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僅程景怡驚訝,連程父程母也驚訝地朝他看來。
程景淵卻是笑意清淺,一副我是好意地樣子。
黑鷹轉頭看向程景淵,對上他深邃的眼眸,他嘴角輕勾,平靜地說:
「我想得很清楚了,景怡這樣很好,我娶她回家,不是為了讓她做家務的,如果是那樣,我直接請個保姆就行了。」
程景淵眸子眯了眯,繼而哈哈一笑,笑過後,又正色道:
「嗯,這樣最好,我把妹妹當公主寵愛這麼多年,可不是為了讓她給某個男人當保姆去的,黑鷹,你既然決定娶我妹妹,那就要疼她愛她,若是讓她受了委屈,那我不會饒了你。」
程景怡詫異的眨了眨眼,她哥這轉變,也太快了吧。
她都不敢相信,前一秒還在提醒黑鷹要不要考慮娶她,這一刻,他又以『親哥』的身份警告他,不許委屈了她。
她心底突然泛起層層暖意,剛才的鬱悶瞬間煙消雲散了去,她哥哥這是第一次,這麼慎重的表達對她的疼愛呢。
黑鷹轉眸看著她,笑意溫和地說:
「不會有那一天的。」
程母和程父聽黑鷹答得這麼肯定,臉上齊齊露出笑容,對這個女婿,真是滿意得很。
解決了女兒的事,程母又看向站在沙發前的兒子,早上最先給他打的電話,讓他帶著阿琳一起回來,結果,他遲遲回來,還只有一個人。
「景淵,怎麼就你自己回來,阿琳呢?」
程母變臉像變天似的,瞬間晴轉陰,一臉不悅地看著兒子。
「小簡,跟我去書房下兩盤棋。」
程父見妻子審問兒子,轉而對黑鷹說。
黑鷹答了聲好,又低聲對程景怡說了一聲,跟著程父一起離開沙發,朝書房而去。
程景淵上前,笑容愉悅地喊了聲『媽』,雙手按在她肩膀,把她按坐回沙發時,自己也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別喊我。」
程母生氣地撇開臉,程景淵呵呵笑著,溫言解釋:
「媽,不是我不把阿琳帶回來,是時機不成熟,等你搞定我舅和小姨的時候,我保證馬上把阿琳娶進家,天天孝順您。」
程母聞言,又轉過頭瞪他一眼,說:
「我一會兒就找你舅和你小姨說你和阿琳的事,你妹妹的婚期都定下了,依我看,你也不用等,最好你們兩兄妹同一天辦婚禮,省時省力。」
「我沒意見。」
程景淵應得爽快。
頓了一秒,又慢悠悠地補充道:
「媽,不過你必須讓舅舅和小姨放下對阿琳的成見,他們要是不能接受她,我寧願和她就像現在這樣,而不是嫁給我受委屈。」
程景淵了解蘇琳,以著她的性子,真嫁了他,他舅舅和小姨對她為難什麼的,她肯定會默默承受著。
…………
上午十一點的時候,黑鷹才和程父從書房裡出來。
客廳沙發里,程景怡正給程母捶著背,程景淵坐在另一邊,氣氛溫馨愉悅,看見黑鷹出來,程景淵站起身,說:
「爸,你們再不出來,我就要進書房叫你們了,剛才楚楚就打電話來過了……」
程母溫和一笑,對黑鷹叮囑:
「小簡,你和景怡的婚期,就定到下月了,改天約上你爸媽,我們大家一起吃頓飯。細節方面,再詳談。」
黑鷹眸色微變了下,很快又浮起笑:
「好的伯母,我儘快安排。」
程景怡抿了抿唇,想說什麼,但看見大家都一臉的贊同,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只好把想說的話咽回了肚裡。
其實,她真的沒有做好這麼快結婚的準備,和黑鷹認識的時間雖然不短,但一直,不曾對他動心。
之前,都是他追著她。
她對他真正動心,是上個月去h市的時候,對他的了解,大部份來自於他自己的介紹。
一想到下個月就要結婚,她心裡,便滋生出恐懼,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黑鷹把她的緊張和不安看在眼裡,車子駛出程家時,他特意放慢速度,讓程景淵的車開在前面,他從鏡片裡看著身旁紅唇緊抿,看著窗外的程景怡,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不由得泛起一層憐惜,聲音低沉溫潤地響在車廂里: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相互了解,你完全不用緊張和害怕。」
