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的開門見山讓馬躍有些措手不及,臉上的表情在露出微微驚愕以後,稍頓片刻才恢復了過來。
「你現在就要兌現這個人情嗎?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這段日子,馬家上下全都在為馬成功的病情操心,至於其他事情,馬躍也僅僅保持一個基本的了解,蕭家需要繳納的花金翻十倍的消息,也僅僅是府衙裡面的人知曉一些,外界還沒有徹底傳出去。
看來消息還沒有傳出來。
馬躍的表情證實了兩日後的花金大會的部分消息還只是局限於個別人手中。
想到這裡,蕭禹心中更加焦急了,看來郭景陽與秦家這一次是真的要對蕭家動手了,要不然消息不可能封鎖得這麼死。
「事情是這樣的……」
不管有用沒用,蕭禹只能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出,一邊說著,蕭禹還一邊觀察著馬躍的神色,只要對方有任何拒絕的意思,蕭禹都不打算說下去。
有些東西,不需要說的太明白。
「嗯……這件事情嘛。」
聽完蕭禹的述說後,馬躍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細心觀察下,蕭禹還是能夠看到馬躍兩眉之間緊緊皺起的動作。
「馬大人,小子也知曉這件事情背後牽涉重大,再加上郭縣令對這花金繳納的額度本就有自主權利,如果馬大人不方便出面的話,權當小子今日的話沒說過,小子再另想辦法。」
時間已經不多,蕭禹根本沒有其他心思和馬躍在這裡損耗時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在心裏面,蕭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到時候真的不能成功的話,大不了就帶著旬掌柜等人回蒙坦村就是,相信憑藉著自己腦袋裡面的那些東西,到時候東山再起並不是問題。
只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時間,是現在蕭禹最需要的東西,也是讓蕭禹最無奈的地方。
被一個半大小子小看了,如果是其他事情,或許馬躍會立馬暴起拍拍自己的胸脯,說明在這澤縣有什麼事情是自己這個兵備按察使不能做到的。
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馬躍卻是十分小心謹慎。
作為兵備按察使,雖然對民政這一塊馬躍接觸的並不是很多,但是秦家與蕭家之間的矛盾和衝突,馬躍卻是多有耳聞。
在這澤縣中,不僅僅秦家和郭景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馬躍同樣也有。
最近蕭家的情況確實不太好,派去蒙坦村的人回來報告說,表面上蕭家一切平靜,但是蕭家上下一個個都面目緊張,蕭家家主更是沒什麼大事不會輕易出面,已經待在家中數日了。
更離奇的是,派去的人經過多方打探,忽然發現一個詭異的事情。
蕭家大少爺和二少爺同時不見了。而且根據當地村民的描述,這兩人消失的時間一般無二,前後也就是一兩天的時間。
對蕭思才,馬躍同樣有所耳聞,在這澤縣中,馬躍也曾經對蕭思才見過那麼一兩次,而對蕭禹,兩者的世界觀和交際圈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所以相反對後者,馬躍卻是很少涉及。
面前的這個雲蕭已經確定是蕭家二少爺了,那麼蕭家大少爺去哪裡了呢?
這幾天,馬躍一邊思考著接下來如何對待蕭禹,一邊考慮著這件詭異的事情。
「蕭禹,你先別急,剛才你也說了,這件事情牽涉重大,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做下決定的,給本官一點時間思考一下。」
馬躍先表明自己的態度,自己不是不幫忙,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馬躍沒有拒絕,蕭禹心中的大石已經落下了一半,至於接下來對方的決定如何,那就不是蕭禹能夠左右的了。
片刻間,書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唯一還存在著的就是兩人的喘氣聲以及時不時冒起的喝茶聲音。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蕭禹的雙腿坐的都有些麻痹了,馬躍才突然冒出幾句話來。
「蕭禹,既然你提出了要求,本官也希望你回答幾個問題,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回答。」
正戲來了!
