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振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白長歌下意識地要轉身離開,剛走了兩步,柯振開口道:「長歌!」他這兩個字是吼出來的,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她畢竟是你的母親!」柯振嘆了一口氣。
白長歌咬牙轉頭,冷冷地看著柯振,「那你呢?舅舅,我該不該叫你舅舅?」她情緒有些失控,眼睛泛紅,雙手緊握成拳。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白可欣說的那番話,什麼她不是真正的白長歌,如今她有點想的通了。
聞言,柯振的身體變得無僵硬,手虛握著,怎麼都用不力,攥不成拳。白長歌看著他這副模樣,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苦笑,可憐她父親那個痴心的人了。
「長歌……」他艱難地喊出兩個字,哀愁的情緒從他身往外泄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都是被逼無奈,不然……」他哽咽了嗓子。
「那是怎樣的?舅舅,你告訴我,到底什麼原因能讓她連自己的兒女都拋棄,讓我父親那樣一個無辜的人為她受累,連你都能為了她終身不娶?!
她是一個自私的人,眼裡只有她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白長歌幾近在咆哮,眼眶通紅,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柯振都已經四十多歲了,至今都未娶妻,她本以為他是因為戰事耽擱了,現在看來,都和那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旁人都說她白長歌何德何能讓那麼多優秀的男人對她傾心相待,她也想知道那個拋夫棄子的女人到底有什麼能耐讓這麼多人為她痴心不悔。
白長歌突然很想見見她,她看柯振一眼,見他沒說話,從他身邊走過朝房間去,柯振緊隨著她也進了房間。
房間裡坐著一個女子,面色沉靜,手端著一杯茶水細細地品。白長歌推門而入,兩人四目相對,白長歌直接怔在了原地,那樣呆呆地看著她。
盈皇白長歌要冷靜得多,見她過來,把茶杯放下,道:「長歌來了。」
她說的很自然,並不像是分離七年未見的母女。白長歌對她卻生疏得很,在她身看不見半點記憶小時候母親的樣子。
原來她是那樣的溫柔,對她是那樣的好,現在的她,竟是這般地陌生,陌生到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她說第一句話。
柯振站在白長歌身後,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長歌,先進屋吧?」
白長歌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站在門口,房門大開。
「我還有急事,先走了。」白長歌低下頭,掩飾內心的慌亂。
「長歌,我是西華朝的女皇。」開口的是盈皇,她端坐著,頗有身為女皇的風範。
白長歌眉心一蹙,接著聽到她說:「不管你願不願意,稀罕不稀罕,都改變不了你是我女兒的事實。」
「你的女兒已經死了,被白府的那些人殘害死的。」白長歌目光空洞,看著門外,心緒突然平靜了下來,「而我,根本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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