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層的光線足夠充足,所以站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裡的地面上有五道被拖出來的血痕,甚至有幾個人的身上和臉上也濺有血跡。
很明顯,剛剛蕭晉在門外聽到的那陣槍響,至少代表了五條生命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蕭先生,需要我為你介紹一下賭局的規則麼?」
勞新疇的聲音中充滿了戲謔的味道,這讓蕭晉再次深深的確定: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這……這應該是一場特別的俄羅斯輪盤賭。」
蕭晉沒有刻意隱藏自己內心的不平靜,因為他必須在勞新疇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弱」,但同時又不能太弱,所以他很清楚,今晚無論如何都必須真正的體驗一次魔鬼的遊戲。
一個連草菅人命都做不到的人,怎麼可能會販毒?
「蕭先生猜的很對,這就是一場俄羅斯輪盤賭。」勞新疇望著玻璃下面的那十幾個人說,「下面的人被我們稱作『玩家』,他們每人每輪都會得到一顆子彈,裝填進彈倉之後,會有人指示他們轉動滾輪,時間不定,隨機停止,然後他們就要把槍口頂在前面那個人的腦地上。
接下來就是我們下注的時間了,玩法也很簡單,可以賭某個玩家的生死,也可以賭活的時間最長的三個玩家,或者賭最終的勝者是誰。
賭生死的賠率是一比一,押中一個玩家是最後三人之一的賠率是一比五,三人全押中則是一比五十,若是在倒數第三輪之前就賭某個玩家是最後的勝出者並且還贏了,那賠率將會是驚人的一比一百。
當然,賭客與賭客之間也是可以互相開賭的,會所方會提供免費擔保和有償追債服務。」
蕭晉看看周圍興奮討論著什麼的人群,再看看下面那十幾個明顯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所謂「玩家」們,笑容與眼淚,美酒與鮮血都形成了極其刺眼的對比,說這裡是人間地獄,一點都不為過。
「我有點好奇這些玩家來歷。」喝了口酒壓下心中殺人的衝動,他開口問道。
「他們全都是自願的,這一點蕭先生完全可以放心。」勞新疇給了他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你別看周圍這些人現在和那些地下小賭檔的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只要出了這棟別墅的大門,每一位都是一方大賈或社會名流,犯法的事情是絕不會做的。」
蕭晉覺得有點好笑:「賭人命就不說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賭博在夷州本島就不是合法的吧?!」
勞新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娼與賭源自所有人類骨子裡都不會缺少的欲望,從古到今、乃至未來也不可能被徹底禁絕,你們大陸同樣也不合法,但哪個城市沒有賭場?要是在這種事情上還較真的話,那有錢人的生活也太無聊了。」
這明顯是歪的不能再歪的歪理,可蕭晉竟然有些無言以對,因為勞新疇說的一點都沒錯,只要人類還是這顆星球的主導,那妓院和賭場確實是永遠都不可能消失的兩個行當。
「至於你說的賭人命,」勞新疇繼續耐心地解釋道,「下面的那些人在來之前就已經完全知悉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他們確確實實是自願的,絕對沒有人威脅和欺騙他們。既然他們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一場遊戲,那我們藉此娛樂一下也無可厚非嘛!
法律條文裡面沒有『玩弄人命』這一條,如果非要指責的話,也只能把我們釘在道德的恥辱柱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能站在這裡的人,無一例外死後都是要下地獄的,多一條罪狀又如何?」
蕭晉眯了眯眼,又問:「他們能得到什麼?」
「從來到這裡的那一刻開始,他們每個人的銀行賬戶里都會多出十萬夷州幣,無論生死,這筆錢都不會被收回,而最終活下來的那個幸運兒,還將得到五十萬美金、也就是大概相當於一千五百萬的夷州幣,足夠他一生無憂了。」
「也就是說,下面的玩家們其實都是一些走投無路的絕望之人,除了用命去搏未來之外,別無他法。」
「沒錯!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這完全可以說是一個能改變他們命運的機會,而機會,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嘛!」
聞言,蕭晉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一笑,碰了碰勞新疇的酒杯說:「機會確實需要代價,收益越高,風險也就越大,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些道理蕭某早早的就懂了,可直到今晚看見下面的那些人,才真正的體會到了其中的真意。
對此,我應該向勞先生表示一下感謝才對。」
勞新疇眼睛亮起,呵呵笑道:「這麼說,蕭先生也有興趣玩兩把了?」
「要玩就玩一把大的。」蕭晉齜了齜牙,陰聲道,「不瞞勞先生說,我是一個很小氣的人,前些天為了得到和您聯繫的機會曾花費了一百萬美金,現在想起來還一陣肉疼,今天正好是個機會,看看我的運氣能不能幫我把損失挽回來。」
勞新疇臉上閃過一絲陰沉,問:「蕭先生想怎麼玩?」
蕭晉目光重新落到玻璃下方,淡淡的說:「現在那裡人數還不少,距離結束超過三輪的概率很大,所以我打算押最終的那個幸運兒,金額就按照最終的獎金來吧,五十萬美金!」
「好!蕭先生果然有魄力!」
勞新疇贊了一聲,轉身招了招手。下一刻,一名侍者便拿了兩個平板電腦過來給他。
遞給蕭晉一個,他又開口道:「所有的玩家資料都在裡面,蕭先生可以先研究一下,但這一輪好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個人建議你等下一輪再投注。」
「沒那個必要!」蕭晉簡單瀏覽了一遍玩家名單,便按照指示快速的在其中一人的後面投注了五十萬美金,然後把平板隨手交還給身後的侍者,笑著說:「個人素質再好,也無法決定子彈的位置,反正都是運氣的事兒,那索性就全都交給運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