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圖是畫在紙上的,吳德忠當然不知道龜的大小體積。
「有這麼大……」朱平凡當即比劃了一下,手勢比劃著臉盆的樣子。
「有這麼大?」吳德忠吃了一驚,很有些訝異,站起身來到辦公桌邊坐下,打開電腦,等了兩分鐘電腦啟動後,打開電腦搜索資料圖片來對比。
「內陸淡水龜一般都不會長到這麼大,除了海龜,但海龜的形狀又跟這個圖絕不一樣……」吳德忠一邊查找一邊介紹,「龜只有三類,水龜,陸龜,以及半水棲龜,而真正稱為烏龜的只有草龜,烏龜烏龜之所以叫『烏龜』,那就是因為這種草龜的雄性長到成年後龜體會變成黑色,所以就叫烏龜。」
朱平凡「哦」了一聲,說實話,到今天聽了吳老師的介紹後他才知道烏龜名稱的由來,以前還真不知道,想想就覺得其實他還有好多名稱的由來都不知道,比如老虎為什麼叫「虎」,獅子為什麼叫「獅」,可能三歲小孩都知道這是老虎,這是獅子,但如果問為什麼叫老虎和獅子,恐怕連七十歲的老者都回答不出。
吳德忠查找對比了十來分鐘,轉頭來對朱平凡搖了搖頭說:「沒見過,找不到!」
沉吟了一下又問朱平凡:「你既然問,是不是你親眼見過這種龜?」
朱平凡摸了摸頭,想了想才回答:「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算是我親眼見過吧!」
吳德忠點點頭,拿著畫紙道:「這樣吧,你這張紙給我,我明兒去問一個人,問過後給你答案!」
朱平凡笑笑道:「謝謝吳老師,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就是覺得奇怪才來問一下。」
「嗯,我知道了,我也就隨便替你問一下,呵呵,既然我都沒查找,說不定你發現了一個新物種呢!」
朱平凡又笑了笑,跟吳德忠告辭回去,他只是想問一個答案,是不是新物種可不關心,再說如果人家要看那東西時,他又從哪裡去找得來?
難道跟人家說有可能是做夢見過的,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其實朱平凡最為關心的還是自己發生「幻覺」的事,他有些懷疑是不是龜殼引起的,會不會對自己的身體有副作用,或者還有什麼更奇怪離譜的現象發生,要是讓他精神分裂產生更多的幻覺那就麻煩了!
下午的課主要是自習,而張大勇和陳青河等幾個死黨果然都請假去醫院了,朱平凡還聽說劉榆的父母來找學校扯皮,這事兒學校有責任。
水果店老闆也是自認倒霉,主動到醫院付了兩千塊錢的費用,說他就只承擔兩千塊錢的費用,因為是劉榆自己要去切西瓜的!
朱平凡在班裡坐第二組第四排,因為他的個頭並不算高,十六歲了才剛好一米六,而班上其他男生大都超過了一米六,有幾個發育特別快的甚至有一米八幾了。
大伯的女兒,堂妹朱萱坐第三組第一排,一般來說坐前兩排的學生不是長得矮就是成績好特別讓老師喜歡的,朱萱父母都是一中的老師,在這些小問題上自然得到優待。
一中每個年級都有十六個班,每個班又有六十多個學生,全校總共有近三千學生,朱平凡在一班的總成績能排在十到十五名左右,在全校整個二年級十六個班級總名次上就到兩百名開外了。
朱萱的成績跟朱平凡相差不大,但每次考試又總是比他高一兩個名次,所以朱有福兩口子回老家後總是很得意,還好朱平凡算是比較爭氣的。
以前朱平凡總是能專心的學習,但今天卻總是靜不下心來,一會兒想龍洞龜殼的事,一會兒又想在老媽和劉榆頭上看到霧氣的事,劉榆出了事,他又心神不寧的擔心老媽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朱平凡正在學校餐堂里吃飯,照舊只打了一份素菜,正吃了一半,吳德忠忽然找了過來,看到他時就招手說:「朱平凡,跟我來一下……」
「我……還在吃飯……」朱平凡看了碗裡還有一半的飯菜,有些不舍,他可不是個浪費的人。
吳德忠擺擺手道:「別吃了,等會兒我請你吃,走吧!」
朱平凡這才放下了碗筷跟在吳德忠身後,別的同學都盯著他讓他有些不自在。
吳德忠走得有點快,朱平凡幾乎是小跑才跟得上,出了食堂,吳德忠並沒有往宿舍樓去,而是往學校大門那邊去。
「吳老師,去……去哪兒?」朱平凡一邊跟著一邊問。
「跟我去就好,另外今天下午的課可能上不了,我已經替你在班主任那兒請假了,所以別擔心上不上課曠不曠課的事!」
朱平凡心裡有些吃驚,這還要耽擱大半天的時間,照理來說,老師是不大可能會要學生不上課去幫他辦私事。
轉念一想,莫不是吳老師問到那隻烏龜殼的種類了?
