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之寵 28.第 28 章

    這一夜,很長,在往後的那些時間裡,封成寒的身體就像被徹底弄壞一樣,失魂落魄的任憑白予澈瘋狂索取,粗暴侵占,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更加沒有動彈。

    天漸漸的亮了的時候,還貼著紅色窗紙的窗邊露出晨曦,對方的瘋狂才在他身上停了下來。

    &封成寒……」望著躺在自己身下狼狽不堪的身軀,白予澈徒然一驚,全身的藥效和放縱在這一刻才算全部消失趕緊。

    怎麼回事?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和理性,白予澈這才發現自己昨晚到底都做了些什麼,而這個時候的封成寒早已經癱倒在地上,雙眼茫然,面無表情。

    白予澈低下頭去,不可置信的看著全身赤r的自己,再看看同樣赤r的封成寒,眼底卷過一股濃重的迷茫和不安。

    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報復一個人而已,最後卻失控到把自己都陷進去了,那些烈藥,對,那些烈藥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他的心裡只有太子,他怎麼會對封成寒感興趣呢?除了太子,他不會想擁抱任何人的啊!

    雙眼複雜的看著還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來不及多想,他起身抓起地面的衣服便將自己的身體包住,然後再站在房間想了好久,沉默無聲。

    回頭,封成寒的身體還躺在地面上,現在是十一月的天,氣溫低的很,何況是大清早的?

    皺了皺眉頭,他走過去,伸手攬起封成寒的身,想要把他扶到床上去的時候,白皙俊美的臉龐上卻立刻挨了重重的一掌。

    啪的一聲,他不用照鏡子,卻已經知道自己的臉上一定是指印斑斑紅腫浮起了。

    低下頭去,張了張嘴想要對封成寒說些什麼,但是他皺眉,卻並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說什麼。

    說什麼?說他昨晚是無意冒犯他嗎?不,不是的。

    他還記得昨晚的他壓在封成寒的身上時,是多麼的肆意和瘋狂,他是有意要冒犯封成寒的,不是無意。

    可是……可是他沒想最後會用這種辦法讓自己也徹底的失去了控制啊!他只是想折辱封成寒,點到為止,沒想到最後竟連自己也失控了。

    身體再度向前,他按住了封成寒的肩膀,對他低聲的說:「地上冷,我扶你到床上去……」

    啪的一聲,又是一道強硬的耳光,打的他觸手不及,面龐更加灼熱疼痛。

    沉默的望著對方表情冷淡的臉龐,白予澈心裡也不是滋味,忍不住一皺眉頭,雙手強制性的將他按在自己懷中。

    &要扶你去床上,並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封成寒,你不要想多了!」

    心裡的煩躁在看到封成寒那張僵硬冷淡的面容時,格外喧囂起來。

    這個人以前對自己一向是炙熱偏執的,從來都不曾這樣冷淡過,也不曾雙眼看都不看他,也不理會他說的話,只面無表情的彎在地上。

    他的一切舉止好像都與他無關了,這是怎麼回事?他昨晚是冒犯了他不錯,但那也是被他逼的,難道他因為這樣,就對他痛恨了?

    定定的望著封成寒結實的身軀上一點一點的紅色痕跡,白予澈喉嚨一熱,抿緊著淺薄冰涼的唇,就連腦子都有些熱騰起來。

    封成寒在這時候終於望了他一眼,見他穿上昨晚被任意撕扯的喜服,一臉淡定的蹲在自己身邊,剛毅的俊臉一扯,諷刺的笑了。

    他什麼也沒說,卻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剛一站起,兩腿間的乳白色液體便筆直的從那羞恥的地方流出來,光天化日的順著他的大腿直往腿下流。

    封成寒的身軀很壯實,身材很棒,兩條結實筆直的大腿肌肉分明而不過火,如今滴敞著乳白色的液體,緩緩下流,只覺得糜爛而震眼。

    白予澈看著這一幕,喉結上下翻滾兩下,望著對方步履蹣跚的背影,俊美內斂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淺薄和飄搖不定的內疚。

