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林悅揉著自己的脖子。
「你不是能事先預料到要發生的不好的事情嗎?為什麼這次一點預兆都沒有?」
她兩腿盤在一起,四肢攤在地上,哪裡有一點在外面時候的淑女模樣?
那道聲音細細道:「這次,這次是人家睡著了,沒察覺出危險」
「你還好意思跟我委屈?」
林悅翻個白眼。
「主人,你要是多給我送點活的生物來,我早就已經恢復了,哪裡還會一直昏睡?」
每次人家都是這樣說的,好像,還真是她沒放在心上當回事。
「我說,你可別是什麼鬼怪之類的東西,還要活的生物進來,當供奉啊」
「才不是呢」那聲音帶著些氣餒,「這是只要有活的生物,空間的靈氣才能更多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我給你捉些雞鴨鵝什麼的,你總該滿意了吧?」
「哼」
簡單的對話後,林悅啞著嗓子道:「那你快看看我脖子上的傷,你有法子治沒?」
和它鬥嘴半天,險些忘了她這次來這的主要目的了。
「有倒是有,我去翻翻」說完那聲音就又消失在耳邊。
「主人,你去山洞那摘一點紅色花瓣的東西,把它搗碎,然後敷在脖子上,過幾天就好了」
「真的這麼神?」不敷的話,過幾天它也會自己好的。
「你又在不信我了」
腦子裡那聲音又開始抱怨了。
…………
不同於別的行業。酒店之類的服務業,越是到過年前,越是忙碌。別人早早回家,他們卻要等大年三十送走最後一批客人才能回家。
不過,相對於晚上時候的高峰期,白天還是能休息會的。
「走,帶著你們出去轉個彎」正當他們在屋子閒得叮噹響之際,林振德突然拿著車鑰匙道。
「出去幹啥,我寒假作業還沒寫完呢」
這是林元安的聲音。
「行了行了。不就是當著你姐的面做個樣子?還真以為我不知道呢」
林元安跳下書桌,摸摸腦袋道:「爸。你好歹也給我留點面子」
「給你留的面子還不夠多?前兩天家訪的時候我替你編了多少謊話?你什麼時候在家裡給我端過洗腳水?還溫柔細緻的給我洗了腳,我眼裡泛濫著淚水……」
林振德心想,我倒是想泛濫點淚水啥的,你也要給我機會啊。
林悅理解她弟的做法。小時候的時候,雖然老師不斷耳提面命,說是寫作文要貼近生活,用事實說話。
但仍舊避免不了學生們泛濫的情感。
一篇我最愛的爸爸,能寫出成千上百的題材,深夜給我斷宵夜啥的已經是小兒科,更多的情感宣洩,則是為了給他攢學費,不惜去危險的地方幹活。勞累不堪,最後撒手人寰。
老師當時看到這些『佳作』還真是被感動了。
把這飽含深情的文章在班裡聲情並茂的朗讀,還指出這文章里。該學生在爸爸離去後,如何如何自強不惜,支撐起整個家的精神值得大家學習。
本來挺讓人欣慰的事,父慈子孝,在一次開家長會的時候,被人給拆穿了。
你這爸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老師還專門給他爸拿出他兒子寫的那篇佳作。
好嘛。我這誠誠懇懇在外打工給你掙錢,合著在你眼裡就成了英年早逝。你還一個人承擔起整個家庭重任的孝子了。
屁,在家翹著二郎腿的少爺,這麼說也好意思!
當時就扭著他的耳朵回家棍棒教育了。
林悅心想,爸,你這待遇還是好的,只是給你編造了個洗腳的事,要是你兒子心在大點,也把你當成英年早逝的英雄,那才有說頭呢。
「別墨跡了啊,時間不等人,咱們不快點,這人多了就走不了了。」
林振德招呼完孩子們後,自己去後面開車了。
周玉琴幾個則是拿著大袋小袋的東西,放在了車後備箱裡。
「去哪也得先跟我們打個招呼吧?」許彤照著鏡子,試圖把她那學生頭抓出一個最完美的髮型來。
許陽三個男娃則是無所謂,就是昨晚玩遊戲玩的有些困,現在在車裡打盹呢。
沈書蘭給眾人做了解釋,原來他們打算開車去上香。
「上香?」林悅往嘴裡塞著煎餅,一臉不惑,「咱們去上香乾嘛」
「還不是你這兩天厄運連連?我琢磨著,是不是衝撞了點什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還是去上上香,拜拜佛,去除點晦氣」
林悅想想,也是這麼回事,最近實在是太倒霉了。
許陽在心裡暗道,只要這丫頭平時低調點,那啥事就都找不到她身上。
長得招人顯眼就算了,每天打扮的還花枝招展,這能不讓人心裡嫉妒?
