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樂宮內。
一聲厲呵後。
一衣著銀甲、氣勢威凌的漢子,出現在了這太樂宮門口。
他的右手就放在自己的佩劍上。
儘管那寬刃寶劍未曾出竅,依舊散發著寒氣。
他本人立在那裡,不怒自威。
滿臉的正氣,更是讓徐德等這些小人,見了就心生膽怯,覺得心虛。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蒙尚元!
近日這京城中的紅人。
在這群太監眼中,相對於蕭寧,這才是真真切切的大人物啊。
禁軍大統領,護衛宮城,負責皇城和後宮的防衛工作。
手中握有兵權,那就是實力的象徵。
同時,人家還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在後宮內地位尊貴。
最關鍵的是,人家還每天跟他們這群太監,完全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還算是半個頂頭上司。
加上,早就有消息選出,清流、太后黨等人,都想拉攏這位大人物。
太監們對於這個一面能管著他們,一面又被各方拉攏的禁軍大統領,那可真是畢恭畢敬的很。
在他們心裡,要說句實在話。
這等人物,不比之前當皇帝的那昌南王有用多了?
也正因如此。
禁軍一直都是太監們希望可以結交一番的對象。
很多人,都以認識禁軍來彰顯自己的人脈。
很多太監,認識一個禁軍小隊長,平日裡辦事就方便太多太多了。
那就更不要說,眼前這位了。
這一位,簡直就是他們做夢都想要巴結的存在啊。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蒙尚元!
看見他的一瞬間,徐德等人瞬間懵了。
他們有點納悶,蒙大統領這等大人物,怎麼閒著沒事還跑到這偏僻地方來了?
對於他們這些太監們來說,禁軍是他們萬萬不能得罪的人物。
所以,在聽到訓斥後,那徐德當即跪在了地上,很識時務的道開了歉。
「蒙大統領,小的知錯了,小的掌嘴,小的掌嘴」
他這可是真抽。
討好蒙尚元嘛,不寒磣。
挨打就要立正。
「行了!」
蒙尚元不耐煩的看了這傢伙一眼,擺了擺手。
徐德卻還沒有停,自己使勁扇著自己大耳刮子。
在他看來。
這等機會可不容錯過啊。
這可是和蒙尚元可以搭上線的好機會。
儘管說,這個開局不太好。
可以往,這般機會自己都不曾有過啊。
這會。
他的眼睛咕溜溜的轉動著,已經在思考怎麼才能巴結一下眼前這位大人物,在他眼前混個眼熟,給他留一個好印象了。
「蒙大統領,多謝您剛剛的提醒!若不是您,小的還不知道說了錯話呢。來,這些您拿著,就當是小的感謝蒙大統領了。」
說著。
徐德就使出了自己的第一招,也是太監們之間最常用的結交方式。
塞銀票。
用他們的話說,這叫孝敬,其實就是受賄。
在徐德看來,自己的這一招,應該是可以使用的。
因為。
這三個月來,儘管沒有機會跟蒙尚元說上話,但有時候碰上時,對方對自己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
這就給了徐德一種,蒙尚元對自己應該不會厭惡的錯覺。
只是。
他想多了!
對此,蒙尚元直接瞥了他一眼,正眼都沒有看他眼中的銀票,道:
「這些東西,徐公公就自己收著吧。」
看得出。
這位蒙大統領,並不想怎麼搭理自己。
徐德的嘴角抽了抽,悻悻的將銀票塞了回去,開始思考其他的辦法。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絕對不容錯過。
豈料。
當他想要使出自己的第二招時。
蒙尚元直接開口,堵上了他接下來的一切行動。
「徐公公,其他有的沒的就免了吧。」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後道:
「最近,後宮在翻修園林,近日太樂宮也沒有什麼好忙的了,那邊正缺人手,你們去那邊幫幫忙吧。」
翻修園林?!
在太監們眼中看來,這絕對是個苦差事。
平時,根本沒人願意幹這種活。
一般來說,只有犯了錯的時候,那些貴人們想要整你,才會這樣。
「啊?」
徐德聞言,直接傻了。
什麼意思啊?
