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悄來臨,如今已經慢慢入冬了,所以夜色也變得更加冷厲。
小豆芽心裏面雖然非常委屈,但是還是盡職盡責地做好自己一個奴婢的本分。
端著熱騰騰的飯菜,小豆芽站在蕭禹的門外,看著緊閉的房門,秀眉不禁皺起。
咚咚。
好一會兒小豆芽也沒有聽到裡面傳出聲響,臉色不禁有些慌亂。
二少爺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這都憋了一個下午了。
再次敲了敲門,不過這一次的力道稍微重了一些。
砰砰。
房內,蕭禹正在思考之中,一個下午了,方才剛剛摸到一些頭緒,但是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卻讓這絲頭緒不經意地溜走。
「誰啊!」
被人打亂思考的節奏,蕭禹心中有些不爽,但是剛想說外面的人,就聽到小豆芽弱弱的聲音響起。
「二少爺,吃飯了!夜都下來了,你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話,可以和以前一樣,與小豆芽說說的。」
蕭禹一怔,感情以前小豆芽還會扮演自己的知心姐姐。
咕嚕嚕……
摸著肚子,蕭禹不禁有些尷尬。還真別說,一個下午沒吃飯,盡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後反而還思考不出一個頭緒出來。
哎……還是先吃飽飯,填飽肚子,人是鐵飯是鋼,這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冒出主意出來。
打定主意,蕭禹決定不再虧待自己的肚子。
「小豆芽,你進來吧。」
「誒,二少爺。」
吱……啞……
房門被打開,小豆芽瘦小的身子出現在蕭禹的視線當中,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些尚冒著熱氣的飯菜。
端著飯菜,小豆芽一打開房屋便看到了擺放在蕭禹面前的那些雜亂無序的稿紙,借著微弱的燈光,小豆芽勉強可以看到一些紙上密密麻麻寫著什麼,黑不溜秋的。
「二少爺,這是廚房剛剛做好的飯菜,小夫人知道二少爺回來了以後,吩咐廚房在夜裡面給二少爺多弄一些營養物件,你看,這雪蛤就是二少爺最喜歡吃的。」
一邊說著,小豆芽一邊將飯菜一樣樣放在桌子上,順便著眼角也時不時地瞥向桌上的那些紙張。
蕭禹觀察到小豆芽的小動作,嘴上沒說什麼,但是手上卻不慢,不慌不忙地將所有的稿紙都收拾起來,先放在一旁。
見到蕭禹打包整理起來的稿紙,小豆芽想要上前將其接過,只是蕭禹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蕭禹好像防賊一樣將那些稿紙放在一個小木箱裡面,小豆芽心底瞬間浮現出無數的委屈。
二少爺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好像更加陌生了,難道二少爺是討厭自己,不喜歡自己了嗎?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失寵了,小豆芽的眼眶再也忍不住了,晶瑩的淚水嘩啦啦地開始落下。
蕭禹剛剛收拾好東西,轉身一看小豆芽正一個人站在一旁,低著腦袋,寂靜的房內似乎有些抽泣的聲音,再仔細一看,只見滴滴淚水從小豆芽的臉頰上潸然而下。
「誒……我說,這好端端的,你怎麼又哭了。」
對於小豆芽的淚水,蕭禹著實有些頭疼,這女人簡直就是水做的嘛,說流淚就流淚,都不帶跟自己打個招呼的。
「嗚嗚……二少爺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後小豆芽再也得不到二少爺的保護了。」
這哪跟哪啊!
蕭禹瞠目結舌地望著小豆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但是蕭禹始終保持著人人平等的思想,至於蕭家內習以為常的上等人與下等人之間的尊卑關係,蕭禹也一直難以接受。
而這一點與以前的蕭禹恰好吻合,只是現在蕭禹較之以前要更加開放一些。
不過這一切對於小豆芽而言卻是不一樣的,以前的蕭禹,或多或少還會和自己闡述一些心事,但是這幾天,二少爺卻好像變了一般,什麼東西都藏在心裏面,這不是不喜歡自己,還有其他的原因?
