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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還記著這條狗呀。奴婢以為你那麼多些日子不回來,是把我們給忘了呢!」院內的小丫鬟噘著嘴,委屈的沖紫薇抱怨。
紫薇摸著小狗柔軟的毛皮,笑看著不停舔著自己掌心的小狗,眼底帶著不自覺的寵溺。
一旁的小丫鬟見紫薇不搭理她,不依的扭著身子道:「小姐,你眼裡就只有狗,沒有我竹琴呀!」
紫薇斜視著竹琴,眉目間不經意的掠過一絲煩躁。竹琴是夏雨荷為紫薇挑選的小丫頭,脾性極似雨荷,體態嬌嬌弱弱、說話聲軟綿綿嬌滴滴、愛聽奉承話耳根子又出奇的軟,行事拖泥帶水沒有主見。為此,在紫薇手底下過得並不得意,去大宅也沒有帶上她。
「住口!你不過是個奴婢,怎麼對小姐說話呢!」柳媽方帶著鸚哥兒等人進入薇園,就聽得竹琴的質問,急忙上前呵斥。
竹琴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童,這些日子被夏雨荷當作紫薇的替身,寵得不分上下。哪裡會怕了柳媽,張嘴駁道:「夫人命我照顧小姐的,小姐怎麼能丟下我,自個兒跑去大宅?」
「你……」柳媽氣得說不出話,指著竹琴乾瞪眼。
紫薇反而微微一笑,招過黃鸝道:「代我掌嘴,直到她分清尊卑。」
「是,小姐。」黃鸝大步上前,不等竹琴發話,手起掌落狠狠抽在粉嫩的臉頰之上,打得竹琴站不住腳生生的退了兩步。
竹琴不敢置信的望著黃鸝,又看了看冷漠的紫薇,哇的一聲哭起來,撒腿往荷院跑去向夏雨荷告狀。紫薇揮手制止想攔住竹琴步伐的柳媽,抱著小狗溫溫跨入廳堂,吩咐柳媽鸚哥兒幾人在一邊伺候。
不過一炷香時,夏雨荷領著婆子,拉著竹琴的手氣沖沖找上門來。紫薇仿佛沒看見雨荷責備的臉,手捧著瓷杯向她敬茶,口中道:「娘親近來可安好?紫薇看著年關將近,特意求外公回別院陪母親過年。」
夏雨荷是氣頭上來的,但一見到紫薇冷冰冰的小臉,心裡就開始打鼓,不知為什麼面對女兒總覺得有些怕,胸中沒有底氣。聽了紫薇的坦言,雨荷方鬆了口氣,笑道:「難得我兒如此孝順,娘親……嗚嗚……」雨荷說著說著流出眼淚,哽咽的拉著紫薇的手,細細打量幾月不見的女兒。
「嗯?」夏雨荷感覺袖子被人狠狠揪了幾下,循跡而去看到腫著臉的竹琴,才記起來意。雨荷擦了擦淚珠兒,柔聲質問:「紫薇什麼事不能好好說,讓人打竹琴呢?她還這么小,被打壞了如何事好?我不是從小教你,要善對下人嗎?他們雖賣身為奴,但也是人呀!」
柳媽哪裡肯叫紫薇吃虧,上前辯解道:「回夫人的話,這不是紫薇小姐的錯。雖說主子體恤奴才,可奴才也不能蹬鼻子上臉,給主子臉色瞧啊?」
「我哪有給小姐使臉色?」竹琴怒視柳媽道。
「你這句話就說不得!哪有奴才回話,自稱我啊我的?應該叫自個兒奴婢,連這都不懂,你怎麼當丫鬟的?」柳媽喝問。
竹琴從小陪著夏雨荷,之後雖跟了紫薇,也不見得多親近,因此仍是常常滯留雨荷身邊。而比起紫薇的冷淡嚴厲,竹琴那柔弱的性子更對雨荷的口味,何況紫薇不在的日子都是竹琴陪著她,自是另眼相看。雨荷不忍竹琴傷心,勸說道:「柳媽,我從不把竹琴當下人,她愛怎麼說便怎麼說吧,何必要拘著她?」
「母親這話說得不對。」紫薇淡淡凝視扯著夏雨荷撒嬌的竹琴,看得她心虛低頭,方轉朝雨荷冷笑道:「我可是為了竹琴好!」
「為她好?」夏雨荷不信的瞅著紫薇疑問。
「我剛才到別院,竹琴便來質問我為什麼沒帶她去大宅。退一步說,我看在娘親的面上,不計較她的衝撞。可她這樣的性子如何跟我去夏家大宅?如此沒有規矩喝問主子,質疑主子的行事,上下沒有分寸,連自稱都不會,卻仗著娘親您的寵愛,要我帶她去濟南城的大宅。」紫薇暗自譏諷,心道,只怕自己這些日子不在家,竹琴倒把自己當成小姐了!
