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靈兒撐著小腦袋,靜靜地看著蕭禹。
「你幹什麼這麼看著我?」
蕭禹被孟靈兒看的渾身不舒服,坐在座位上動來動去,十分不自在。
見著蕭禹的小動作,孟靈兒的臉上露出甜甜而又純美的笑容,給整個房間增添了幾分美色。
「二少爺,其實最近鋪子裡面的情況,靈兒多少也了解一些,二少爺,現在的情況真的很糟糕了,還沒有什麼辦法嗎?」
在學習記賬的時候,孟靈兒通過旁敲側擊,從旬掌柜那兒多多少少也了解了鋪子的進展情況,再聯繫上旬掌柜這些日子的臉色是一天比一天差,所以孟靈兒也是越來越擔心。
「沒有關係的,鋪子現在的情況只是短時間的,過了這陣子,都會變好的。對了,靈兒,跟著旬掌柜學記賬學得如何了?有沒有什麼困難?」
「困難倒是沒有什麼大困難,但是二少爺,那些文字實在是太困難了,剛開始那會兒,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後來才慢慢變好。」
蕭禹點點頭,畢竟已經過了牙牙學語的孩童階段,如今突然一下子要接收陌生的文字學習,對沒有任何基礎知識的孟靈兒必然會是一項困難工作。
不過還好,孟靈兒的年紀並不是很大,這時候只要下點苦功夫就能夠成功的,畢竟學的僅僅只是一些簡單的東西。
「嗯,你說的對。剛開始困難一些,沒什麼的,等學進去了,後面就會慢慢變通的,到時候我們靈兒也能當大掌柜的了。」
聽著蕭禹話中「我們」的時候,孟靈兒眼神中的精光爆閃,心臟更是撲通撲通地亂跳。
不過聽到後面,見蕭禹要讓自己當大掌柜的,孟靈兒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最後才終於回過神來。
「二少爺,你的意思是?我也能當掌柜的嗎?就好像,就好像旬掌柜那樣嗎?」
這是一個封建社會,男人在外面拋頭露面是沒有任何大礙,但是女子嘛……至少現在在蕭禹看來,女子的地位終究步入男人,大多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家裡面相夫教子。
這樣的習俗,有部分是蕭禹認可的,但是也有一些太過於苛刻的,蕭禹沒法接受。
對孟靈兒,不管是蕭禹還是猴兒都非常的疼愛,所以只要是對方喜歡的,他都會讓孟靈兒去做。
「當然可以,這有什麼難的。靈兒,我現在就在這裡給你保證,只要過了現在這道坎,到時候絕對會讓你當上掌柜的。」
「好耶!」
孟靈兒一蹦三尺高。
咯噔!
一個沒注意,孟靈兒直接將身下的板凳給踹倒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孟靈兒趕緊捂住嘴巴,看了一眼蕭禹,然後看了看地上的板凳,趕緊將其扶起來。
「二少爺,對不起,靈兒太高興了,所以……」
「哈哈,沒關係,沒關係。」
被孟靈兒這麼一折騰,蕭禹內心中的煩悶也漸漸消散開來,腦子的思路也慢慢地清晰了許多。
這個世界並不是蕭禹所熟知的那個古代世界,大齊王朝也沒有翻版任何一個蕭禹知道的古代朝代,但是這裡的世界卻與古代一般無二。
市農工商的階級分層,男尊女卑的思想,官位的高低等等,都可以追本溯源。
也就是說,有些東西,只要自己能夠稍加轉換,到時候絕對能夠做出一番天地。
想到這裡,蕭禹便開始轉變自己的思路,嘗試著從最基本的東西開始想起。
蕭家目前的壓力主要是來源於兩方面,一個是青龍山,這幫傢伙已經運了兩批人進入澤縣,具體的人數,根據蕭如海的述說,少說也有五十多號人了。
另一個就是秦家以及郭景陽,相對於前者,秦家與郭景陽的進攻方式到目前為止還是擺在明面上,是可以看得見的進攻招式,應付起來也頗有思路。
理清了兩個敵人以後,蕭禹開始根據這兩個敵人的具體情況思考對策。
對青龍山,以蕭家的實力,除非從馬躍這邊找到突破口,利用馬躍手底下的兵去對付馬賊,要不然的話,以蕭家在蒙坦村的勢力,根本沒可能成功。
更何況現在蕭思才這個做大哥的還在馬賊的手中,打草驚蛇的話,到時候大哥的姓名就堪憂了。
硬拼不行,蕭禹也只能靜觀其變地看著,而這點也正是蕭夢遠一直堅持的策略。
他相信,這幫馬賊鬧出這麼多複雜的動作,前前後後肯定在謀劃著一些事情,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古琦再沒有出現過,而澤縣周邊的馬賊動靜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暴之前,往往會詭異的寧靜,現在,正處於這種環境狀態。
距離嚴龍和嚴虎兩兄弟動手的時間,蕭夢遠清楚,不遠了。
既然暫時對付不了青龍山的人,那麼接下來就集中力量來對付秦家和郭景陽了。
只不過,與青龍山的敵人比較,秦家與郭景陽更加讓蕭禹頭疼。
蕭家當家的蕭夢遠正在蒙坦村全心全力應付著青龍山和操心大哥的安全,而澤縣這邊,完全只能被動地應付秦家與郭景陽的招數。
這兩方,一個是澤縣的地頭蛇,一個是官面上的一把手,蕭禹手中有什麼?