    &扶你……」他走上前去,依然想要攙扶著封成寒。

    他還是恨惡他的,恨惡這個在昨日強迫他了成親的男人,但是今日,他卻還是想要扶著被他折騰了一晚的他到床上去。

    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他從沒面對過這樣的場景吧,他也從沒面對過被他折辱過的封成寒,於是他就是想這麼做。

    &開!」封成寒卻大手一甩,直接讓他踉蹌的退後了好幾步,自己腿腳一軟,直直的癱倒在冰冷的床面。

    &白予澈看著自己被他推開的雙手,那麼直接,那麼大力,好像他真的厭惡了自己一樣,俊容一冽,複雜而惱怒起來。

    從來都是他厭惡這個人才對,什麼時候竟然輪到他來厭惡他了?昨晚他是故意冒犯了他,但是一報還一報,他們頂多也只能算是仇恨扯平了吧!

    &成寒!」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從瘋狂的情y中醒來之後,眼裡竟然見不得眼前這個人對自己全然漠視的樣子。「你這是做什麼!」

    伸出手去,他見倒在床上的那個人光著身體,清晨的溫度很低,他的臉龐帶著蒼白和鐵青,明顯已經凍的不行了,但是他連被子都沒蓋,他想為他蓋上。

    &出去。」然而他伸出去的手掌再一次被人推開,這一次,推開他的人終於多說了一個字,但是卻是這樣極度冰冷和不屑的。

    &一口噁心瞬間又湧上心頭,白予澈雙眼冒火的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只見他諷刺的望著滿張大床的五穀雜糧,大手一揮,三兩下便將它們全部都掃落在地,這些穀物滾的滿房都是,然後他才拉扯過僵硬的錦被,將自己的身體全部包裹在被子裡。

    艱難的翻了個身,這個人現在甚至都不想見到自己了,他知道他的身體現在一定很難受,因為他掃落穀物的時候,扯過被子的時候,轉身面對床內的時候,他都看到他的臉龐泛著一陣青一陣白的顏色,濃黑的劍眉緊緊的皺著,帶著病態的軟弱。

    白予澈心想,地上這些象徵著婚後幸福和諧意味的東西到底是沒有用的,喜婆子們的心思全白費了,有的人的心思也全白費了。

    他質問的話一下子全都咽在喉嚨里,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只能硬生生的讓它消磨殆盡,雙眼複雜的盯著床上那道不再理會他的強硬身軀。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不甘,他上前一步,狠狠的抓住大紅的錦被就要掀開,沉聲質問:「你這是做什麼?」

    然而他的手剛剛掀住錦被,還沒有扯開呢,床上那個背對著他面朝里臥的身影瞬間就掙紮起來,仿佛像是受了驚的野獸一般,重重的拳擊在他的腹上。大眼仇恨的瞪著他,一語不發,但是卻排斥的很明顯,戒備的很明顯。

    &身體吃痛,白予澈驚訝的抬頭望著床上那道身影,驀然睜大眼睛惱羞成怒道:「封成寒,你不要太過分了!是你逼婚在先的!」

    封成寒的俊臉很是冷漠,滿臉戒備,甚至還帶著一些濃濃的受了刺激的瘋狂,「滾出去>

    &什麼要我滾?是你自己把我娶進襄王府來的!是你自己強迫著要和我成親的!不是嗎?」

    白予澈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氣,他本就不是個會和他人置氣的人,他也不是個在乎他人言論的人,他更不是個會在乎封成寒言論的人,但是此刻,封成寒的言行舉止卻讓他不滿到了極點,忍不住嘲笑一般的再度強調:「是你自己要和我成親的!封成寒,你最好記清楚!」

    在他的吼叫聲中,床上的封成寒也像是徹底被他驚動了,怔怔的擁著錦被望著他,好半天才潦倒發笑,語不成句。

    &啊……是我……是我自己要和你成親的……是我逼婚在先的……」

    吃吃笑笑,自嘲自語,這個樣子的封成寒全身緊繃頹喪到讓白予澈覺得莫名其妙,猶自心驚。他的臉色很難看,蒼白的跟個鬼似的,但是他的五官又刀削劍刻似的英氣威嚴不變,雙臂擺放在身側,手臂上的肌肉都受了刺激的勃發著,一束一束的發顫。

