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海笑著點頭,「是啊,他和李光輝幾個找了把獵槍上山打野兔子,運氣好遇到一頭野豬,幾個小年輕膽子大就弄回來了。」
「老熊你瞎說,我們看到你家老么拿的是步槍!」不曉得哪個吼了一嗓子。
熊大海看著人群,臉一下就沉了下來,「放你瑪的屁!老么借回來的獵槍還在牆上掛著呢!不相信就進去看看。」
徐紅兵站在周懷金身後喊道:「熊老么都回來這麼久了,就算偷拿了步槍也早就還回去了。」
徐書記幾人進了院子,「老熊,把伱家老么喊出來,給大伙兒說明一下。」
熊大海點了點頭,「你們來之前,老么說肚子疼去茅房了,我去喊他。」
「行!」徐書記應下後就去看幾個小年輕打整野豬去了。
人群里有一個村民悄悄退了出去,李秋月見狀也跟了上,「懷民你幹啥去?」
周懷民說:「熊老么那龜孫八成是還槍去了,我去他家後院看看。」
李秋月點點頭,「哦!你去我幫你看著人。」
熊大海走到後院門口,見後門還開著,焦急的等了十幾分鐘,熊老么才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他急忙迎上前,「徐書記要問你話,我說你肚子疼在蹲茅房。」
熊老么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大步朝前院走去。
熊大海關上後門,大步追了上去,院牆外藏著的周懷民,和徐紅兵也悄悄的轉了回去。
熊老么去了前院,故作氣憤的沖徐書記說道:「徐書記,我老漢兒跟我說了不信你可以問李光輝他們。」
李光輝說道:「熊連長,我們剛才已經和徐書記說了,村裡有些紅眼病,看到我們打了野豬故意污衊你的。」
這時熊大海從堂屋拿著一把獵槍走了出來,「徐書記你看看,獵槍還在呢!我家老么當了幾年兵,他的槍法打野豬還是沒問題的。」
徐書記點點頭,「這倒也是,你家的老么的槍法的確不錯。」
周懷明躲在後面喊道:「徐書記,他們說的不算,除非把保管室的鑰匙交出來,我們就相信熊老么沒拿民兵隊的槍。」
徐紅兵趁機起鬨,「對,把保管室的鑰匙交給徐書記,我們就相信你沒拿槍。」
熊大海陰翳的看著他,「徐紅兵,你以為人人像你,啥都想往自家搬!」
徐紅兵一點都不怕,斜眼瞄著他,「我搬了你家啥了?拿出證據來,沒有你就是污衊!」狗雜種,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沒擦乾淨,還敢看不起老子。
周懷民:「是啊,現在又不打仗,把鑰匙交給徐書記又咋了?不會是捨不得吧!」
大伙兒都喊了起來,「就是,我們不相信他,只相信徐書記。」
熊老么氣得咬緊了後牙槽,剛才喊話的人他已經看到了,就是周隊長的家的周懷民,自己太大意了,咋就忘了這小子也是民兵呢!
徐書記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熊家父子,扭頭看向周隊長和葉會計,「這事你們咋說?」
周隊長說道:「既然大伙兒都這樣要求,保管室的鑰匙先交給你管著也一樣。」
葉會計點頭道:「我也贊同!」
徐書記對熊老么說道:「熊建斌同志,請你先把保管室的鑰匙交給我保管一段時間,等村委查明真相,向村民解釋清楚就還你。」
熊老么聽後只得把鑰匙從兜里取出來,遞給了徐書記,「請村委儘快查清,把造謠的人揪出來還我清白。」
徐書記點頭,「你放心,我們絕不會放過造謠生事,影響團結的人。」
熊大海強笑道:「徐書記,你們來都來了,今晚就在我家喝兩杯再走唄!」
徐書記樂呵呵的說:「多謝,等你家辦上樑酒我們一定來。」
熊大海和熊老么強笑著送徐書記一行送出門,幾人剛轉身,周素芳就鐵青著臉啐了一口,「一個二個都是紅眼病,看到我家老么打到野豬就來戳爛事。」
院子裡收拾野豬的幾個小伙兒,見熊老么交出了保管室的鑰匙,開始擔心剛找到的掙錢路子就此沒了。
熊大海父子倆回來,見周素芳鐵青著臉站在階檐上,幾個收拾野豬的小伙兒也無精打采刨著豬毛。
他橫了周素芳一眼,「站那幹啥,趕緊燒熱水去。」
「對自己家的人倒是挺厲害的,對外人就像兔子一樣。」周素芳剜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的走了。
李光輝看向熊老么,「老么哥,我們後天還上山麼?」其他幾個小伙兒也看著他。
熊老么看了看幾人,「上,那些打獵的不也就拿杆獵槍就去了。」
「對,老么哥的槍法准,拿杆獵槍照樣能打到野物。」
「就是,周老么那二桿子都打得到野物,老么哥更不用說了。」
熊大海和他去了堂屋,「他們會查出來嗎?」
熊老么沮喪的說:「真要查的話怎麼查不出來!」
熊大海嘆了口氣,「天黑了我去老狐狸家走一趟。」
「只能這樣了。」熊老么氣道,「我拿槍的事就是周懷民那狗雜種宣揚出去的。」
「周大田陰險的不行」熊大海見他沮喪的樣子,心裡不忍再說他,安慰道:
「你二哥出了那事,你想選大隊書記本來就難,還有現在包產到戶了,當大隊幹部也沒多少油水,不然徐狐狸咋會退下來。」
「就是,大隊書記有啥幹頭,還沒上山跑一趟划算。」周素芳走進來說道。
「你曉得個屁!」熊大海沒好氣的說道,「山上的錢真要那麼好掙,村里那些人還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做啥?」
周素芳瞪眼,「周老么那樣的都能打到野物,我家老么」
「蔡二妹你忘啦?」熊大海打斷了她,「他們進山還不是打獵就搞成那樣,老么」
「好了,別吵了!」熊老么打斷了他,「我去幫忙收拾野豬。」說罷轉身就走。
熊大海嫌惡看著周素芳,「沒腦子的婆娘,你真以為老么提著杆獵槍上山就能打野豬打老熊?
