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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老者正是靖南公主趙鳳鳴的師父慕容斷指,至於他為何出現的如此巧,只有他自己知道。
慕容斷指一直睡了六個時辰,醒過來船已經開了。慕容斷指來時乘坐的扁舟卻被何七寶扔在碼頭。
慕容斷指指著何七寶破口大罵,罵何七寶耍無賴,罵何七寶不經他允許遺棄他的愛舟。
何七寶嘿嘿嘿笑。遺棄扁舟,只為留下慕容斷指。留下慕容斷指,一來給謝平安治病,二來嗎......碰上當世無雙的慕容斷指,沒有點私心怎麼行。
慕容斷指罵著罵著,使勁吸吸鼻子。
「什麼味兒?」
何七寶笑道。
「不敢瞞前輩,香酥鴨,晚輩親手做的。正想著等前輩行了好拿過來讓前輩品評一二。」
「端上來端上來,晚一步把你扔河裡餵王八。」
青皮想笑,這位老前輩罵人的話和世子的一模一樣。
「難道這河裡面只有王八,沒有別的了嗎?幹嘛非要餵王八,多不好聽,餵魚也是可以的嘛。」
「對,青皮說的對,餵魚也行。」
麻瓜鄭重點點頭。
「我也覺得餵王八不好聽,餵魚就好了。」
林君堯聽著兩人竊竊私語,忍俊不禁笑出聲,可惜一笑震動內傷,咳嗽不停。
慕容斷指就這麼在船上住下,除了給謝平安林君堯行針療傷,再就是捏著元辰的胖臉蛋玩。元辰起初不敢反抗,後來和慕容斷指熟悉了,反抗起來,還和慕容斷指打架。
船上,只要聽到大呼小叫,不用問,肯定是慕容斷指追著元辰從船頭跑到船尾,從船尾追到船頭。
元辰到底年紀小,這才幾天,二郎廟被毀掉,智空老和尚離開的傷感已經消失。
一晃又過去五六天。這天,慕容斷指繼續給謝平安療傷。船艙里除了慕容斷指和謝平安,再沒有其他人。
「我該走了。」
「不隨我回京?」
「不去。沒意思。這趟出來,把你治好,我就徹底閉關。」
「對不起,師父。是我連累了你。」
「廢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師父,說什麼連累不連累。」
「那我就不和師父客套了。」
「別,你還是喊老頭吧。聽著順耳。」
謝平安抿嘴笑。
「銀子找到,寧王必定還會打主意,何七寶說不用管,反正我的任務完成,銀子已經交給寧往,寧王怎麼和皇上交差,那是他的事。謝家的冤屈終於大白於天下。」
「一天天就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沒勁兒。今晚我就下船,往後有緣咱們再見。對了,小何瘋子說二郎廟的老和尚把元辰給了你,我瞧著那小子胖乎乎的挺好玩,我帶走玩幾年。」
「別。元辰無父無母,和我不一樣。你那套方式不適合他。」
「切!你是銅頭鐵臂需要摔打,元辰白白嫩嫩,我才捨不得,我要好吃好喝哄著他寵著他。我這一身的本事總得有個衣缽弟子。」
謝平安鄙夷無比。
「老頭,你以前說過,我是你的關門弟子。」
「對呀,你就是我關著門收的,當然是關門弟子。元辰不一樣,元辰是我親傳。」
「老頭,你過分了。元辰是我的人,我不許。」
「哼!剛才還說對不起我,連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沒勁兒。」
慕容斷指氣哼哼要走,謝平安下床慢慢走到慕容斷指跟前雙膝跪地。
「老頭,你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徒兒給你磕頭了。」
慕容斷指急忙跳過。
「呸呸呸,誰讓你跪的?最受不了你們這些虛頭巴腦的規矩。」
謝平安到底才是磕了頭才起來。
「此番回到京城,等皇上把謝家事了解,我要去趟西北。何七寶說西北不太平,趙榮也在西北。我得幫他。」
慕容斷指看著謝平安,眼裡有疼惜,有無奈。
「自己什麼樣自己不清楚,還想著別人?這種事只能一次,一次你明白嗎?要是再來一次,大羅仙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正因為我知道,我才不想虛度。人活一世不容易,何況我得上天眷顧,我要對得起這份眷顧。」
「罷罷罷,隨便你。我慕容斷指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收你為徒。跟在你屁股後面給你收拾爛攤子,趙......臭丫頭我告訴你,再有下一次,我可不管了。」
謝平安仰起臉笑笑,往常黑沉沉的眼眸中都是星星。
「師父放心,不會有下一次。絕對不會。」
慕容斷指撓撓頭,哼了一聲。
「何小瘋子整天拿好吃的吊著我,打量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哼——就不給他,氣死他。林君堯那小子我瞧著不錯,教了他一點心法。」
謝平安搖搖頭。
「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是小孩子脾氣。何七寶也沒什麼壞心。」
「誰說他沒壞心,他的心壞透了,桃花釀都不給我,還整天惦記我的獨門絕技,呸!」
當晚,船停靠在岸邊歇腳。次日一早,蓁蓁大呼小叫驚動整條船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元辰不見了——」
緊接著,青皮也過來回稟。
「世子,老前輩不見了。」
何七寶急忙去見謝平安,卻見謝平安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你知道前輩要走?」
「嗯。昨天他說了。」
「姐姐,那,那元辰呢?老前輩不會把元辰也帶走吧?他,他說元辰白白胖胖,很好吃。老前輩不會把元辰燉了吃了吧?」
謝平安彎唇淡笑。
「他喜歡元辰,想教元辰幾年。放心,元辰會回來的。」
蓁蓁為失去一個弟弟暗自傷心。何七寶咬咬下唇,滿心不悅。他真想讓慕容斷指指點他一二,可惜——或許這就是緣分不到吧。
林君堯聽說慕容斷指走了,在船頭對著岸邊鄭重磕了三個頭。
慕容斷指不僅給他行針療傷,還教了他一套心法,這套心法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看看何七寶就知道。
船如期開拔。船剛行走一會兒,天空傳來啼聲,一隻怪鳥落在船上。
青皮抱起怪鳥,竟然是青鷂。青鷂腳上綁著一個竹筒。青皮取下竹筒,抽出裡面的紙條,大驚。
「世子,林大人,謝姑娘,銀子被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