但是更覺得奇怪的是,要真是那事,吳老師直接告訴他不就好了,又何必還要耽擱上課時間出去?
到了校門外,吳德忠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後招手叫朱平凡上車。
朱平凡容不得多想,鑽進車子裡跟吳德忠坐在後排,吳德忠對司機說了聲:「去米蘭春天。」
米蘭春天是縣城裡比較高檔的住宅小區,除了高層樓外,沿河還有數十棟獨立別墅,朱平凡跟同學逛縣城時經過那兒,米蘭春天小區無論是樓房的建築外觀設計,還是小區綠化景觀,在縣城裡都是數一數二的。
司機把車開進小區裡面後,吳德忠又指著道讓他開到河邊的別墅群,然後才下車,付車錢。
朱平凡看著美如畫卷一般的綠蔭河道,花園叢中的別墅紅磚碧瓦,真是美侖美煥。
「快過來!」吳德忠招手叫醒了沉醉在美景中的朱平凡,邁大步向前邊的一棟別墅走過去。
看來是到目的地了,朱平凡緊緊的跟上,別墅的黃銅大門是開著的,門口有三步台階,吳德忠似乎有些急切,跨步直接邁上第三步台階,進門時向里說了一聲:「老師,我們到了!」
「老師?」
跟在後面進屋的朱平凡有些驚訝,吳老師應該有四十多歲了吧,他的老師最少也有五六十了。
進門是個大大的客廳,裝修極為奢華,高懸的多層水晶吊燈,金色的歐式沙發,中間的轉角樓梯旋轉到樓上。
中間最長的三座沙發上坐了一個人,朱平凡第一眼看時覺得他有四十歲,再一看又覺得他不止四十歲。
其實他的臉貌看起來是只有四十左右,但一雙眼深遂如不見底的深潭,眼裡閃動著的眼光讓朱平凡覺得他好像六十都不止!
吳德忠等朱平凡走上前後就介紹起來:「老師,這個是我的學生朱平凡,我給您帶來了!」
那人笑了笑,擺擺手說:「坐吧!」
朱平凡依言坐下,吳德忠則坐在了對面,然後又對朱平凡介紹道:「朱平凡,這是我的老師吳明師傅,當然不是我的學業師傅,吳師傅是國學大師,說起來還是我的遠親叔父。」
「吳大師好!」朱平凡很是尊敬的問候一聲,不過心裡卻在想著他是什麼國學大師,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稱得上國學的種類很多,比如哲學,史學,宗教學,文學,禮俗學,考據學,倫理學,中醫學,農學,術數,地理,政治,經濟,書畫,音樂,建築,機關,等等種類繁多,這吳大師又是哪一類?
吳明大師盯著朱平凡,目不轉睛的看著,好一會兒才露了笑容道:「小朋友,你在估計我不知道是什麼大師吧,可能是動物史學家,也可能是天橋下算命卜卦的騙子是吧?」
朱平凡不禁一驚,這吳大師怎麼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怎麼曉得他現在正想的這個?
「哈哈,說笑了,小朋友別見怪!」吳明見朱平凡驚詫,又哈哈一笑。
朱平凡覺得這個吳明很有些古怪,盯著他看時,忽然間「幻覺」又產生了!
吳明頭上冒著一股很濃的紫氣,朱平凡看得愕然發愣,他這股氣既不是老媽那種白氣,也不是劉榆頭上看到的那種白里透著紅血氣的怪氣,是紫氣!
這股紫氣看起來讓朱平凡很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不像老媽頭上白氣的淡而無味,也不像劉榆那種讓他心跳不詳的血霧,怪了!
「呵呵,小朋友,你這般盯著我莫不是會看相?」
朱平凡臉一紅,一分神,吳明頭上那股紫氣就消失看不見了!
吳明停了停,提起茶壺為吳德忠和朱平凡一人倒了一杯茶後,這才拿了桌上一張白紙笑問朱平凡:「小朋友,這圖是你畫的?」
圖是昨天他給吳老師的圖紙,畫也自然是他畫的。
「是我畫的。」朱平凡老老實實的點頭回答。
吳明沉吟一下又問他:「你可親眼看到這個龜?」
「不是活龜,只是個龜殼,沒有肉,只是個干殼!」朱平凡趕緊說明了一下,話說後又想到他其實還是沒說清楚,這或許還不能算是他親眼所見,確切的說應該是「夢」里見過的,所以可能不能當真吧,要不然吳老師怎麼就查不到它的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