程景怡正心緒飄飛,冷不防聽見他的話,她心劇烈的顫了一下,轉頭,黑鷹正好轉眸朝她看來。
四目相對,他眸光深邃堅定,嘴角那抹溫和地笑映在她清弘水眸里,她感覺自己的心房被一片輕柔的羽毛涮過,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輕顫。
他轉過頭,看著前方路況,聲音低低沉沉地暈染在車廂里:
「我是軍.人,一旦結婚,就是一輩子,絕對不會背叛於你。景怡,我對我們的未來很有信心,我希望,你也對我有點信心。」
景怡被他的話觸動,眸子閃了閃,低聲說: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沒有準備好。我們還不夠了解。」
「楚小姐嫁給墨少的時候連面都沒見過,他們現在卻過得很幸福。」
黑鷹打斷她的話,舉例說服她。
程景怡眉心一皺,本能的反駁:
「楚楚和墨晉修不是一開始就幸福美滿的。」
「那是因為他們之前不認識,我們不同,我們已經完全了解了對方,你不必擔心,會像他們最開始的時候一樣。」
黑鷹說那句『完全了解對方』時,轉頭看了眼程景怡,唇角笑得邪魅,分明是在暗示昨晚他們的完全了解。
程景怡在他那邪魅地笑容里想起了昨晚那些激.情畫面,小臉涮地就紅透,狠狠地瞪他一眼,把頭轉向窗外,冷硬地說:
「誰了解你了。」
「哈哈!」
黑鷹見她紅了臉,心情愉悅地一陣大笑。
………………………………………………………………………………
醫院
從洗手間裡出來時,陸蔓之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謝蔓雪也是一臉的難過,但見陸蔓之生氣,又輕聲安慰:
「陸阿姨,你別生氣,剛才那幾個護士肯定是亂猜的,景淵要是真的喜歡那個叫蘇琳的護士長,他怎麼可能還和我相親呢?」
半個小時前,謝蔓雪來醫院看望蔣擎成,十分鐘前,陸芝蘭想上洗手間,她陪著她一起來。
就在她們進了格子間後,洗手間裡,又進來兩人,之後,謝蔓雪和陸芝蘭聽見了那兩個女人談論的,有關程景淵和蘇琳的事。
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好像她們在程景淵和蘇琳身上裝了監聽器似的。
陸芝蘭連呼吸都帶著怒氣,保養極好的臉上一片陰沉之色,聽見謝蔓雪的話,她深深地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她。
謝蔓雪面上浮起一抹安慰的笑,可眉梢眼角,卻有著無法掩飾的悲傷,那模樣,完全被心愛的男人背叛,卻還為他圓謊的善良姑娘,
加之昨天她因為吳菁菁的事,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陸芝蘭再次被她感動,臉上的怒意散去,神色柔和下來:
「蔓雪,你也別難過,景淵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既然和你相親,又對你有好感,還表示願意和你相處,那就說明,他對你是喜歡的。一定是蘇琳纏著他不放。」
「我現在就給景淵打電話,倒要問問他,當初怎麼答應我和他舅舅的,蘇琳的父親害死了他外公外婆,他居然還和她糾纏不清。」
陸芝蘭說著掏出手機。
謝蔓雪臉上閃過擔憂,急忙攔下她撥打電話的動作,看著她,焦急地說:
「陸阿姨,您生景淵的氣。就像你說的,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既然知道蘇琳的父親害死了外公外婆,他怎麼可能再和她糾纏不清呢。」
陸芝蘭眼睛眯了眯,問:
「蔓雪,你也相信景淵?」
謝蔓雪重重地點頭,漂亮的臉蛋上又浮起一抹溫婉的笑,看了看這走廊里沒有人來,才輕聲解釋道:
「剛才那兩個護士說的,未必全是真的,據我所知,蘇琳之前一直喜歡一個叫范東的男人,也是這靜安醫院的醫生,但那范東不喜歡她,和她妹妹在一起,再後來,好像離開了a市。」
「然後呢?」
陸芝蘭眉間泛起疑惑,蘇琳喜歡的男人不喜歡她,所以,她才來糾纏景淵?