    &難道他真的是在恨自己?昨晚他那樣侮辱他,他心高氣傲會生氣也應該的吧。

    白予澈雙眼一閃,心中湧起一些不甘心的味道,張著嘴看著陷入癲狂的封成寒,調和一樣的淡淡說道:「你對我逼婚,我強壓了你,一事對一事,現在你這個樣子是在做給誰看?你逼迫我成親,我折辱了你,所以封成寒,我們兩清了!」

    是這樣的吧,他可以這樣說的吧?本來就是這樣的!他也不是自願嫁到襄親王府來當王妃的,封成寒有本事對他逼婚,那為何沒有本事承擔被他強壓的後果?呵!白予澈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告訴自己,他沒有做錯什麼,他什麼錯也沒有。

    &清了……兩清了……」封成寒聽了他的話,卻在床上將寬厚的拳頭捏的很緊,他望著白予澈,重重一笑,笑意卻全然沒有達到他的眼底,話音自問而好笑的對他說道:「你以為我們兩清了,是嗎?你想和我兩清?我對你逼婚,你就這樣對我,是這樣的嗎?」

    ——

    白予澈的心撲通一下,居然狠狠的抽了起來,望著封成寒,他的感覺疑惑而茫然,惱怒的上前一步,凝神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予澈,昨晚你那麼對我,究竟是因為恨我強迫你成親,還是以為我傷害了皇兄?」封成寒卻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清明,如此問道。

    &白予澈一愣,偏開眼去不看對方定定凝視著他的雙眼,咬牙說道:「任何人膽敢傷害太子,全都不可原諒!」

    所以,他的意思便是,他折辱他強壓的,為的不是他自己與他的恨,而只是為了替皇兄報仇的,是吧?封成寒扯扯嘴角,什麼都明白了。

    他如今的身體太過難受,無論是昨晚那個初次使用便被過度使用了的地方,還是胸口上的掌傷舊疾,或者是全身的筋骨,止不住的疼痛和撕裂般的感覺。這痛感太深了,竟令他就連強迫自己做出淡漠的樣子維持最後的形象也快要做不到了。

    嘲笑著垂下臉龐,他只能癱軟了強撐著自己身軀的雙臂,徹底頹喪一般的背靠在床欄上,雙眼望著空有一身武藝和戰功的自己,身心疲憊。

    &成寒,你的臉色很差。」床邊,一直站在那裡居然還沒有走的人突然對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的臉色很差?不好意思,難為他居然還能看到他的臉色差不差呢,他自己是看不到的,從沒有人關注過他的臉色,他自己向來也不關注的。

    &其實上一句話剛一說完,白予澈便後悔了,深深的後悔!

    他怎麼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一句話呢,封成寒的臉色差不差與他何干?他如今這麼問,難道是在提醒他昨晚自己是怎樣作弄他的嗎?

    昨晚的事情發展的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一心只沉浸在情潮里,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封成寒的感受。

    猶記昨晚,封成寒的身體上還有傷?而且,而且那道傷還是在千機閣的時候,被夜聞凜所傷吧……

    千機閣!白予澈猛然一顫,突然想起那一日在那座白霧瀰漫的大山上,封成寒是如何擋在他的身前,為他接下夜聞凜的那一掌的。

    &成寒……」他真的真的特別想知道,那一日,封成寒為什麼要救他呢?但是他的話還沒問出來,封成寒就打斷了他。

    白予澈上一句話像洪水猛獸一般,驚擾了封成寒所有的神經,他突然抬起蒼白的臉龐,雙眼狠狠的瞪著白予澈,一字一頓的炙恨說:「白予澈,那一年在御書房,你為何要給我一支潤手膏,還給我一塊手帕,為何?」