再說,平時有事沒事身上裝著那麼多錢,花錢大手大腳的,也不心疼,一看就是只大肥羊,不宰她宰誰?
林悅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當成肥羊了。
西上鎮往東走不到五十里地的地方,有一個小寺廟,名不見經傳,但是香火卻還挺鼎盛。
林振德是聽梁子說的,這不,前一天晚上就是聽著說了說,第二天就雷厲風行的來了。
寺廟好像是有些年頭,聽當地人說,這是清朝建成的。
林悅上輩子聽說過有這麼個地,但是一直沒機會來,沒想到,這次倒是能親自過來了。
這時候的交通通訊行業不發達。這小寺廟只是在當地小有名氣,卻還沒招來大堆人來這遊覽觀賞。
更沒有誰來這,在古蹟上刻下誰誰誰到此一游的墨寶。
冬天鄉村瀰漫著薄霧。光禿禿的樹枝給這個地方增添上一抹肅殺。
小小的村子的村人看見有車開進來,紛紛聚在一旁,指手畫腳。
青色的石板,皸裂的地面,再加上殘雪沒有化淨留下的水漬,青磚瓦黛,獨有一番風味。
五個小的。踏入這裡,自發的停止了嬉笑打鬧。
估計是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裡面的小和尚打著呵欠開了門。
「施主請」
聽人說,在這寺廟還沒揚名前,就只有兩個老和尚,寺院裡三個小和尚。都是他們在後山撿到的沒人要的孤兒。
聽說他們平時也就是在後院種種菜,青黃不接的時候,再去化點緣。
林悅摸著林元安的腦袋,「諾,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那麼早就開始清掃院子了,這小子起床吃飯都要人伺候。
林元安慚愧的低下頭。
不過,這也只是區區幾秒前,片刻。這小子就像脫韁的野馬,開始拉著她四處閒逛。
其實,對於看慣了大佛堂的林悅來說。這裡確實沒啥好觀看的。
偌大寬敞的屋子裡,就掛著兩張畫像,一張案子上,一個香爐再加上幾張黃表。
她也終於知道,爸媽車後面那大包小包的東西是什麼了。
除了點香油錢外,被褥糧食一些生活用品。也算是孝敬。
兩家大人在姑且可以稱為住持的老人帶領下,認真虔誠的給佛爺上了柱香。期盼佛爺保佑他們兩家平安喜樂。
最後走的時候,老和尚給林悅在手腕上栓了個紅繩,說是在佛前供奉過的,又拿出幾張黃表,在香火上來回晃蕩了幾下。
那黃表里立馬就有了好些不知名的粉末。
周玉琴恭敬的接過來,虔誠喊道,阿彌陀佛。
「姐,那東西聽說是要回去給你沖水喝的」林元安湊到林悅身前,嘀嘀咕咕道。
「我知道」
林悅點頭,以往老佛爺去上香的時候,時不時會給她帶來這個。
如果說以前她還不信這些鬼神的話,現在已經完全不敢有一丁點這樣的念頭。
捐獻過後,眾人打道回府。
車子走了好遠,林元安一直趴在車上。
林悅敲了敲他腦袋,「你這是看什麼呢?」
這小子鬱悶道:「姐,為什麼咱們剛剛看到的小和尚,一點都不會飛檐走壁呢?」
這小子還沒從少林寺的幻想里走出來呢。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去拜佛後,這大小糟心事兒,還真是少了不少。
正式步入準備年貨階段。
酒店是大年三十放假,正月初五開是上班,也就是俗稱的破五。
一整年,林許兩家賺的盆缽滿體,就連那礦上,也接連挖出了好幾處礦源。
手裡有錢,自然不會虧待了手下跟著他們辛苦了一年多的員工。
臘月二十八,中午收拾完後,林振德把全酒樓三十九個大大小小的員工召集起來。
豪氣十足道,要給他們發年終獎。
這小鎮上的人只是在電視裡看到過,說是哪個國企給員工發錢,哪承想,自家老闆也會給人發獎。
幾個孩子看的心裡痒痒,也要上前抓獎。
用許鵬程的話說,不用著急,這每把都有獎,這就是看運氣的事了。
最後,誰都沒想到,這一等獎竟然讓沈昌給抽走了去。
「你這小子,自家摟著金山銀窩,還非得給咱們哥們搶這點獎品」
服務員都是年輕小子,說起話來也毫無忌憚,一看他抽到一等獎,紛紛吐槽。
「行了行了,這五個小孩子不論誰抽到獎,我們自己補貼,不跟你們這獎摻和啊」許鵬程笑著打圓場。
年味,越來越濃了。(未完待續)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