蕭禹立馬站起身來,對著馬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然後認真地說道:「請大人問吧,只要是小子知道的,一定全盤托出。」
蕭禹的態度看在馬躍的眼中,他非常滿意,從這些小動作上可以看出,這位蕭家二少爺絕對是一個可塑之才。
「第一個問題,蕭夢遠現在在哪裡?蕭思才在哪裡?是否還在蕭家?」
從消息面上,手下回報蕭夢遠確定還在蒙坦村內的蕭家,但是也有一些人有幾日沒有見過蕭夢遠了,不知道是不是如同蕭家大少爺和二少爺一般突然失蹤了。
作為當事人,對於這個問題,想必蕭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馬躍果然是個聰明人,在蕭家,最能夠說的上話的人除了蕭夢遠就是蕭思才了,如今這兩人都躲在後面不出來,只看到一個在別人看到不著調的蕭家二少,即使經歷了雲蕭變成蕭禹的事情,馬躍也不敢隨隨便便與蕭禹合作。
無外乎這一次面對的敵人實在是非常棘手,即使是馬躍,也不敢不認真。
「家父正在家中,確切無疑,這個小子可以保證,至於大哥嘛……」
「你大哥怎麼了?」
蕭思才是蕭家下一代家主,這個信息是確切無疑的,如果連蕭思才都出了意外的話,那麼蕭家這一次肯定是遇見了什麼天大的困難。
蕭禹沒有直接回答馬躍的問題,而是留了一些餘地。
「馬大人,至於我大哥現在置身何處,這個問題,待到馬大人接下來的幾個問題問完以後,小子再道出緣由,希望馬大人能夠諒解一二。」
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蕭禹,馬躍沒有問為什麼,繼續問著自己的問題。
「第二個問題,蕭家在這一次花金大會上,你們的底線是多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個道理,馬躍知道得一清二楚,蕭禹今天是來求他辦事情,如果連一點點底子都不能交出來的話,那麼這個忙,他自然沒有幫忙的道理。
你既然都不信任我,我為什麼還要幫你,別到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馬躍的第二個問題在蕭禹看來完全不是問題,不需要思考,他就直接開口說道:「原來蕭家每年只需要繳納五百兩白銀就可以,郭縣令這一下子翻了十倍,蕭家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在五百兩的基礎上再增加五百兩,這蕭家多少還是可以接受的。」
今年花金上漲,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大齊皇帝要與戎人開戰的消息,這已經從朝中傳了出來。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雖然這個傳出來的消息還沒有經過驗證,但是在大多數人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這戰事一旦爆發,到時候消耗的肯定是無數的人力、物力,而要想擁有這些,就必須有充足的錢財。
大齊從建朝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的時間,如今的皇帝是第三代了,名為齊宣皇,民間也將其稱之為宣皇帝。
齊宣皇上位以來,重農輕商的思想非常嚴重,連年上漲的賦稅讓眾多商人苦不堪言,但是即使如此,如今宣皇帝的國庫裡面的富餘銀兩還是不足的。
畢竟整個大齊有這麼多行政機關和軍隊要養著,每天的開銷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一旦與戎人開展,都城的壓力肯定會非常大,在此之前,宣皇帝必然會採取一系列的措施來調撥糧草。
對於一些地方上的大家族,這些人在當地已然是根深蒂固了,即使是宣皇帝也是鞭長莫及,說來說去,宣皇帝能夠調撥糧草的地方是哪裡,除了老百姓還是老百姓。
商人作為冤大頭,自然而然逃脫不了這一劫,所以今年花金上漲是絕對的。
但是上漲的幅度必然不會太大,因為如果真的如同郭景陽那般上漲十倍的話,到時候別說與戎人開戰了,這大齊內部勢必也會發生混亂。
商人逐利,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花金上漲小幅度,大多數商人還可以接受,但是如果連一丁點的利潤都沒有的話,反而還要賠本,試問還有誰會去經商。
這偌大的王朝,如果連商人都不想經商的話,試問這一大攤子的人,拿什麼去養?
因此,想來想去,蕭禹只能是自作主張,擅自在原有蕭家繳納五百兩的基礎上,再次增加五百兩。
一千兩,雖然如今蕭家的處境困難,但是咬咬牙還是可以拿得出來的。
「再加五百兩,那就是一千兩了,嗯……這勉強也可以。」
馬躍一人在那自言自語,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重新看向蕭禹。
「最後一個問題,你的醫術,是誰教你的?還有你治療功兒的藥方,是誰給你的?」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馬躍,他實在是想不通在外人口中完全不是個東西的蕭家二少爺最後竟然真的成為了拯救了功兒的救命恩人。
蕭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馬大人,我能告訴你,小子的醫術,是無師自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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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