紫薇哼聲冷嘲道:「既然,她要去大宅,我就成全她。但夏家可不像別院,那裡主僕分明,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何話該說何話不該說,都要心裡記得明白。我命人打竹琴一巴掌,就是要她好好記住,到了夏家懂得分寸,不要做出使我丟臉的舉止,別讓人說娘親教出來的丫頭沒有教養!」
「紫薇,你怎麼變得這麼勢利?」夏雨荷搖著頭,哀怨的望著紫薇,哭喪著臉說著兒女不孝。一邊的竹琴偷偷彎起嘴角。
柳媽想插話,紫薇抬手命她帶人退下,房裡只余春夏兩個小丫鬟,陪著雨荷母女。紫薇朝春丫頭橫了一眼,對方會意的取了帕子遞給夏雨荷,紫薇乘雨荷接帕子的當兒厲聲道:「娘親,紫薇可是代你去大宅盡孝的。外公外婆最看重的就是教養,就是夏府的體面。你去問問,大宅里有哪個奴才敢和主子頂嘴的?」
「這……」
紫薇不等雨荷答話,沉著臉續言道:「我第一天去大宅,你知道霜姨母怎麼罵我的?她說我是個私生女,是不知道哪來的野種,不配入住夏家。她當著外公的面,在所有夏家和外人的面前罵我。這口氣,我忍下了,紫薇怎麼和長輩頂嘴?可我心裡難道就不恨,不苦嗎?母親以為我被罵了,不會傷心嗎?」
對紫薇的責問,夏雨荷悲從中來,哭啼的擦著淚水,眼波中湧出無盡的哀苦。
「我不可以罵回去,但我可以做到不被人白眼!我行事小心,在夏家不走錯一步,不說錯一句。每日過得戰戰兢兢,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母親,為了讓別人夸一句,夏雨荷教出的女兒是知書達理的,是做事有分寸的。」
夏雨荷聞言止住哭泣聲,眸光中閃爍著千絲萬縷的波動。她一把拉過紫薇抱入懷裡,放聲痛哭道:「苦你了,是娘親不好,誤會了你。嗚嗚,霜芝她怎麼能這麼罵你?她是你姨母啊!嗚嗚,我可憐的孩子,我可憐的紫薇,當初就不該讓你去大宅,你受苦了,嗚嗚。」
夏雨荷想哭,就讓她哭個痛快。紫薇施暗勁推開雨荷,脫離她的懷抱,免得小狗溫溫被擠得哀哀叫。春、夏兩人慾勸解雨荷,亦被紫薇揮退,只得屹立一旁。
雨荷邊擦著淚,邊哭道:「霜芝她為什麼不理解我呢?我是真的愛著他的,我知道他也是愛著我的,紫薇是我們相愛的證據。為什麼霜芝罵得那麼難聽?我以為別人不懂我,可霜芝她是我姐姐啊,她為什麼也這麼說?嗚嗚……」
春夏兩人面面相覷,交匯著眼神,暗道,有這麼能哭的娘親,小姐真是受苦了。
「娘,你別哭了。」做都做了,還怕別人說嗎?瞧著哭得欲罷不能的夏雨荷,紫薇心中腹誹,隱下不耐的神色道:「我教訓竹琴,是為了避免她犯錯,壞了娘的名聲。母親既然明白了,那以後不要太過關照她,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竹琴她那麼可憐……」
