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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鬼溫德,狂斬溫德,夜魔溫德……自打某十五歲少年憑著一身闖勁崛起於握星城的黑暗世界後,各式各樣的綽號就伴隨著他成長,從起初時的貶低到現下的敬畏。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斯特切·溫德曾以為隨著拇指們紛紛斃命,穩定與安逸將成為這座城市的主流。
可惜他錯了,趕來的某個食指親信惶惶不安著匯報:「怪物,攻擊我們的是一隊刀槍不入的人形怪物!」
「怪物?」溫德黝黑的面龐不動若磐石。
「對,我們的人用匕首刺,用短劍扎,用手弩射,全都沒有效果!毒鏢陷阱和吊斧陷阱也一樣!」
溫德堅信食指中指們不是膽怯如鼠的農奴,那些刀頭舔血的男兒,一個個眼神好得能在夜裡穿針引線,換言之,他們應當沒有搞錯!
「龍脈者……」待確認對方未披軟甲後,斯特切·溫德自喉管深處蕩漾起一聲嘆息。
人的地位越高,所接觸到的信息自然越多,包括某些不為庶民通曉的秘密。
龍脈者就是其中之一。
正如史詩《英雄的黎明》所述:「龍的子嗣驚落塵→,境,為初嫁之處女,童貞的母親所生。」
其中確有誇張,但更多是藝術化的寫實,布萊克德王族的尊貴血脈,往往會誕生出與眾不同的超凡子嗣。
他們有的十指帶蹼,有的脊背生刺,有的額頂角冠,有的冷目蛇瞳,也有的一發起怒來時氣魄逼人,能噴出窒息性的酸霧。
這其中最常見最普遍的,就是身披角質鱗片的龍脈者。
據說王都洛桑城內,存在有一支由龍脈者組成的王室親軍——龍骸衛隊。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斯特切·溫德苦澀搖頭。
看來他們是卷進了某些大人物的計劃,成為雙方博弈間的兌子。
「撤退!逃!不要進行無意義的抵抗……」留下這一句後,將防具披掛完整的夜魔溫德執握起黑鋼戰戟,向傳來慘叫聲的方向健步前行。
「會長,你!」食指仍企圖說服上級同他一道撤退。
「不,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只是順帶……」朦朧月光下,漆黑的身影堅定不移,似在貫徹他無有悔改的意志信條。
「來吧!」數十磅金屬在兩胳膊間輪轉。
哪怕身臨絕境,斯特切·溫德亦滿懷鬥志地宣稱:「想要老子的命,就看你們有沒這本事!」
陰影中的大塊頭反應迅捷,他將右臂一掄一拋,便用拽著的百多磅人肉充當盾牌。
在這種全力搏殺狀況下,溫德壓根止不住手,他將尺把長的金屬錐尖一捅一挑,貫穿人胸口的矛頭便收拔著刺出第二擊。
「有點意思!」恐爪咆哮龍語,將恍若岩板鱗甲覆體的粗碩前臂勾出,同暗光色金屬槍尖猛一碰撞。
「噌!」原本正戳向莽漢胸腹的四稜錐體為暴力擰偏,擦滑著對方衣肋掠過。
畢竟是二段刺擊,威力明顯比第一擊要弱上不少。
「不好!」溫德下意識扭動脖頸,挪移開滿臉絡腮鬍子的腦袋。
他這麼做正及時,搶上中宮的恐爪胸肌斜壘,在右臂招架格擋的同時,將左臂蓄力出弩炮般震盪。
只聽嗡的一聲爆鳴,瓜錘般大小的拳頭就緊貼溫德耳根炸竄,一擊轟碎實木牆板。
