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洛川將手籠在身後,仿佛指尖上仍然是少女耳朵細膩的感覺。
他輕輕的握住手,仿佛要留住這樣的溫度。
林清越因為剛才的感覺,一邊摸著自己的耳朵一邊離這個人遠些。
那個耳環看起來是一顆小小的珍珠,戴上之後,她便聽到了兩個微微帶著喘息的聲音。
她心裡一緊。
她回頭看向百里洛川:「青則和傾城怎麼樣了?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
百里洛川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腕,解釋道:「其實,所有人都在這片桂花林里,包括之前,只是在神菩老祖創造的規則中,彼此之間看不見。只要不在規則中,你便可以找到她們了。而現在,你便不在規則中。」
老母雞代替了你的位置。
百里洛川握住她的手,一踏。
仿佛瞬間闖過了一個屏障,林清越感覺到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耳邊的所有聲音都清晰起來。
百里洛川帶著她來到林青則和林傾城身邊,兩個人在之前已經被百里洛川救下來了,但是兩個人臉色蒼白,尤其是傾城,連粉嫩嫣紅的嘴唇都白的發紫了。
林清越看見林清越沒事,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林清越蹲在他們面前,擔心的看著她們,百里洛川從懷裡掏出一個水晶瓶:「給二位服下,休息一會兒,不會有大礙。」
林清越急忙道謝,拿過藥瓶,倒出裡面的藥丸,按照他所說,每個人服了兩粒。
服下一會兒,感覺到兩人的氣息漸漸平穩,她才放下心來。
她站起來,掃了一眼八角盤。
此刻的八角盤上,唯有東南方的那個位置在動,冷艷狂女。
林清越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敢動手到青則和傾城身上,她是要千倍百倍的找回來的!
她的目光看到八角盤上那股流動的氣流,而東南方就一直跟在那股氣流的後面。
不必說,那氣流肯定能幫她找到神菩果和仙姿玉露。
既然如此……
林清越目光一閃,對著百里洛川道:「我只要仙姿玉露,神菩果歸你。」
百里洛川笑而不語。
林清越不去探究他笑意的意味,而是轉身,看了看大鐵錘,然後提起,順著那東南方的方向前進。
她悄悄跟在後面,看著她摘下神菩果,拿了仙姿玉露,正等待時機去搶。
但是沒想到那個寂寞書生竟然開口說話了,那聲音林清越覺得有點熟悉,但是卻一點都想不起是誰。
因為佩戴了百里洛川給她的那隻耳環,所以林清越還是能夠聽見這人的本音。
她正在記憶里搜尋這道聲音,突然間,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在耳邊恍惚的響起。
「雞呢?」
一瞬間,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八角盤,一雙眼銳利如刀。
天地行客。
她的心在一瞬間縮緊,想要再次確認是不是他,但是那邊卻沉默了下來。
她握緊了鐵錘。
而赫連春波拿了神菩果,正得意洋洋的叫囂「有種你捶死我呀」。
她收回心神,嘴角一勾。
她掄起鐵錘,穿破屏障!
砸下去!
「砰——」
赫連春波只看到一個巨大的鐵錘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若論實力,她自然遠遠在林清越之上的,但是她在大驚之下,心神一慌,只想逃跑。
可是又能跑到哪兒去!
錘影翻天,狠狠的敲擊在她後背,赫連春波立馬運氣抵擋,但是仍然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錘,她頓時撲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來。
林清越落到地上,赫連春波看不見她,可是她卻是可以看到赫連春波。
赫連春波急忙爬起來,緊緊的抓著神菩果和仙姿玉露便想跑。
大鐵錘的威力太大,她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想過抵抗。
林清越嘴角一勾,掄起錘子,對著赫連春波四四方方砸了下去!
「砰!」
「砰!」
「砰!」
不管她朝哪個方向跑,那鐵錘都一下一下的砸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有西涼國的寶貝護身,否則早就被砸死了,只是她頭髮凌亂,口中鮮血不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的心裡又恨又怒。
她的這一生,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她尖銳的指甲插入地上,眼底爆發出一道狠毒的光。
林清越看她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裡,上前,然後提起她。
赫連春波看不見人,她嘶吼道:「你敢動我?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林清越笑眯眯:「好呀,來呀。不過,神菩果和仙姿玉露我可要搶了。」
赫連春波一聽,頓時雙眼爆發出瘋狂的光!
那是她的!誰都不能奪走!便是毀了也不能給你們!
她拿起神菩果便往自己的嘴裡塞去。
然而她還來不及塞入自己的嘴裡,林清越便能撿起地上一塊木頭,直接堵住了她的嘴,笑眯眯的道:「我覺得你吃這個比較好,你覺得呢?」
赫連春波簡直快要發瘋了,她握著那神菩果,將它使勁一扔。
當她扔出去的時候,突然間,一道暴戾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西涼國的,本座要將你的皮剝了!」
「砰」的一聲,巨大的衝擊力散開,整個桂花林突然猛地震盪起來,桂花紛紛揚揚落下,樹木全部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
林清越急忙將仙姿玉露一拿,迅速退開。
赫連春波猛地睜大了眼睛。
她的七殺陣,被破了!
衝擊力之下,她的身體仿佛一塊破布一樣的被扔走,在地上翻滾起來,滿身狼狽的昏死過去。
整個七殺陣一破,最先響起來的一陣「咯咯咯」聲。
終於可以開口的老母雞叫的最歡暢!
林清越目光一閃,看著那神菩果,答應給百里洛川的,她準備撿起來便離開。
然而還沒來得及上前,一道清淺的腳步便從那神菩果後面踏出來。
天地行客。
一張被風霜侵染的臉,一襲滿是灰塵的衣衫。
謝聽瀾也看到了林清越。
站在那裡的是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大漢,短衣短褲,露出結實的身體。
他知道,自己所見的都是幻想。
他看了一眼腳底下的神菩果,沒有去撿。
不感興趣。
他繼續向前,朝著林清越旁邊走過,他也沒有打招呼,他對不敢興趣的人,向來不會多說一句話。
林清越不知道這個天地行客是誰,但是這人竟然對神菩果都視而不見,難道不是為這個而來嗎?
他漸漸的朝著林清越靠近。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生出一種模糊的感覺,一種森然的冰冷竄入身體,耳邊響起之前驚鴻一掠的那兩個字。
雞呢?
謝聽瀾和她擦肩而過,走了幾步,突然頓住,回頭。
他問:「兄台,你剛才,聽到雞在哪兒叫了嗎?」
兄台,你剛才,聽見雞在哪兒叫了嗎?
頓時,恍如隔世,全身冰涼竄入腦海。
經年未改的聲音,性格。
謝。聽。瀾。
------題外話------
下面,估計傾城要嫩草吃老牛了,為祭司點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