這蒙大統領好像來者不善的樣子啊。
這讓自己一行人去修園林,分明就是在折騰我們啊?
可是。
我們什麼時候結下樑子了啊?並沒有啊。
而且!
在這之前,蒙大統領之前遇到自己,不都客客氣氣,和顏悅色的嘛。
今天怎麼還突然就態度變了啊。
徐德想不明白,只能是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
「小的領命。小的不知道什麼事情上惹到了蒙大統領,還望蒙大統領恕罪!」
「趕緊去!」
蒙尚元不想再多看這群人一眼,惡狠狠地道。
徐德這下明白了,眼下再留在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很顯然,自己一行人應該是惹到了蒙大統領。
這個誤會,只能是等到以後再說了。
「那,蒙大統領,小的們就先去了。蒙大統領交代的工作,你們都給我好好做!」
徐德藉機還不忘巴結了一番蒙尚元。
之後,目光落在了那小泉子身上後,又加了一句:
「小泉子,我記得你好像幹勁很足啊。既然如此,今天的那些樑柱之類的木材,就交給你了!」
很明顯。
這是打擊報復。
小泉子聽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低著頭。
其他小太監們見狀,心中紛紛開始慶幸。
還好,自己剛剛沒有出頭幫那昌南王。
雖然說,他對我們確實很好。
但他現在一點權勢都沒有了,連一個徐德都對付不了。
小泉子就是因為幫了他,都要受這等折磨了。
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更沒有表示,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真替小泉子感到不值啊。
還好啊還好,還好我們沒有因為良心而跟小泉子做一樣的傻事。
這群人在心中暗道。
豈料。
他們才走出了幾步,那蒙尚元的聲音,就再度響了起來。
「等等!接下來幾天,你就不用去了。我這邊還有些傳訊的工作,缺少人手,你來給我幫幫忙吧。」
???
!!!
要說,太監們最喜歡的工作是什麼,毫無疑問,就是傳訊了。
要知道。
這可是皇城啊。
傳出去的,那可是皇家的命令。
因此。
無論是誰,你只要去傳訊,代表的就是皇室啊。
受人尊敬,那是百分百的。
就算是狐假虎威,別人對你的態度也是真的啊。
除此之外,關鍵是這事還有很多油水可撈。
這可是真正的好差事啊。
眾人紛紛回過頭,想要看看蒙尚元到底說的是誰。
就看見,蒙尚元的手指頭,正筆直的指著小泉子。
啊?
眾人這下看傻了。
小泉子?
為什麼會是他啊?
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蒙尚元已經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小泉子的肩膀上。
這個舉動一出,可把這群人嚇了一大跳。
那可是禁軍大統領啊,竟然跟小泉子這麼一個小太監勾肩搭背的?
這小泉子憑什麼啊?
據他們所說,這小泉子就是貧苦家庭進來的,沒有什麼關係啊。
眾人面面相覷,互相看著對方,眼神里皆是迷茫。
事實上。
哪怕小泉子,這下都有些受寵若驚。
這是誰?
整個後宮的太監們,都想要巴結的禁軍大統領啊?
現在,自己二人竟然!
「昌南小王爺跟我提過你,說你很是機靈,且知恩圖報,讓我多照顧照顧你。」
這下。
蒙尚元直接把話點名了。
此話一出。
這群太監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蛤?
什麼意思?
蒙大統領說,是昌南小王爺讓他幫忙照顧小泉子的?
所以說,弄了這半天,小泉子得到的這些待遇,都是因為昌南王?!
這?
一時之間。
想到自己一行人剛剛的想法,這群人的腸子都悔青了。
最可笑的是,就在剛才,他們還在為了沒有幫助蕭寧而感到慶幸。
不是?
開玩笑的吧。
昌南王還有這層關係?自己一行人怎麼就不知道呢?
徐德瞪大了眼睛,徹底懵了。
他突然覺得有些後悔。
如果說,剛剛是自己帶著人幫助昌南王。
如果說,剛剛自己選擇落井下石的。
現在跟蒙大統領勾肩搭背的,應該就是自己了吧!