「夠狠!夠勁!」生死一瞬的剎那,令黝黑面龐洋溢出興奮狂態。
「這他媽才是老子追求的生活!」斯特切·溫德的鬥志就像澆上火的北疆烈酒,從腳心一直燃燒到眼瞳。
他沒等恐爪轟出第二記炮錘,加力前捅的戟槍斧面就徑直撞擊向對方胸腹隔膜。
嘭地一聲悶響,恐爪身形一滯。
抓住片刻機遇,溫德迅速退出對方攻擊圈,他將右手提後握柄,左手托中絞力,充分發揚戟槍的長度優勢,展開一波又一波連環刺擊。
轉瞬間,恐爪視野內就冒起一片金屬槍林,宛如豪豬突進。
「人類,不錯!」連續三個大踏步,拉開十餘尺距離的恐爪用手指比劃了下。
相比先前捏死的那些個軟柿子,這枚硬茬著實令他眼睛一亮。
猿臂對長戟,鐵拳點鋼槍,龍鱗扛斧面,硬橋硬馬的碰撞令雙方血脈賁張,暴力的傳承因子從每一毛孔發梢間噴涌擴散。
同常識想像中迥異,斯特切·溫德儘管是盜賊工會拇指,但他所擅長的並非是匕首短劍刺劍等小巧花式技藝,而是大開大合的重兵搏殺。
六尺一寸的身形,不算高台樓閣,百八十磅體重,亦明顯偏瘦,可在這具平凡軀體下隱藏著的,卻是恍若火山熔岩般滔滔不絕的奮勇力量。
「呯——嘣!」兩聲爆鳴間不容髮地響起。
第一聲是恐爪以鐵拳側擊黑鋼槍頭的焦灼,第二聲則是戟槍斧刃卷颳走牆壁木板的蠻橫。
肌肉與肌肉的間接對壘,讓整個房間如同遭受到颱風颶風交相侵襲一般,撕扯開大片破口,木屑木塊木板再加屋頂碎瓦,狼藉著灑滿一地。
「呼呼……」喘息的胸膛似風箱般扯動,斯特切·溫德伸手解開甲冑披掛。
護腕,護肩,護胸,以及下擺,在確認對方的徒手破壞力超乎尋常後,他這一身加強犀牛皮釘甲,與其說是防護還不如說是累贅。
既然防禦不了,那就只能在被擊中前砍殺到你——覺悟吧,龍脈者!
當金屬護胸碰撞地板的同時,攔腰橫斬的鋼斧猛地掃向對方膝蓋。
「狡猾!」恐爪悶哼一聲,卻又不得不防。
搏殺了好一陣子,他的缺陷軟肋也逐漸被對方窺破。
確實,猿長臂膀賦予了恐爪廣泛靈活的打擊覆蓋,但真正決定攻防圈演進的,始終還是人類的兩條腿。
偏偏從胳膊肘到膝蓋,是最遠最難防禦的距離。
倘若對手攻擊恐爪胸腹,那麼憑藉豁達臂展與銳利眼神,他完全能在對方揮刺中第前用擺拳側推引偏,並伺機切入反制。
可惟獨這類下盤攻擊,恐爪必須時刻警惕提防。
「果然有效!」斯特切·溫德冷酷錨定靶標。
從不遲疑,找到敵人弱點就連續不斷著猛攻施壓,直到對手崩潰瓦解——這就是夜魔的戰鬥哲學!
在第一擊後,壓下身量的工會拇指雙腿呈馬步趴開,腰弓脊屈,竟將九尺長戟背負施展。
石棉與細麻混合編織的戰鬥手套令反震力降到最低,仿佛大風車一般的自垂迴旋,在左右手交替間咆哮環舞,一步步逼著恐爪拳防,後退,再拳防,再後退。
直到背頂牆壁,退無可退。
「是我贏了!」斯特切·溫德全神貫注著揮出決定交戰勝負的關鍵一擊。
在離心力與加速度作用下,銳利的黑鋼斧面猶如斷頭台的鍘刀,從離地二三尺高度襲卷向前,木質地板上的稀疏塵埃仿佛足球場觀眾,直到煞氣騰騰的金屬鋒刃降壓掠過,它們才姍姍來遲著起鬨撲竄。
無奈的恐爪準備騰身跳躍。
這是迫不得已的糟糕選擇,身體一旦浮空,其下墜曲線與時間就如攤開的21點牌面,被對方看個分明。
可正當大個子蹲身下壓時,一雙黑漆漆濕漉漉的手破開後側牆壁,抓頂住槍尖矛頭。
明明是數十磅精鋼鐵塊,明明被數百近千磅氣力裹挾,以公牛衝鋒般的不可阻擋態勢馳突,卻偏偏被一卷纖細污穢的手給擋住了。