一個處於風雨飄搖中的雜貨鋪,一個傻傻的大牛,帶著兩個助手的猴兒,一個旬掌柜,再加上一個正在努力學習中的孟靈兒。
手頭上的力量,就是這麼多。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不是前段時間從馬家得到的一些診金,光靠著從蒙坦村帶出來的銀兩,蕭禹早就沒飯吃了。
「不行,最起碼自己要保證雜貨鋪不被秦家奪走。那五千兩花金,蕭家不能給,現在也沒有能力給!」
想到這裡,蕭禹立馬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第一步應該做什麼了。
既然自己一方鬥不過,那麼就拉另外一方幫襯著,即使幫不到什麼,也必須吸引對方的火力。
那麼誰能夠擔此重任呢?
想來想去,蕭禹也只想到了馬躍。
馬成功的病情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夠下床走路了,馬家欠自己的認清,馬躍也曾經點醒過自己。
有人情不用,過期作廢。
在這個關鍵時候,也是時候動一動了,至於馬躍能不能夠應付的了,這蕭禹早已經考慮過。
之前與馬躍的相處,令蕭禹對馬躍的性格有了基本的了解,這傢伙絕對是一個守成有餘的人,與郭景陽比較,馬躍缺少了那麼一絲在官場上勇闖向上的靈氣。
但是在實力上,要說馬躍與郭景陽完全沒得比那就根本不可能了,因為作為澤縣武官第一的馬躍,掌握兵權這一點就是最重要的。
大齊對於兵權和地方管轄權的區分是非常明顯的,地方文官和武官之間的關係也往往存在一定的瑕疵,如果蕭禹能夠利用好馬家欠自己的人情以及馬躍與郭景陽之間的矛盾,蕭禹相信,花金帶來的困惑,很快就能夠解決。
作為武官第一,對於地方政事,雖然馬躍沒有插手的權利,但是他這個兵備按察使的話,有些人卻是不得不聽。
想到就做,第二天,蕭禹打扮一新,神清氣爽地來到了馬家。
「雲大夫,這邊請,老爺之前吩咐過下面,雲大夫看完病,讓小的直接領去書房就可以了。」
「好,那就麻煩曾管家了。」
前前後後已經來了馬家許多次了,對馬家的一些人,蕭禹也基本認清了一些,這曾鞏自馬躍來到這澤縣之後就一直跟著馬躍了,可以說是馬躍身邊的貼身下屬了。
「客氣了,雲大夫,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要不是有雲大夫在,公子的病情也不可能好的這麼快,所以雲大夫,對我們馬家而言,您就是救命恩人哪!」
「言重了!言重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馬躍的書房外。
接過曾鞏遞上的茶杯,蕭禹淺淺喝了一口,然後看著曾鞏離開書房,這才放下杯子,將目光轉向坐在書房正位上的馬躍。
「馬大人,小公子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再接下來只需要精心修養就可以了。大人只需要按照我留下來的藥方抓藥定期給小公子服下即可。」
馬躍臉上一喜,功兒的病情終於要痊癒了,這是一個好消息。
「雲大夫,辛苦你了。」
說著,馬躍並沒有說其他的話語,而是將目光定在蕭禹的身上,似乎在等著蕭禹說什麼。
觀察到對方的反應,蕭禹這一次準備攤牌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接下來自己的身份也不需要繼續隱瞞了。
「馬大人,其實小的一直有一件事想和馬大人解釋,嗯……其實也不算是解釋,算是小的向大人賠罪吧。」
馬躍臉上帶著點滴笑容,毫不在意地說道:「雲大夫有什麼事情儘管說,這裡沒其他人。」
蕭禹不禁心中暗自悱惻,這傢伙倒是光棍,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現在還裝的這麼像。
「其實馬大人,雲某的真名叫做蕭禹,實際上乃是蒙坦村蕭家之人,家父就是蕭家家主,蕭夢遠。」
「我知道。」
馬躍輕描淡寫的一句,令蕭禹準備好的那些話根本就沒辦法說下去。
這傢伙到底會不會說話,你知道歸知道,現在自己既然說出來了,好歹也給個態度啊,是生氣還是無所謂,好歹給個態度啊。
無奈之下,蕭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馬大人,前些日子馬大人說的那個人情,請問現在是否作數?」
馬躍眉頭翹了翹,說道:「自然作數!」
作數就好!
蕭禹心頭的緊張微微鬆了松,「既然作數,馬大人,小子現在就想兌現這個人情,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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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