    白予澈聞言種種一愣,根本就不知道封成寒在說什麼,「御書房?」

    &說啊!」封成寒像是被逼到了最後一個關頭,猛地一拳砸在床上,發出好大的一聲聲響,「你當初為何要給我潤手膏和手帕,為什麼!」

    白予澈只覺得更加糊塗了,清俊的眉頭一蹙,定定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記得什麼御書房,也不記得什麼潤手膏和手帕……」

    砰的一聲,好像心裡的信念和亮光被突然打倒和撲滅一樣,封成寒怔怔的看著白予澈的俊臉,雙眼迷濛的盯緊了他的每一個發音。

    &說的那一年,是哪一年?」他言之鑿鑿沒有表情,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他不記得了,一點都不記得對他而言深不可抹的事。

    &不記得了……」好像不死心一般,封成寒顫抖著雙唇,一字一頓的說:「幼年之時,九歲,冬日,大雪紛飛,那個御書房的午後,你不記得了?你真的不記得了?白予澈>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白予澈努力的想了一想,可還是毫無所獲,說:「我與你年歲相差不大,你九歲的時候我已經入了皇宮在給太子當伴讀,那時候我朝夕與大哥陪侍在太子身邊,怎麼可能去御書房碰到你?還有那些潤手膏和手帕,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知道的!那一次你見到了我,是你把那些東西塞到我手裡的,你還讓我擦手,讓我把冬日裂開的醜陋的凍瘡血跡擦掉,你不可能不記得的!」


    封成寒突然像是被人徹底惹怒一樣,心裡埋藏的很深很深的美好回憶不允許任何人抹殺,也不允許任何人玷污。他雙拳緊抓著大紅的錦被,靠著床欄坐著,面龐激烈,雙眼瞪大,因為吃力受傷而大口喘息著的氣息渾濁而難受,但又帶著讓人驚愕的瘋狂。

    &白予澈望著這樣激動的他,再一聽他不住強調幾乎已經接近瘋狂的話,眉頭一皺,不甚耐煩的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都是些什麼!」

    ——

    什么九歲啊,幼年啊,冬日啊,還有潤手膏和手帕,他根本就沒有關於這些東西的一丁點記憶好麼?封成寒在胡說些什麼?

    還說他當年在御書房裡遇到過他,這真是可笑極了,關於封成寒的記憶,他是在四五年前才有的啊!那時他剛剛被選送去西疆參軍,送別宴上,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往年都在深宮默默無聞的庶出皇子放在眼裡,只遠遠的望過一眼罷了。

    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從小到大,如果要向他問起太子的事,那他一定會事事記得處處留意,但是封成寒?對不起,他沒有一丁點印象!

    他之所以對封成寒格外厭惡,除了因為太子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從他一開始認識封成寒起,封成寒給他的印象就不好。

    幾年之前,封成寒就用那種自傲猖狂的眼神看著他,分外放肆,分外狂熱,猶記得那時在他去西疆的送別宴上,他陪坐在太子身邊,再一側坐著的是他大哥,但是這個人面容沉靜的來到他的跟前,卻用那種深深的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只一眼就讓他厭惡了。

    更別提之後,他結束了四年的戎馬生涯風風光光的回來,手握邊疆上十萬兵馬,一聲令下可以讓三軍盡都雲集響應,而他也開始從太子陪侍的身份上離開,進入朝中擔任禮部侍郎的職位,兩個人無論是平日上朝還是下朝,抬頭的機會就多了起來。

    他不止一次看到,因為封成寒的戰功彪赫不可一世,往日聖寵優渥的太子被他不放在眼,也被皇上越來越不放在眼裡了。

    封成寒掃除戰亂鎮守邊疆,朝中巴吉他的臣子們何其之多,大家或明里或暗裡稱讚著討好著這位年紀輕輕而征戰四方的將帥皇子,太子就被撩起要和大盛國的世子聯姻,然後因為他不願意,就被皇上冷落,生氣的下在獄中,這一切不都是發生在封成寒凱旋迴朝之後?