紫薇鋒利的視線直刺入夏雨荷的眼底,嚇得她猛然住口,把眼淚都收了回去。紫薇沉下臉,正色道:「娘,你知道外婆這幾年是怎麼過的?趙姨太、姜姨太欺負她,霜姨母對她不敬,奴婢都陽奉陰違,這些都是為了什麼?我如今是替母親盡孝,不是給她添堵,帶去一個不知進退的丫頭,難道叫他人笑話嗎?」
夏雨荷聽出紫薇話語中的譏嘲,卻也無法反駁,只能吶吶道:「那就讓竹琴陪著我吧,別讓她去大宅。」雨荷注視著眼前冷淡的紫薇,反覺得竹琴更似自己,那溫柔婉約的性子更像她的女兒。
紫薇倒不怪夏雨荷親近竹琴,原因是她從小就獨立,對雨荷很是冷漠,除了每日問安讓人挑不出刺兒,從不同雨荷多話。別院只有竹琴與她年齡相近,加上刻意的討好,天長日久雨荷移情也是預料之中。只是,紫薇容不得有人挑釁自己的權威,她輕嘲道:「娘親,你把竹琴叫來問問,看她是否願意留下?我從不勉強人。」
雨荷喚入門外的竹琴細問:「竹琴,紫薇要帶你去大宅,你心裡願意嗎?你要知道,大宅的規矩是很多的,見著人要磕頭行禮,每天卯時便要起床伺候主子,晚上人定才能歇息,你受得了嗎?要不,你就跟著我,不去大宅了吧?」
還真以為竹琴是她女兒了嗎?紫薇嗤笑。看來,夏雨荷被弘曆遺忘,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夏雨荷做事總看不清事實,自以為是的對別人指手畫腳,初時在一起覺得她體貼,長久往來會感到萬分壓抑。與其說弘曆是因為有事而忘了這段感情,不如說他是厭煩了夏雨荷的嘮叨,怕了她動不動就掉的眼淚,刻意摒棄了這段記憶罷了。
不出紫薇所料,竹琴紅著眼故作惋惜道:「夫人,你讓我照顧小姐,我怎麼能為了大宅的規矩推脫了事呢?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小姐。」
竹琴已經十三歲了,早懂了男女之事。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跟著永遠不出別院的夏雨荷沒什麼指望,雖說雨荷對她好,可那有什麼用?她想脫奴籍,想過好日子,想嫁有錢人,這些心愿只有出了別院才能達成。竹琴她不想一生都陪著雨荷,做一個老姑娘,像柳媽這樣伺候主子一輩子。
竹琴曉得紫薇不喜歡她,但她自認有手段,有能為。她不就讓夏雨荷喜歡她,勝過喜歡親生女兒嗎?只要去了大宅,那麼多的主子,隨意挑個合心的跟了,還怕不能稱了自己的心?竹琴想得快意,恨不得立時到了夏家,一探大宅的風光。
竹琴不願跟著自己,夏雨荷有些傷感,而更多的是對竹琴的讚許。雨荷認為竹琴為了報答她,去照顧紫薇,甚至不怕大宅的規矩,是個難得忠心的丫頭,對竹琴愈發高看了一眼。雨荷拉過竹琴的手,摸著她被打紅的臉頰,轉向紫薇道:「紫薇,竹琴還小,你多照顧她一些吧。」
笑話!真是沒腦子的女人。紫薇懶得答話,起身睨視著夏雨荷勾唇一笑,徑自抱著溫溫步出廳堂,去臥室歇息。柳媽等人則是驚窒於雨荷的託付,各個心中納悶道,居然讓自己的女兒去照顧丫鬟,難道,她以為竹琴去大宅做小姐的嗎?眾人內心笑嘆著夏雨荷的不著調,臉上卻不露聲色的跟著紫薇魚貫而出,獨留雨荷纏著竹琴一聲聲叮嚀,一道道囑咐。
