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請宗主回宗門主持大局!」
男人一上來就行了一個大禮,但老道士依然不為所動,神情淡然地說道:
「施主,請回吧。我不是你說的什麼宗主,只是一個準備頤養天年的老道而已。」
面對老道士這番冷漠的言語,男人始終不願放棄,只要老道士一刻不肯鬆口,他便一直跪在地上不起。
「宗主,全宗上下三千九百七十二號人全都在等您回去主持大局,請您跟我回去吧!」
說完,男人的身子壓得更低了。
時間緩緩流逝,老道士坐在蒲團上,僵硬著臉就是不肯鬆口,而男人始終行著大禮一動也不動。
兩人就這麼僵住了,氣氛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躲在壁櫥里偷看的凜羽,面對這樣僵硬的氣氛更是大氣不敢喘一聲,她不知道男人為何行如此大禮也要請師傅出山。
但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師傅似乎真是傳說中的仙人,也唯有仙人才能夠得到他人如此的尊敬。
『不過…宗主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還有這人說全宗上下三千多號人等著師傅回去主持大局,究竟是打算讓師傅做些什麼呢?』
正當凜羽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老道士似乎是受不了這般僵硬的氣氛,大大地嘆了口氣。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
「只要能請師傅您出山,一切就都是值得的。」眼看終於得到了回應,男人這才坐了起來,他面帶微笑地說道,「所以…師傅,您這是準備跟我回宗門主持大局了對吧?」
「我只是想聽聽你此番的來意,可從沒有說過要跟你回去。」老道士淡淡地說道。
「啊…怎麼會這樣…」男人聞言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來。
既然老道士鬆了口,那未嘗沒有機會達成此行的目的。
而躲在壁櫥偷聽兩人談話的凜羽,遠比男人更受打擊。
『師…師傅?!師傅居然除了我以外還有別的弟子!』
凜羽聳拉著腦袋,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
她原本以為男人只是外人,此番叨嘮,只是為了請身為仙人的師傅辦些事情。
但結果沒想到,只有她自己才是外人,而人家早就已經是師傅的弟子了。
難怪師傅始終不肯教她仙術,師傅總是鬼鬼祟祟,行蹤不定(凜羽自己的觀點)。
現在一切的疑問都有了答案。
儘管心裡很難過,但凜羽還是強打起精神繼續偷聽兩人間的談話。
「還有,我不是說過我已經不是你的師傅了嗎?」老道士語氣嚴肅,「既然我已經離開了宗門,那就與你們再無任何瓜葛。」
「師傅…宗主,話可不能這樣說啊。」男人聞言神情急切地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我眼裡,您永遠都是我的師傅,也永遠都是我們太上忘情宗的宗主。」
「你這小子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老道士似乎是感到了一絲不耐,嘆息了一聲,說道,「我既然將宗主之位傳予你,那你就是太上忘情宗的宗主,應該要肩負起宗門的大任。」
「好了,別再說這些任性的話了,趕緊回去。」話不投機半句多,老道士終於是下達了最後的通牒,「難道說,你還想讓我趕你出去?」
「別啊,師傅!」眼看談判失敗,男人頓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抱著老道士哭訴,「您也知道我不是當宗主的料,我現在每天要處理成堆的宗門事務,連修煉的空都沒有了。」
「呵呵…你現在可算是知道為師當年的辛苦了嗎?」老道士冷笑一聲,身上的壓迫感也跟著減弱了幾分。
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冷漠無情的人,但既然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弟子,那他就必須狠下心來才行。
不過在下逐客令前,先聽聽對方的來意也無妨。
「說吧,你這次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師傅英明!」老道士剛一鬆口,男人便立馬行了個大禮,市儈的模樣顯露無疑。
老道士見狀皺了皺眉頭,心中雖然有些不喜,但還是耐心地聽了下去。
這個男人所展露的市儈氣度,雖讓人一時難以接受,但在一眾榆木腦袋的弟子中,也唯有他最適合接任太上忘情宗的宗主之位。
太上忘情,並非無情。
一想到那些修煉《太上忘情訣》修煉傻了的弟子們,老道士就感到頗為無奈,一個個仿佛沒有感情的木頭似的。
如此這般必然是修煉《太上忘情訣》出了岔子,老道士有時候不得不懷疑是否是自己平日裡的教導有問題。
要不然一眾弟子中,為何只有眼前這人還比較有人味?
不,太有人味也就顯得市儈了。
所以他教導的一眾弟子中竟無一人領悟《太上忘情訣》的精髓?
這未免…也太失敗了吧!
當老道士察覺到這個事實時,他已經離開了太上忘情宗,獨自一人生活在這片桃花林里。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很猶豫是否該教導凜羽《太上忘情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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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一眾榆木腦袋的師兄們不同,凜羽自小便擁有著豐富的感情,時常能在她的臉上看到喜、怒、哀、樂這四種感情變化,高興時會笑,悲傷時會哭,生氣時會鬧脾氣。
不僅如此,凜羽還是個頑皮的小妮子,常常會在師傅的臉上塗鴉,還會搞一些惡作劇。
每天聽凜羽「師傅、師傅」這般叫著,老道士的心感覺都快要被融化掉了。
所以他才會顯得如此猶豫,感情這般豐富的凜羽,在修煉了《太上忘情訣》以後,是否會跟其他人一樣變成一個木頭人。
太上忘情的根本不是無情,而是以無情的方式達到有情,師法天地而已。
可這並不是口頭表訴就能夠領悟的事情,完全取決於個人的天賦,還有師門的教導。
凜羽的天賦自不用說,即使老道士自己也自愧不如。
可一看到自己曾經教導過的弟子,老道士就很擔心自己是否有資格教導凜羽。
結果…這一拖就拖了好久。
老道士在心裡嘆了口氣,剛一回神就發現了面前男人的正盯著他看。
「師傅,您怎麼了?」男人一臉的擔憂,想儘量表現出關切的模樣,「該不會是哪裡受了傷吧?」
「滾,為師身體好著呢!」老道士一想到這幫不成器的弟子就覺得來氣,怎麼就不能都像凜羽一樣乖巧呢?
「有話快說,說完就趕緊回去宗門當你的宗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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