    所以他討厭封成寒,任何一種原因落在他眼裡,都能構成他極度討厭他,容不得他,不會和他好好相處的極度因素,然後像個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滾越大,隨之的強迫和逼婚,太子受傷,都成了加速這些厭惡情緒的急火,讓他的情緒徹底失控,從而對他下了報復之心。

    但是現在,封成寒居然跟他提起了什么小時候在御書房的事,別說他還不知道真的有沒有這個事,就是他們曾經有過,他又怎麼會記下它?

    或許是剛剛想到了之前的那些事,那些多的讓他無比憤怒又無可奈何的事,白予澈想到了封成寒的強勢,也想到了太子和他永遠都沒有可能的關係,再想到自己現在已經與封成寒的婚事鐵板釘釘,臉龐褪去方才的茫然和糾結,瞬間回到了一慣的冷淡和厭棄起來。

    看著封成寒還坐在床上,臉龐低垂,一雙眼睛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心裡就漸漸的燃起了隱隱的怒火。

    他之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想到封成寒救了他的那件事上去呢?封成寒是謀害太子的人,就算他再怎麼救他,那也改變不了他對太子的狼子野心!

    不可否認,白予澈對封成寒的恨再深,可其中那一大半的原因也不是因為他自己而起的,而是因為他心裡深深的暗藏著的太子而起的!

    他可以對封成寒逼迫自己的事強行忍隱,但是封成寒謀害太子使太子落入今日這樣落魄的境地,他忍不了,他也絕對不會忍!

    他只要一想到太子在被封成寒害的失去皇上的寵愛的時候,現在居然還被他下藥毒害的昏迷不醒,他就恨不得立刻出手殺了封成寒!虧他之前作出那樣傷心悲憤的樣子,還差點就令他心軟的以為自己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豈知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活該,他活該!

    白予澈捲起僵硬的嘴角冷冷而笑,現在這間新房,他是再也不想待在這裡了,昨晚要報復封成寒的事情已經報復完了,他要走出這間房間。

    就算他現在是襄親王妃又能怎麼樣?封成寒可以強迫他的人,但是他強迫不了他的心!不,他連他的人都強迫不了,昨晚強迫的人是他啊!

    帶著惡劣而冷酷的想法,白予澈拉開房門,昂首闊步的走出了這間他與封成寒的新房,身後的封成寒怎麼樣了,他不想去知道,他也並不知道。

    &不記得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果然……果然是這樣的啊……」冰冷的新床上,封成寒的身影伴隨著重重關閉的房門而破碎傳來。

    身前胸口處的傷一陣一陣的撕痛著,英氣的面容上也冷汗津津,但是他全然不顧,只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自己嘴裡的話。

    活了二十幾年的時間,他才剛剛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是一個傻子,他視如珍寶的記憶,落在別人眼裡,原來完完全全都是不復存在的空氣。

    不,空氣都還是存在的,人們能感受的到,呼吸的到,但是他一直暗藏在心裡的美好記憶卻像是虛有的,他最想要被他在意的那個人,毫無感覺!

    原來在這個世界裡,真正在意那一個冬日的人只有他啊……

    只有他,痴傻的,愚蠢的,把它當做激勵自己奮鬥的,不顧一前都要逼著自己迅速強大起來的唯一理由和目標,真是可笑極了!

    是啊,白予澈當時陪伴在他的太子皇兄身邊,盡心盡力,歡喜滿足,又怎麼會捨得抽出一丁點的記憶來記住和他幼時相遇的一個小片段?

    你看,他連昨晚剛剛和他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呢,他說,我會對你好好的,你給我,我以後會對你一輩子好好的……

    但是他也說了,他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了,他說了什麼?封成寒?