「小姐,你可別傷心啊!」柳媽追上紫薇,擔心的望著她,怕紫薇介意竹琴的事。
傷心?她為何傷心?自己樂得竹琴絆住夏雨荷,她可沒時間聽那些哭訴。紫薇摸著溫溫的毛皮,笑道:「隨她去,她喜歡就好。」
小姐對夫人的態度好像並不在意啊?鸚哥兒幾人也是識趣的,決口不提竹琴的事,為了讓紫薇多吃些飯食,不停在一旁湊趣說些玩笑話。用了晚膳,紫薇獨留柳媽,布下了好些差事。柳媽一一應下,隨後忍不住問:「小姐,看竹琴不是個好的,當初你不帶她去大宅,這次為什麼讓她去吶?」
紫薇喝著普洱道:「前次不帶著她是因為不知道夏府的深淺,竹琴是個餵不熟的,她去了,只怕會背著我討好趙姨太,反過來陷我不義。」
「那這次……」柳媽擔心地瞅著紫薇道:「奴婢覺得,還是不帶她去為妙。誰曉得這小蹄子,會掀起什麼風浪。」
紫薇搖頭道:「我自有用意。」說罷,仍是抱著溫溫玩鬧。
柳媽看著難得鬆懈的紫薇,心下憐惜和藹笑道:「小姐,你這麼喜歡溫溫,怎麼不讓它跟著?」
紫薇摸著溫溫,回道:「我這麼在意它,你說趙姨太她們會看不見這個活靶子嗎?」溫溫用溫潤的眸子仰視著紫薇,舔著她的手回應。
柳媽柔和的凝望著逗著溫溫的紫薇,感慨道:「想不到小姐走了那麼些日子,溫溫一點沒和小姐生分啊!」
「狗是最忠心的。」紫薇輕聲道。
柳媽瞧著紫薇的神色,仿佛想抓住些什麼,可是那惆悵的眼神瞬間即過,使她抓不著一絲痕跡。
紫薇回視柳媽道:「除了年關的晚飯,別讓娘打攪我。對了,命鸚哥黃鸝替我陪著母親,講些外公外婆這些年的事,順帶盯著竹琴。」
「是,小姐。」柳媽退下,紫薇輕撫著溫溫的白毛,細思著今後的籌劃。之後幾天,紫薇召見了方哥兒等人,恩威並施了一番,方命令他們照著自己的話行事。直到初七,才抱著溫溫坐上回大宅的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我生病了,咳嗽的太厲害了,咳的耳朵都疼了。我難過死了……
四四討回帖劇場:
眾人有些疑惑,問四四:「文里的溫溫,是不是十三啊?」
四四左右看了看,悄聲道:「千萬別在十三弟面前這麼問啊!」
「為嘛?」大家不解的彼此環顧。
「汪汪,汪汪,汪汪汪啊!」十三小狗狗不知何時衝出來,對著眾人一通大叫。
四四感嘆道:「十三弟,你變成小狗後,這聽覺真是靈敏啊!」
眾人皆倒,也有不怕狗咬的問蒼霞,蒼霞偷偷翻譯道:「它說,別問,不要問,不許問!」
「為什麼?」越是不想讓人知道,就越是叫人想挖掘秘密,這是人的劣根性。眾人用骨頭拐走十三小狗狗,沉聲求四四道:「告訴我們吧。」
四四無奈的嘆了一聲,臉上閃過尷尬的神情,欲說無言,但也耐不住這麼多人催促啊。只得咬牙道:「文里的溫溫是條母狗,如果是十三弟,估計他寧可自殺。」
眾人聞言,盡皆跌跤,指著蒼霞半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