徐德畢竟也在後宮待了這麼多年了。
如果這會,他還看不出蒙尚元這次的舉動,究竟是出於何等目的,那他就白活了。
很顯然。
這蒙大統領跟那昌南王的關係不一般啊。
我說,為什麼之前蒙大統領對自己還算客氣,今日卻態度大變。
我說,這蒙大統領今天怎麼破天荒的跑到這地方來了?
原來都是因為那昌南王的關係,人家以前是看在昌南王的面子上。
今天,人家明顯是來給昌南王打抱不平來了!
沒想到啊,這昌南王竟然還有這層關係?
他何德何能啊?
徐德心中有些許的絕望。
從這蒙尚元對自己的態度來看,這次,蒙尚元這條路是徹底被自己親手堵死了啊。
甚至。
接下來,自己怕是還要被折磨一頓。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
後悔,後悔啊!
徐德內心咆哮著,陰沉著臉去了園林的翻修處。
看著小泉子跟那蒙尚元一起走遠,他的眼神再度陰狠了下來,惡狠狠的道:
「蒙尚元,小泉子,很好,你們給我等著!你是禁軍大統領又如何?我可是太皇太后宮裡的人!」
「等到太皇太后當了皇帝,今日的仇,我肯定要通通報回來!」
「至於你們的昌南王?只能說,你們這眼光實在是不太行啊!昌南王怕是這輩子,都進不了皇城了啊!」
「而我的未來,還輝煌無比!咱們走著瞧,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另外一輛馬車之上。
孟子衿在左,蕭寧在右,二人保持著日常的相處距離,涇渭分明。
「所以,目前你的境況就是,暫且罷黜皇位,之後等著十天後的詩會過後,一切才能再有定論?」
孟子衿對於蕭寧目前的處境,還是關心的。
儘管沒有夫妻之實,但孟子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已經徹底的安在蕭寧身上了。
每時每刻,她的心都一直跟隨著蕭寧處境的變化而波動。
「對。」
蕭寧點了點頭。
了解完這一切,孟子衿的神情,逐漸的暗沉了下來。
對於會前詩比,孟子衿還是了解的,甚至說她是最了解的那一批人都不為過。
畢竟。
你以為她洛陵雙媚的頭銜,是怎麼來的?
事實上。
當初她與靈師師並稱洛陵雙媚,就是因為五年前的會前詩比。
她,正是上屆會前詩比的親歷者。
「這次,子衿覺得,公子答應的有些草率了。」
孟子衿嘆了口氣。
「雖然說,子衿不知道這次的會前詩比會是個什麼樣的比試形式,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等詩比,是絕對無法投機取巧的。」
「子衿知道,上次的醉夢軒詩會,最終的勝者是公子。可是,這兩次詩會是不可以同日而語的。」
「公子上次的醉夢軒詩會,比試的是人脈。可這一次,比的則是真才實學啊。公子是沒有辦法和上次一樣,靠著人脈取勝的。」
對於上次醉夢軒詩會,蕭寧勝出的事情。
孟子衿一開始只覺得驚訝,到後來,她也是將那次的勝利,歸結到了蕭寧的人脈上。
後來。
在打聽到最終是夜面郎君出現在了醉夢軒時,她還不止一次的想過跟蕭寧打探一下,這有關於夜面郎君的消息。
只可惜。
因為近日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她不敢勞煩蕭寧,所以一直沒問。
「公子可能不知道吧,這會前詩比相當於神川詩會的預選比賽,整個詩會都是神川盟負責的。神川盟公子應該知道吧,是神川大陸最為厲害的勢力了。」
「想要在這等詩會裡投機取巧,是根本不可能的。且這次的詩會,只能公子自己去參加。就算公子跟那夜面郎君有些關係,怕是也用不上」
「畢竟,夜面郎君也不知道,這次究竟要寫什麼詩啊沒有辦法提前準備,就只能靠著公子未來,在詩會上自行發揮了。」
「可公子的格律」
孟子衿欲言又止。
嗯。
當初的癩蛤蟆,她也聽說過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