    猛的一聲撕笑從新房裡傳出來,封成寒看到自己胸口的傷口又被拉開了,點點滲出嫣紅的血色,而且也很痛,但是現在,這些痛又幫了他的一個忙。

    胸口處的傷痛若是起來,那麼他的心口就不會感覺到痛了把,年輕堅硬的俊容勾了勾,自嘲的輕笑,開始伸出手指去做自己一個月來最喜歡做的事。

    粗大的手指撫住傷口的位置,閉上眼睛,突然用力按下去,然後再鬆開,接著再按下去,然後再度鬆開,如此反覆,樂此不疲。

    沒錯,當胸口處的傷痛痛起來了,他心口上的痛苦就真的感受不到了,這是他此刻的感覺,真實的,確切的。

    渾濁的喘氣聲混著高大的身軀癱倒在床上,感受著雙腿間那些粘稠的觸感,有人緊緊的閉上雙眼,無聲嗚咽,可他是個在戰場上被人用刀劍捅傷都不會眨一眨眼的人啊,這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他倒回床上,用厚厚的錦被將自己整個身體全然包住,不留一絲縫隙。

    ——

    白予澈走出新房後,清俊冷冽的臉龐上還浮著淡淡的紅印,這是上一刻在房中被封成寒所打的,他只要一想到便覺得分外窩火。

    封成寒那樣的小人,有什麼資格對他動手?在廊外的亭榭處站了好久,他的心裡亂的很。

    等到臉上的紅印完全消散了的時候,他才出現在府中的下人面前,這王府第一個看到他的是掌事姑姑錦繡。

    &妃?奴婢錦繡給王妃請安!」見他一大早獨自一人站在王府的走廊上,錦繡似乎嚇了一跳,然後眼睛一轉,趕緊屈身向他下拜行禮。

    王妃?是了,他現在已經是襄親王府的親王妃了!沒有特別的事情,如今已經和封成寒成了親的他不能再輕易的回到自己的宰相府家去,必須要住在這個偌大的沒有絲毫喜愛的襄親王府!

    白予澈冷冷一笑,冷傲的臉龐上浮現出自嘲的色彩。「我居住的房間在哪裡,帶我去。」

    他不願意和封成寒住在新房裡,又不能輕易離開襄親王府落人口舌,自然就只能找一間房自己住著了。白予澈以為自己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但是錦繡卻沒有聽明白他的話。

    錦繡望著他俊美出色的臉龐,愣愣回道:「回王妃的話,您居住的房間是和王爺在一起的啊,就是您和王爺昨夜的新房,奴婢帶王妃去新房那裡吧……」

    &說的是另外的房間,我不住新房!」白予澈沒有遷怒無辜的下人,但是臉色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難道襄親王府沒有別的住房了嗎?」

    &錦繡這時總算明白了王妃的意思,但是卻又有些為難,「王妃請恕罪,您的住處是王爺一個月前就安排好的,您就住在新房裡,和王爺一起,沒有王爺的命令,奴婢實在不敢任意將王妃安置在別的房間……」

    &嗎?」白予澈聞言漸漸怒了,當即反問道:「原來我這個王妃在襄親王府是毫無地位可言的,竟連一間住房都無法自己做主?」

    錦繡聞言嚇白了臉,又是搖頭又是支吾,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給她十個腦袋她也不敢在沒有王爺的命令下,隨意將新王妃帶到別的房間去住啊!

    &好!」白予澈見此冷冷咬牙,一甩衣袖轉身離去,再度來到剛剛惱怒離開的那間新房門口,他靜了半天,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他來不是因為暫且沒有地方住就要回這裡住下的,他只是覺得心裡憋了氣了,於是要回來找封成寒而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生的氣越來越多了,枉他之前是那麼喜怒不多見的人,現在居然時不時的就能不順心,就能氣堵於心。

    吱嘎一聲,他把房門推開,邁步走進新房裡。

    這間房昨晚才讓他折騰過,因為沒有下人丫鬟敢冒然進來伺候,所以門窗都還緊閉著,並沒有疏散過任何情潮曖昧過的氣息。

    白予澈冷著眼從房間掃過,邁步來到裡面的位置,看到的是滿房的紅色和大紅的桌子,桌子上還放著兩杯沒人動過的交杯酒,猶自寂寥。

    而在那張寬大的新床上,現在也正臥著一個人的形狀,可是卻沒有聲音,也沒有動彈,錦被蓋在上面,一絲縫隙都沒有。

    一絲縫隙都沒有?白予澈蹙了蹙眉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未曾多想便大步走上前去,刷的一聲掀開那道杯子。

