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乾淨的衣裳,又用了晚膳後,何氏才把丫鬟婆子們打發出了。
「綠兒,過來。」何氏朝著女兒輕輕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母女倆躺在榻上,一人靠著一個大迎枕,倒是十分舒服。
「我知道你一路上總想問這問那的,只是張虎夫妻武功都不錯,耳聰目明,我怕我和你說的被他們聽到,所以一直三緘其口。」何氏摸著女兒的俏臉,柔聲說道。
「那現在可以說了嗎?」江綠兒有些好奇的問道。
「可以了。」何氏輕輕點了點頭,摸著江綠兒的頭,十分愛憐道:「說起來都是娘親不好,自個沒用,害的你跟著娘親吃了這麼多年的苦。」
「娘親,咱們別說這個,只要能在您身邊,哪怕天天和過去一樣吃清粥饅頭,即便吃了上頓沒下頓,女兒也心甘情願,如今日子雖然好過,可沒有您在身邊,一切又有什麼意思呢?」江綠兒何嘗沒有看出自家娘親一直心存愧疚,便靠在她肩上柔聲說道。
「嗯。」何氏聞言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頓了頓才道:「我出自何家,你外祖父何震曾官居正一品太傅,又是殿前大學士,一時權傾朝野。」
江綠兒聞言有些咂舌,怪不得自家娘親識文斷字不說,從來都是溫和可親的,一看就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和百草鎮那些女人們比起來簡直有著天壤之別,原來她真的出身世家。
不過自家娘親既然能夠嫁進榮國公府,肯定出身不凡,只是她沒有料到她的外祖父竟然是正一品的朝中大員。
「當初,巴結我們何家的人猶如過江之卿,你娘親我年輕時候無論是才華,還是長相,在京中的閨秀中都是出類拔萃的,待我年滿十四後,前來何家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何氏說到此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她也沒有自吹自擂。
江綠兒聞言捂嘴笑了起來,自家娘親已經把臉上黑乎乎的藥膏洗乾淨了。
從前娘親看著皮膚比較黑,還有點皺紋,如今看起來卻白皙細嫩,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細紋而已,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而且娘親身上有一種高雅至極的氣質,坐在她身邊都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她家娘親是個安靜的美人呢。
「你爹爹……。」何氏提到江綠兒的父親時,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恨意,冷著臉道:「當初想娶娘親的人,上至王公貴族,下至朝中清貴,實在是太多了,可你娘親偏偏就看上了他,榮國公府的二公子。」
何氏說到此,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頓了頓才道:「你父親是你祖父的繼室所生,雖然也是嫡出,可上頭還有個原配生的長子,也就是你的大伯父,榮國公的爵位原本是要落到你大伯父頭上的,你父親當初除了武功較好外,別的都沒有什麼出挑的,可我偏偏看上了他,執意要嫁給他,我們成親後,在你外祖父的相助下,他入了神鋒營做了正五品的偏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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