由動變靜的急促剎那,令雙手持械的斯特切·溫德反震到幾欲吐血。
「恐爪,你怎麼還沒解決問題?」
月光透過窗戶、斜壁與屋頂的破口,斑駁投射進屋內,照亮了金色秀髮。
在彼世界的柔和月芒下,少女的肌膚剔透出瓷器般白膩淨滑的光,仿佛她壓根不是生命,而是一具藝術家的狂野雕塑,將黑與白、美與丑、力量與柔弱,血腥與聖潔,這些尖銳對立的存在混亂交錯於一體。
「龍脈者們都是怪物嗎?」溫德的黝黑皮膚滲透出脫水汗漬。
他可以接受恐爪那肆無忌憚的蠻橫暴力,因為在經受嚴酷訓練錘鍊後,他亦將自身氣力一步步抬升到常人的四五倍水準。
記得有很多人誇耀靖遠之刃所使用的騎槍是普通制式的三倍重量,但斯特切·溫德卻私底下撇撇嘴,他只等下一次的郡內騎士比武大會,好讓愚者們知曉什麼叫「新陳代謝」。
確實,一身卓越體格,一身精悍肌肉,這些都是男兒的力量源泉。
可是……可是眼前的異端告訴他,怪物是不應受常識束縛的!
「我的野心,將終結於此嗎?」黑髮黑須的男子頹然一笑,轉又催鼓起執念殘力。
他使勁拽回黑鋼戰戟,大聲呵斥說:「我就是溫德,工會唯一的拇指!龍脈者,若有膽量的話,就留下你的名字,別讓我死得不明不白!」
「拇指?」美奈歪了歪頭,確認道,「你?夜魔溫德?」
「對,我就是!」熱騰騰蒸汽索繞著斯特切·溫德,烘托出山窮水盡時的不屈斗魂。
在死亡絕境面前,拋開一切的他真正將身心都融入進戰鬥。
「來吧!」咆哮的心跳擠壓血流,讓斯特切·溫德主動衝刺向人形異端。
女人,就讓我見識一下龍脈者的極限到底有多遠!讓我體驗一下戰鬥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源自北疆野蠻人部族的狂暴秘術,刺激腺體,加速脈動,將觀想借相者的心跳頻率提高到每分鐘220次1以上,這已是正常狀況下的三四倍速。
蟒動的青筋暴突於黑溫德全身,就仿佛黃麝香匍匐者的藤蔓一般,該寄生植物能將類人生物同化繁衍成毫無痛感且力大無窮的喪屍。
顯然,投身狂暴狀態的斯特切·溫德與某植物喪屍頗有雷同之處。
「呀呀呀呀!」借相雪嶺山獅的男人仿佛徹底丟棄了語言能力。
他兩眼泛白,嘴角噴沫,但戰鬥技藝反愈發精湛絕倫,搭配暴增的運動體能,將黑鋼戰戟揮斥出道道殘影。
假設跟恐爪交鋒時的斯特切·溫德戰鬥力發揮數值是100,那此刻的狂暴山獅溫德,他以拋棄理智為代價,使短期戰鬥力翻了一倍有餘。
槍矛成林,斧刃結網,宛如水銀泄地一般的攻勢浪潮,滾鍘著湧向一直佇立於視線中心的紫眸少女。
「有趣的傢伙……」美奈沖恐爪傳遞眼神,示意這人她截胡了。
「那是我的對手!」猿臂壯漢懊喪嘟囔,埋怨拳頭不夠利索。
「曾經是,但現在屬於隊長……」不知什麼時候摸進來的妮佳淡淡陳述。
是時,浸血的鬼手已同灼熱黑鋼碰撞到一起。
「呯呯呯呯!」一連串金屬與剛鱗的撞擊聲如雨打芭蕉般落下。
數息後,氣力虛竭的持械男子被迫撤步連退,他交替晃動著兩條充血胳膊,瞳緊如針。
註解:
1心率
人體安靜時的正常心率為75次/分,最大心率會隨年齡增長遞減,一般用220-年齡來計算,譬如20歲青年,其最大心率預計值為220-20=200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