你以為山裡的野豬和咱們圈裡養的豬一樣?那是野物有野性的,搞不好要出大事的,用你那豬腦子好好想想!」
周素芳看著他氣呼呼的走了,半響後才道:「我當然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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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月興沖沖的到家,見楊春燕几個在溝邊洗土當歸,走過去連比帶劃的把事情的經過對幾人說了一遍。
又嘆道:「熊大海那龜孫比我們老漢兒奸多了,保管室的鑰匙都交出去了,還笑著請徐書記他們吃飯。」
楊春燕三人聽她說完,才道:「三嫂,你侄兒也來了。」
李秋月瞪眼看著三人,「啊!真的來啦?來的哪個?」
趙慧芳說道:「說是你二哥家的老二!」
「李老二那瘟喪、災舅子!」李秋月罵罵咧咧的轉身就往回走,進了院子就看到頂著雞窩頭,癱在竹椅里的小伙兒,「李宏興,哪個喊你進來的?」
李宏興睜眼看到李秋月,抓抓雞窩頭,舔著臉賠笑道:「四嬢,我媽喊我來跟你學賺錢的手藝的。」
「老子問你哪個喊你進來的?」李秋月黑著臉指著大門,「走!老子跟你媽老漢兒早就斷絕關係了,趕緊給老子走。」
李宏興苦著臉指了指天,「四嬢,天都快黑了,我咋回得去嘛?」還是他媽機靈,讓他下午來,就能留下了。
李秋月最看不得他這副奸猾樣,「老子管你咋個回去。」說著就上前去拽他,「走,趕緊給老子走!」
李宏興窩在椅子裡不肯挪窩,「四嬢,我媽說了,喊我來好好跟你和姑爹學,我保證好好干,不偷奸耍懶!」
他媽說了四嬢家頓頓吃肉還有拖拉機,他才不回去頓頓吃洋芋,紅苕。
李秋月拽了兩下見他不動,也不敢用大力,想到那天楊春燕說的和自己眼下的情況,指著他說:「你不走是吧?」
李宏興搖頭,「我不走,我來學賺錢的手藝,掙錢回去修磚瓦房討老婆的!」
「老子跟你說清楚,我家沒賺錢的手藝,倒是包了一百多畝荒山,你想留下來就跟著你姑爹開荒砍樹,割豬草。」
李秋月冷聲道,「你想好了,幹得下來你就留在這,干不下來趁早滾蛋!」
李宏興腆著臉問:「四嬢,有肉吃麼?」
「肉?」李秋月嗤聲道,「老子還沒肉吃呢!」
「你哄我的。」李宏興指了灶房方向,「我看到你家灶膛口掛著那麼大一條肉呢!」
「你」李秋月剜了他一眼,「真不走?」
李宏興搖頭,「不走,我要在你家吃肉!」
「吃肉是吧!」李秋月看了一圈,走到階檐上提起背篼,「給老子割豬草去。」說著又警告他,「你要是敢跑別人地里去割菜草,老子就連夜攆你走。」
李宏興見她留下自己,歡喜的接過背篼,「要得,我這就去。」
楊春燕几個在溝邊看著李宏興提著背篼拿著鐮刀出來,「這就幹活去啦?」
張秀香說道:「來都來了,總要留他住兩天撒。連身換洗的衣服都沒帶,明擺著來占便宜的。」
「是啊,秋月攤上這樣的兄嫂也是倒霉!」趙慧芳說著想起一事,看著兩人道,「我覺得秋月這段時間有些不對勁,她不會是那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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