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請自助 第127章

    「師傅這個大騙子…」凜羽低垂著腦袋，一臉沮喪地走在桃花林間，「明明說好要教我仙術的…只要我學會仙術，剛才就不會摔倒了，裙子也不會…」

    不知不覺間，凜羽已經哭紅了眼睛，她看著自己最喜歡的裙子被泥土弄得髒兮兮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明明這一切都不是師傅的錯，自己會摔倒只是因為自己不小心的緣故，但她偏偏就是想賭氣，想讓師傅注意到自己心裡的想法。

    從小她就聽師傅講過許多仙人的傳說，也曾幻象過自己成為仙人後，飛天遁地，移山填海。

    可她最想做還是和師傅一起在這片桃花林里生活一輩子，只要她也成為仙人，她就能一直陪伴在師傅的身邊了。

    「因為師傅就是仙人，所以我也要成為仙人。」

    這是凜羽毫無一絲雜質的心愿。

    起因是她曾無意間看到師傅從天上飛下，又突然消失，還曾憑空變出許許多多她沒見過的好吃的。

    飛天遁地，隔空取物，這不就是仙人的手段嗎？

    從那一天起，凜羽就堅信不疑地認為師傅就是傳說中的仙人。

    而她作為仙人的弟子，卻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調皮，頑劣，還經常趁師傅午睡的時候在他的臉上畫烏龜，哪裡有半點仙家子弟的影子。

    所以凜羽懇求師傅教她仙術，師傅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滿口答應著。

    凜羽也期待著自己成為仙人的那一天，可日子一天天過去，師傅卻始終沒有教她仙術的打算。

    她明明看到師傅的枕頭底下藏了好幾本關於仙家術法的書籍，上面寫著晦澀難懂的文字，還畫著許多張插畫，想必一定是教人如何修煉仙術的。

    「為什麼這畫上的男女不穿衣服，還要纏打在一起呢？難道說仙人都是不穿衣服的嗎？」

    凜羽將『仙術』繪本貼近在臉前，小聲地嘟囔著。

    突然她的眼前一亮，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當天晚上她假裝睡著，準備趁著師傅休息的時候，跑到桃花林里自主修煉的時候，正好被起夜歸來的師傅抓個正著。

    一番『毒打』之後，凜羽將自己偷看師傅枕頭底下的『仙術』繪本的事情，還有自己準備去桃花林里自主修煉的事情全部吐露，然後又被師傅『毒打』了一頓。

    那年凜羽才七歲，你知道一番『毒打』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從那天起，凜羽不論做任何事情都要跟師傅唱反調，午休時的塗鴉也從一隻小烏龜變成了兩隻，差點沒把師傅臉上的鬍子給氣掉了。

    回想著從前發生的事情，凜羽不知何時已破涕為笑起來，但一想起師傅『毒打』她時那張生氣的老臉，她就賭氣似的撅起嘴巴。

    「只要師傅一天不教我仙術，我就一天不原諒他！」

    留下這句像是賭氣一樣的話語，凜羽踢著地上的小石子逐漸走遠了。

    對於年紀尚小的凜羽來說，師傅就是她唯一的家人，而他們生活的這片桃花林就是她的全世界。

    一切本應該如此…直到，某天桃花林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有客人上門，凜羽既興奮又好奇，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除了師傅以外的活人。

    從出生到現在的七年間，她從未離開過這片生她養她的桃花林，也從未見過桃花林里有陌生人出現。

    這片猶如人間仙境的地方，似乎只有她和師傅兩人生活於此。

    當然桃花林里的每一棵桃樹她都認識，也都是她的家人。

    但人和樹始終是不一樣的。

    樹不會像人一樣吃飯、喝水，也不會像人一樣表達喜怒哀樂，同樣也不會像人一樣說話、跑動。

    即使再怎麼努力，樹也只能紮根在原地，靜靜地聽別人訴說心事。

    哪怕凜羽能感受到桃花林里每一棵桃樹傳達的感情，但樹就是樹，不是人。

    從小到大，凜羽見過的人類就只有師傅一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所以當有外人闖入這片平靜的世界時，凜羽第一次對外界產生了興趣。

    「外界究竟長什麼樣呢？也會跟這裡一樣是片仙境嗎？」

    凜羽懷著好奇的心情，偷偷地來到師傅和客人密談的地點。

    說是密談的地點，其實也不過是師傅平常用來打坐（午睡）的房間，她早就摸了個門清。

    哪裡能躲藏起來不被發現，她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早在師傅和客人來之前，凜羽就已經躲在了這裡。

    雖然師傅一開始想把她打發走，不讓她偷聽他們之間的談話，也不想讓客人見到她。

    但她怎麼可能如師傅所願，師傅不讓她偷聽，她偏要聽！

    反正肯定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凜羽的潛意識認為，師傅只是想找個理由把她支走，不讓她知道關於仙家術法的事情（指那本被沒收的畫冊）。

    「嗯，一定是這樣的！」

    凜羽躲在壁櫥里，握緊小小的拳頭，在心裡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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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

    當她想這些有的沒的事情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緊接著傳來幾聲腳步聲，似乎是師傅和客人結束了寒暄，準備談正事了。

    凜羽見狀屏住了呼吸，透過壁櫥打開的一條縫隙往外望去。

    只要她不出聲，她便不擔心會被別人發現。

    畢竟她以前和師傅玩捉迷藏時，躲在落葉堆里，還有為了給師傅塗鴉，躲在壁櫥里時，都沒有被師傅發現過。

    能夠完美地隱藏自己，似乎是她的天賦。

    雖然師傅沒說過，但凜羽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啊…他們坐下來了。』

    凜羽透過縫隙看到兩人在房間裡坐下，師傅大咧咧地坐在了平常打坐用的蒲團上，至於客人就只能坐在地板上了。

    不過好在師傅是背對著她坐下的，要不然還真有可能被發現。

    畢竟她的這些小把戲，師傅似乎也早就摸透了。

    凜羽抹了把冷汗，繼續盯著外頭的情況。

    『看師傅的模樣，好像不太歡迎這人的樣子。』

    凜羽在心裡想到。

    因為從一開始，師傅的語氣里就透露出一股不耐，但那人好像一直糾纏不放，師傅也無可奈何的樣子（凜羽的觀點）。

    沒過多久，房間裡就響起了兩人交談的聲音。

    「宗主，請你一定要回宗主主持大局！」

    「唉…我不是早就說讓你回去了嗎？還有，我不是什麼宗主，只是一個準備頤養天年的老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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