趁人之危的意圖?」
「我這么正直的一個人,怎麼能做出這麼不道德的事呢?」葉子無比真誠的看著唐柔的眼睛,動情的說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是喜歡的我,所以,我才敢跟你表白。」
縱使之前怒火萬丈,此時聽了葉子的表白,那怒火也化作了萬千柔情。
那句歌詞怎麼唱的來著?-----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是的,這句歌詞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愛情,就像龍捲風一樣,來的太快,快到你跑都來不及跑便被捲入了暴風圈。
有時候,唐柔也會想,為什麼自己會越來越依賴這個時長讓自己恨的牙痒痒的白痴?這個問題她想了很久也沒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最後,只能歸結於養只小狗還有感情,跟一個人相處久了怎麼能沒感情?
不知不覺,卻潛移默化,只是缺少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地點。
「你不願意?」見唐柔不說話,葉子有些著急了。「那什麼-----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當我沒說。」
唐柔眼眶微紅,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在葉子一臉迷茫的表情中突然抱住了他,柔軟紅潤的嘴唇毫不猶豫的貼在了葉子的嘴唇上。有些生硬,還有些笨拙。
「櫻桃味的。」葉子咂了咂嘴,笑著說道。
「什麼?」唐柔下意識的回了一句,說完立刻就明白了葉子說的是什麼,俏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這是她第一次談戀愛,這也是她的初吻,剛才不知道怎麼了,竟然主動去吻一個男人,現在想想臉都發燒。
努力平靜了一下思緒,唐柔轉移了話題,問道:「你這麼做是為什麼?我們可以想出更好的辦法的。」
「更好的辦法?」葉子笑了笑,說道。「這種事情必須趁早解決,辦法是有,不是一時半會想不出來麼。既然人家出招了,咱們就得接招。多拖一天就浪費那麼多錢,我這人你也知道,窮怕了,想從我兜里掏錢,沒門。」
「死要錢的德行。」唐柔嗔道。
-----
----------
葉家,菜園,葉龍圖面朝黃土背朝天,頭上帶著個斗笠,蹲在地上認真的拔著地里的雜草,司徒羽手裡提著兩盒包裝有些年頭的茅台站在後面,面帶微笑看著葉龍圖的背影,說道:「老爺子的身體還是這麼硬朗,我爺爺就不行了。」
「司徒老賊快死了?」葉龍圖起身,回頭看著司徒羽大笑:「回去跟那老東西說,讓他再堅持堅持,千萬別死在我前頭。」
「話我會帶到的。」司徒羽並不生氣,老一輩的感情很奇妙,說他們是朋友,卻明爭暗鬥了一輩子。說他們是敵人,可卻又關心對方的死活。他叫自己爺爺司徒老賊,自己的爺爺何嘗不是也這麼叫他。
把手裡的小鏟子扔在一邊,拍了拍手上的土,坐在竹椅上喝了口茶,問道:「說說看,沒事跑來看我這個老頭子,是要做什麼?」
「老爺子,您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司徒羽把酒放在小桌上,笑著說道。「咱們兩家好歹也是世交,您是長輩,我是晚輩,晚輩來看看長輩這不是很正常嗎?」
「哼!」葉龍圖冷哼一聲,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祖宗既然留下這樣的話,那就證明它有它的道理。」
眼神灼熱的看了司徒羽一眼,老爺子沉聲說道:「怎麼?你這來給我打預防針的?」
「就是想表達一下歉意。」司徒羽神色如常,說道。「之前不知道葉兄弟是您老的孫子,鬧出不少誤會,葉二叔找上門後我讓我爸一個電話給叫了回來,把我好一頓數落,這不,我來賠禮道歉來了。」
「道歉沒誠意,這歉不道也罷。」葉龍圖擺擺手,說道。「酒留下,你回去吧。」
「那就不打擾老爺子了。」司徒羽笑了笑,轉身走出了菜園,只是轉身那一刻,臉上的笑容便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的一抹寒光。
-----
「你說,他們會說嗎?」病房裡,唐柔把一顆削好的蘋果遞給葉子,拿濕巾仔細的擦著手指。
「誰們?那個牛村長嗎?」葉子喀嚓喀嚓的咬著蘋果,幾口下去就把蘋果咬的只剩下果核,嘴巴鼓鼓的,含糊不清道。「他們說不說都沒什麼大用。以司徒家的能力,他們現在還好好的,就說明他們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對司徒家造成威脅,不然你以為他們還能活到現在?」
「警察就不管嗎?」唐柔不甘的問道。
「想管也管不了。」葉子擦了擦嘴,笑著說道。「司徒羽在燕京,青城的警察還能跑到燕京去抓他?-----就算去了燕京,更別想把他怎麼著,那是他的地盤。這次去燕京,我多少知道點以前的事,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司徒家根深蒂固,咱們只能先見招拆招。」
說著,葉子嘴角微微翹起,狡黠的一笑,說道:「說起來咱們有點被動啊,我這人又偏偏喜歡主動,真叫人為難。」
打了個電話,把秦劍叫了進來,看著他那張冷臉,葉子笑著說道:「小秦同志,你跟我來的時候老頭子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啊?」
「保護你。」秦劍的語言依舊簡潔,不過一次性說了三個次也算是破格了,平常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單蹦。
「我都受傷了,你這算失職。」
秦劍:「-----我會彌補。」
「就等你這句話了。」葉子嘿嘿的笑著。「你都少校了,那麼大的官,應該很多人聽你的吧?」
秦劍不說話,只是歪著腦袋看著葉子。
「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葉子自顧自的說道。「你也不用去查了,我都查好了,是一個叫諸葛誕的傢伙在陰我-----你不是要彌補麼?去吧。」
「怎麼做?」秦劍面無表情的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葉子笑道。「我現在是病人,不適合動腦子,你覺得怎麼做才能彌補?」
秦劍想了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