她想通這一點後,更加的生氣了。
「一年多前,范東出現在h市,和蘇琳關係很親密,我也是聽我一個朋友說的,說那個范東失了憶,原本喜歡她,但被蘇琳搶走了,她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以前不喜歡她的范東,竟然鬼迷心竅地,被她勾走了魂。」
「還有這種事,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陸芝蘭驚愕地問,拉著謝蔓雪走到幾步外的樓梯間,讓她細細說給她聽。
謝蔓雪說了她『朋友』的名字,又補充道:
「陸阿姨,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問問我朋友,當初范東被蘇琳迷住,還差點開車把她撞死。」
「那他們現在還有聯繫嗎?」
陸芝蘭心裡十分震驚。
「有,蘇琳兩個月前從s市調到h市,那天,是范東送她去的,在回a市前,還去s市見過范東,在那裡住了幾晚上。」
謝蔓雪故意把蘇琳和范東的關係說得曖.昧不清,特別是她最後一句,那簡直就是暗示蘇琳和范東已經上過chuang,去那裡住幾晚上,定然是兩人同居的。
「陸阿姨,景淵要是真被蘇琳迷惑的話,你打電話問他,只會惹他生氣,惹您自己生氣,不如找蘇琳談。讓她自己離開景淵。」
謝蔓雪替陸芝蘭出謀劃策,她字字句句,都是為陸芝蘭考慮,陸芝蘭正在氣頭上,又被她剛才那些話給震驚,自是覺得她有理。
「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陸阿姨,別。」
「為什麼?」
陸芝蘭皺眉,一臉的不悅。
謝蔓雪微微一笑,極其耐心:
「今天是墨醫生和楚小姐家龍鳳胎的生日,蘇琳做為他們的朋友,肯定是要要去墨家的,陸阿姨先忍一忍,過了今天,明天再找她也不晚。」
陸芝蘭有理,點點頭道:
「那就今晚再找她,蔓雪,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景淵在男女感情上有些遲鈍,這些年,一直不曾交女朋友。但他是一個極有責任感的男人,你要主動一些,最好是能生米煮成熟飯,那樣子,他就不會被別的女人勾.引了。」
謝蔓雪聽出了陸芝蘭話語裡的暗示,程景淵這些年不曾交女朋友,但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就有著正常的需求,才會被蘇琳勾.引。
若是她和他上了chuang,那也就能順利地成為他女朋友,即便他不願意,也會對她負責的。
這是個好主意,謝蔓雪聽得有些心動,她不是沒談過戀愛,更不是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她自然知道,男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而她對自己,也是極自信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最主要的,還比蘇琳在那方面有經驗,她覺得自己更能讓男人瘋狂。
她之前那些男朋友雖然也出色,但都不及程景淵這麼優秀完美,她很期待看到他脫了衣服的性.感身材……
意.淫到某些畫面,謝蔓雪不禁紅了臉。
陸芝蘭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話而害羞,笑著說:
「蔓雪,你就當把洞房提前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可是,景淵現在根本不想搭理我,我就算想提前洞房,也沒有機會。」
謝蔓雪低下頭,委屈地抿著唇。
………………………………………………………………………………
墨宅
陽光穿射過茂密的玉蘭枝葉,在草坪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院子裡,清香馥郁,笑語歡聲一片。
百年玉蘭樹下,放著一張白玉圓桌,桌子上,放滿了物品,是給今天過生日的三個小寶貝抓抓鬮用的。
今天的宴席,便在偌大的院子裡擺。這季節,陽光雖燦爛,但不炙熱,拂過耳畔的風,帶著一絲秋的涼爽。
正適合,室外聚餐。
墨家的地位擺在那裡,墨晉修和江博這些人的身份和交際也擺在那裡,就算低調,也還是來了許多賓客。
他們幾個大男人招呼賓客,楚歡和白鴿等人則負責帶三個小寶貝。
剛才來的時候,江博把安安那條手鍊帶了來,裡面的監聽器,已經被他取掉了。
這會兒,楚歡和白鴿把手鍊給三個小寶貝帶好,安安的是墨玉,堅質溫潤,紋理細質。鸞兒和苒苒的,是羊脂白玉,潔白無暇,如同凝脂。兩人今天穿著同樣的衣裙,乍一看,有雙胞胎姐妹。
安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鍊,走到幾步外的鸞兒面前,伸出自己的手,對她說:
「鸞兒,換換。」
鸞兒正搖晃著手腕,一臉興奮,冷不防聽見安安的聲音,一抬頭,看見他正盯著自己手鍊,她頓時收了笑,眸光警惕地盯著他,小小地身子還往後退了一步,搖頭:
「不!」
安安被拒絕,俊臉頓時不悅,盯著她的手鍊撇嘴說:
「丑、死、了!」
三個字的話,他說得不流利,但咬字,很清楚。
鸞兒一聽他說自己的手鍊丑,頓時不干地反唇相擊,小手指著他的手鍊:
「你,丑!」
琳姨送的鏈子這麼漂亮,他居然說丑,討厭的安安。
「我、帥!」
不知是鸞兒表達不清楚,還是安安的理解有錯,他以為她說的,是他丑,好看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義正嚴詞地糾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