    &他愕然,他以為封成寒封閉在錦被裡,身上受了傷,怎麼著也該出些意外的,但誰知他現在好好地,縮著四肢,早已經轉身面對著床外。

    他現在這樣掀開被子,兩人都防不及防,他撞上了封成寒黯淡如死灰般的眼,而封成寒則撞上了他焦急驚愕的容……

    ——

    兩個相望,一時間都像是愣住了,滿房的靜謐肅穆冷淡的好像不是一對伴侶的新婚房間,反而像是格格不入又矛盾重重的兩個人,彼此對抗。

    封成寒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見著白予澈再度出現在自己床邊的身影,垂下眼去,對於白予澈去而復返表現的完全不在意一般。

    也許他曾經在意過,渴求過,但是他的在意和渴求全都是可笑的枉然,他也便不敢再奢望了。

    &白予澈看著這樣的他,張了張嘴覺得心裡反而有些不舒服了,很是尷尬。

    偏頭想想,上一刻他才是那麼驕傲甩袖走人的人,現在居然又回來了,而且還掀開人家的被子站在人家的床邊,他怎麼覺得這麼彆扭和丟臉?

    想不通的閃了閃眼,白予澈俊美的臉龐上擺著不自然的冰冷,或許他想說些什麼,但是面對自己排斥著的封成寒,他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算了,他還是出去吧,像他說的,經過昨晚對封成寒的冒犯後,他和這個人之間的仇怨也已經兩清了,再和他爭吵或者說話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心裡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白予澈也就不再在這裡停留了,皺緊了眉頭便要轉身離去,但是在轉身的前一刻,他的眼眸一暗,因為他看到了讓他頗為心裡複雜的一幕,封成寒的胸口正在流血,一道殘忍的掌痕上,滲出嫣紅的血跡。

    這是封成寒當日在千機閣為救自己而惹上的傷,看他過了一個月還痕跡恐怖,當初他和大哥走了之後,他一個人面對夜聞凜,應該傷的很重吧?

    白予澈的心又重重的一抽,有些飄搖不定的糾結起來,他一面痛恨著封成寒的可惡,一面又內疚著當日對他棄之不顧的行為。

    不管怎麼說,當日的封成寒是救了他的,就算之後因為父親的說法讓他知道了他毒害了太子,從而讓他大為惱怒徹底翻臉,但是,但是他當日確實是救了他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再怎麼恨他厭惡他,救過他的人就是救過了他。

    白予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上一秒他還打定主意要一世兩清不相往來的人,現在這一刻,他覺得他和封成寒又還沒有兩清了。

    封成寒還救過他的命,這真是可笑,他那麼討厭的一個人,卻又偏偏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曾經還把他一個人扔在千機閣的山上,不告而別。

    不該有的糾結和內疚充斥著白予澈的心,讓他看到緊閉著雙眼的封成寒的胸口處滲出來的血跡時,無法做到完全的置身事外去看他猖狂不做處理。

    &流血了……」他低頭,拉開封成寒胸口處的被子,不讓被子沾染上嫣紅的血跡,也不讓被子壓住他的傷口,雙手按住他的肩膀便要將他拉起來。

    &開!」封成寒的反應依舊很激烈,雙手一揮,根本不讓白予澈靠近他,身體隱隱發痛,但是他就是不願白予澈再碰他。

    &的傷口流血了……」白予澈眉頭一皺,平淡的嗓音吐出來,雙眼定定的看著封成寒,充滿了矛盾和複雜的說:「封成寒,讓我給你處理傷口!」



  
相關:  重生之朕的男人  重生之吾皇在下    網遊之九轉輪迴  坐忘長生  重生日本高校生  斗破之無上之境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飛速中文網迫嫁之寵28.第 28 章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7s 3.7058MB

搜"迫嫁之寵"
360搜"迫嫁之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