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郝連城
年紀心也就那麼大,什麼都夠不上心魔。
第六層對她形同虛設,眾人看著這位青雉的小姑娘,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這不是東海那邊的小公主嗎,你看她腳下的靴子。」
東海是修行界一個很特殊的地方,算不上什麼大門大派,卻獨有一番特色,那裡物資豐富,靈氣充足,三座火山下,有一處上好的煉製刀劍之地,許多人慕名而去,卻被困在東海天然屏障之外。
這屏障自然隔絕了許多修為低微的人,長此以往,出入東海的修行者都是地級以上的境界,往來之間高手如雲,這地方也成了眾人心中一處聖地。
八方至尊對這個地方也異常重視,曾經修過一份約定,上面嚴明,任何人不得在東海鬧事,不得在東海傷人,不得在東海奪取物資,無形之中,東海已經成了一個安然悠逸的地方。
東海面積不大,其中以東海鼎城為主。
城主郝任崖,修為高強,老來得女,取名郝連城,分外疼惜,有人便將其稱為東海小公主。
她一個人,便如同東海的一座城,珍貴無比。
東海城外綿綿海水,盛產珍珠。
而此刻,那不大的小姑娘靴子上繡滿了珍珠,亮晶晶一片,極為打眼。
珍珠罕有而貴重,能把它放在鞋子上做修飾,土豪的如此扎眼的,除了東海那邊來的,還真想不到第二人。
眾人看著她腳上亮閃閃的靴子,眼底情緒紛雜。
「郝城主視她為寶,怎麼讓她出來了?也不怕磕著摻著?」
「小姑娘什麼時候來參加會晤的?」
「東海公主啊,待會倒要仔細看一下!」
「怎麼也想不到她是走在最前面的!」
「是咧,不是說新秀前幾名都在裡面嗎,也沒看個影兒!難道連個小姑娘也不如?」
青雉的郝連城完全不知道自己偶爾的蹤影已經讓下方修行者討論一片了,她眸光堅定的看著第七層,心道一定要闖上去!
她手中的斧子暗黑幽沉,如果顧幽離在這,肯定能認出來,她那材質與拓跋驚寒送她的匕首一模一樣。
「十二,你去查一下,哪位長老把她送過來的。」君青瀾揉了揉眉頭,漂亮的面容泛起了幾分愁意。
她之前一直在關注其他的事情,也就沒在意會晤的具體事宜,誰知道這節骨眼忽然冒出了一個郝連成郝公主,真是胡鬧!
「好的,姑姑!」
君十二應了一聲,立即滾著圓溜溜的軀體離去。
君青瀾嘆了口氣,看著高高駐立的九層塔,眸光掠過些許暗沉。
到底是誰,這麼悄無聲息的鬆了一個人過來,她還半點音訊都沒接到?
「青瀾。」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君青瀾身體猛地一僵,回頭看向人群,一張普通的面容闖進了她的視線。
於是,這個在天機閣執掌事物多年的漂亮女人面容失色了,她輕啟紅唇,眼底不可置信,怎麼也不相信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
中年男子在人群之中朝她微微一笑,離得很遠,但是,那一句話卻飄進她的耳中。
「東海養傷已久,這次回來,連城非要跟來,勿怪。」
君青瀾聽罷,忽的一笑,明媚生姿,她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正準備上前敘敘舊,那人卻已經消失在人群,如同泡沫一般,轉瞬即逝。
君青瀾臉色一黑,冷哼道,「怪不得一直養不好,五行缺德!說個話的功夫人就沒了!」
她氣呼呼的,心底卻驀然多了些許期待。
回來了,回來了就證明還有的治不是嗎?
時間繼續流逝,很快,已經夜晚了。
第六層空間內。
寧沉跪在大佛之前,披著一件袈裟,頭髮已經剃光,那俊美的面容添了幾分禁慾氣息,眼睛一眨,邪魅無比,整個人氣質混雜,別樣的吸引人的視線,他跪的筆直,手中的白玉扇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了一朵白蓮,他左手沾蓮右手豎立,與周圍的元氣凝結成一起。
此刻,他眼睛已然合上,臉上全是汗,眉頭緊皺,似乎是陷入兩難之地。
手中的蓮花時而變成血紅時而化作刀劍時而又溫潤無比,變化萬千。
他端坐在地,眉心忽然多了一道傷痕,鮮血落下,滑落在他的袈裟之上。
情景一變,眼前大佛又變成了一道筆直的背影,纖細而勻稱,墨色長髮在肩在飄揚,每一根發梢都在勾動著他的心神。
「幽離」
寧沉睜開眼,看著這道身影,嘴角多了些許笑意,他將手中蓮花隱去,站起身,碰了碰她的肩膀。
一道寒光在眼前閃過,眼前女子飛速轉過身,寒光刺向他眉心!
「幽離!」他驚呼,抬手便制止了她的攻擊,「你為何殺我?」
女子攻勢凌厲,與他修為不相上下,很快,身上的傷痕便添了許多,袈裟已經凌亂一片,他眉心疼痛難忍,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前女子的長相。
「你為何殺我?」他難過的說道,眸光滿是黯然。
「你罪孽深重,不配成佛!」那女子揚起眉頭,精緻的五官在他眼前閃現。
這句話激怒了他,寧沉忽的發狂,將手中蓮花化作無數刀劍,殺了過去!
「我成佛由心,何人敢擋我!」
爭鬥仿佛永無盡頭,他眉心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似乎在提醒著他的心結。
砰砰砰!
殿內,佛像已經四分五裂,轟隆隆的聲音讓他清醒了片刻。
眼前的女子身上鮮血無數,傷的不比他輕,墨色長髮擋住她一部分面容,那一雙眼睛卻湛亮凌厲。
「幽離」他伸手,走過去。
「你不配成佛!」女子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字一句,重如千金。
寧沉心神一亂,化手成光刃,抹向她的脖子。
紅色的血液飛濺開來,灑在他的臉上,溫熱無比,他舔著唇角,嘗了一口。
眼前女子緩緩倒地,筆直的身影柔軟的躺在地上,周圍再也沒了聲響。
噗
寧沉心如刀割,看著地上的女子,胸口一悶,喉頭多了些許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