看著嘩啦啦流淚的小豆芽,蕭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我說小豆芽,你先安靜一會兒,別哭了,乖!」
蕭禹儘量控制自己的語氣,「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在這裡,我和你道個歉。」
說著,蕭禹就想站起來給小豆芽陪個不是。
這一下子可將小豆芽給嚇壞了,趕緊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什麼也顧不上了,語氣裡面充滿了惶恐。
「二少爺,可不敢!可不敢!二少爺乃是金貴之軀,哪能這樣做,要是被其他人知曉告到大夫人那兒,小豆芽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啊。」
「這麼嚴重?」
蕭禹沒想到自己不經意之間的一個習慣性動作,竟然惹出這麼大的誤會,心中對這個世界的禮儀再次有了全新的認識。
冤家宜解不宜結,解鈴還須繫鈴人。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小豆芽前些時候心中的委屈已然消失得一乾二淨,坐在凳子上靜靜地看著大口吃飯的二少爺,小豆芽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要是能一輩子這樣靜靜地看著二少爺,該有多好。
「咳咳……」
一直被小豆芽盯著,蕭禹的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
用筷子敲了敲小豆芽的小腦袋,趁著對方傳來委屈的目光的時候,蕭禹不禁板著臉。
「我說你能不能別用這幅眼光看著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女孩子家家的,別用這樣的眼光看男人,要不然會產生誤會的。」
「誤會?這會產生什麼誤會。」
心思純潔的小豆芽很明顯對一些人情世故並不是非常熟悉,而蕭禹對於這些也很難用言語表達出來,最終兩人也就是一個猜謎,一個刻意的轉移話題,氣氛倒是越來越融洽。
飯菜很快就吃完了,小豆芽收拾好碗筷。
「二少爺,夜裡面早些歇息吧,明日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蕭禹點點頭,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
吱……啞……
房門緩緩地被關上,將之前放在小木箱內的稿紙一一拿出,再次看了看上面寫的內容,許久以後,蕭禹無奈地拿來地盆和燭燈,將這些稿紙一張張地統統燒毀。
黑暗中,被火光印紅了的蕭禹的臉龐,漸漸堅定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明天都得試一試了,或許爹和大哥那邊能夠提出一些可供參考的意見。」
第二日,當蕭夢遠看著穿戴整齊的蕭禹出現在自己書房裡面的時候,眼神中滿是詫異的目光,不過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
「禹兒,昨日一****都在忙些什麼,爹喊人去叫你都不見你的蹤影。」
這是蕭禹第二次進入蕭夢遠的書房,比較第一次,這一次蕭禹的感慨更加明顯。
自家老爹就是會享受生活,整個書房大部分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榛木做成的,對於這種木頭,蕭禹在後世並沒有聽說過,但是從下人口中,他卻聽到這種木頭在澤縣周邊的價格已經被炒到了一個不菲的價格。
榛木散發的淡淡清香讓面積不大的書房別有一番滋味,更重要的是,榛木的藥用價值也非常不錯,聞著這些香味,蕭禹早起的乏味也慢慢消散開來。
對蕭夢遠的質問,蕭禹並沒有解釋什麼,僅僅開口讓蕭夢遠先等等。
「爹,等等,大哥馬上就來。」
「你大哥,思才?你喊你大哥來幹什麼?」聽到蕭禹的話,蕭夢遠先是一怔,然後盯著蕭禹問道:「你這個兔崽子,是不是昨日又在外面闖禍了,你說說你……」
在蕭夢遠叨嘮的時候,蕭思才已然走了進來。
「爹,早安。」
見到大兒子,蕭夢遠原本板著的面孔頓時浮現出一絲燦爛的笑容。
悄悄看到這個變化的蕭禹,心中不禁暗自悱惻,自己這是有多不受歡迎,還沒說什麼呢,自家老爹就好像防賊一樣防著自己,生怕自己冒出什麼沖天的禍事出來。
哦,合著大哥就是親生兒子,自己這個小子,就是一個惹禍精?
「嗯……」
與蕭夢遠問過好以後,蕭思才這才將注意力對準蕭禹。
「二弟,聽下人說,是你喚我來爹書房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蕭思才對於蕭禹,雖然平日裡面沒有表現出特別討厭的態度,但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僅僅是點到為止,並沒有過多的交集,有的也僅僅是一脈相連的血肉之情。
「爹,大哥!今早我來這裡,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讓爹和大哥拿拿主意,這東西是昨日一名陌生男子在春風茶樓交到我的手上的。」
說話間,蕭禹已經將嚴虎的信封遞交給了蕭夢遠。
看著桌上的信封,蕭夢遠並沒有什麼動作,深深看了一眼蕭禹,然後說道:「這是什麼?如果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不看了!讓你大哥幫你收拾收拾就是了。」
蕭禹的嘴角不禁扯了扯,這是有多不信任自己啊,看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啊。
「爹……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信中的內容我也看了,但是大多情況都不是非常清楚,爹和大哥常年在外,見識肯定比我要多,所以,爹,您還是看看吧。」
看著低聲下氣的蕭禹,蕭夢遠與蕭思才兩人都有些意外,不過心中卻是在猜想蕭禹這一次惹的禍事到底是有多大,竟然讓他有如此的態度。
不管怎麼樣,蕭禹畢竟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蕭夢遠狠狠瞪了一眼蕭禹,然後徐徐打開信封,看起裡面的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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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