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青人被揭底,一點也不惱,依然好整以暇地看著林若然,實則心內在打鼓,他想起那個靈鏡在自己傷重不治靈魂最虛弱時,魂魄被莫名其妙地吸走了,把它關在了暗無天日的鏡子裡,每天是無所事事地憑著本能去追逐於鏡子裡的光明,那是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當他恢復起記憶後,對於往昔的自己是追悔莫及。
鏡子能在每個月的十五出來一次,吸收月光,不知幾百年過去了,鏡子慢慢強大起來,那個年青人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原本它是一個元嬰期的大妖,本體是一隻雪狼,兇狠殘暴,占領了一片雪山,手下多是狼子狼孫的小妖對它是諂媚爭寵,然爾好景不長,他剛化形不到五年的時間,就命喪在古修洞府里。
事情是這樣的:他有一個鄰居是一個紫熊,化形初期修為。一天,他來到雪兒狼的洞府,對雪狼興高采烈地說起他外出時,好心救回了一個受傷的人修。那位人修為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告訴它他剛從一個古修洞府里逃了出來,那裡有一個很厲害的寶鏡,能束縛人的行為,限制人的修為於金丹期的水平,他本就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被限制修為的高階修士打傷後憑藉師傅給他的法寶逃了出來。他逃出來後,在出口處等了一個月再無見到人出來,猜測可能進去的修士全軍覆沒。於是他準備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治好自己的傷後,找幾個朋友捲土重來。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他傷重暈倒在紫熊的領土上,被他的手下發現稟告了上去,這才有了人修報答他的事。
紫熊直抒來意,是來邀請雪狼一塊去探寶,一向心狠手辣的雪狼不疑有它,誰讓它和紫熊惺惺相惜,兩妖一拍即合。
於是到了約定的時間,狼妖帶著自己的後代子孫去埋伏在古洞府的門口,沒想到好處沒撈到,卻一下子陷入了那個人修設的陷阱里。
原來那個人修早已收服了紫熊為靈寵,聽信了它的詆毀之言,說是它和狼妖有殺子之仇奪妻之恨,請主人一定要剷除狼妖,它才能放心地和那個人修離去,於是那個人修就設了一個計謀,讓雪狼族死亡殆盡。
那個人修是一個劍修,幾劍下去就迫的狼妖招架不住,一劍割喉而亡。
等狼妖再次有意識時,已是幾百年後了。它的魂魄隨著鏡子沉睡了幾百年,直到被一個上山的獵戶拾到,視若珍寶地放在了家裡,讓這個鏡子在月圓之時,與天上的月輝相互映,利用冰冷的月光來恢復自身。
幾年後,狼妖的魂魄復甦,對著月光開始修煉起來。修煉有成後,狼妖就誘惑了那個獵戶,讓他發了一筆小財,那個獵戶是個膽大心細之人,並沒有被金銀迷住了雙眼,他偷偷地多次暗中觀察鏡子,對於事情一知半解時,心裡出現了恐懼。於是他多次離家外出想找到修真者,把鏡子交出去,不幸的是他一直未能成功地見到修真者,後被狼妖看破了心思,於是狼妖一不做二不休,用神識控制了他的言行,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又過了幾年,村里開始蓋起了一個氣勢恢宏的莊園,並引用外河的水流入莊園,以高價雕刻了十二生肖像,按八卦中天支的規律排列開,它把鏡子放入水底,感到鏡子在水中能緩慢地開始修煉,這才心滿意足地安頓下來。
再過了幾年,狼妖的魂魄隨著獵戶外出,看到一個小孩被扔到路邊上,於是狼妖令獵戶抱回了莊裡撫養。
也是無巧不成書,每一代的莊主在外出時,總是會遇到扔嬰兒的事件,都被送回了莊裡,更離奇的是最後一代莊主拾到一個懷孕的失憶女子。
至於那個白二公子莫名其妙地死掉,是因為湖水裡十二生肖像陣法的反噬,莊裡幾十口人的魂魄同樣如此地被幹掉了。那個狼妖知道這件事情後,吐出了一個火球燒掉了他們的屍身。從此後,那個鏡子釋放了一個幻陣,欺騙了世人的眼睛,在外是一片燒焦的景象,其實是內里另有乾坤,每當那個梅花樹散發出香味的時候,那個幻境就會出現破綻,露出莊園的原貌,偶爾被路人看到,卻得不到證實,因為它只會一年出現一天。
林若然看到那個年青人似陷入回憶中,手中飛劍輸入雷靈力,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速度極快地一下子刺入了呆愣愣的年青人的身體。
那個年青人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若然,然後又看了看自己變淡的身體,似一陣風就能吹走。他不由地紅了眼眶道:「你好卑鄙,趁人之危算什么正義人士。」
林若然看到那個年青人眼裡的悲傷與不可置信,氣的冷哼一聲,心中卻暗自腹誹:大哥,你到底在搞什麼?明明是一副你死我活的形勢,現在又是一臉情根深種,你以為這是在演電視劇?還是這個陰靈演技超群,比央視台那個賣拐的還能忽悠。
林若然淡定地點點頭,對那個年青人道:「你到底打不打?不打就投降,只要乖乖地到我的儲物袋裡就可!」
那個年青人沉思了一會,對著林若然作揖,然後是聲淚俱下地哭訴道:「這位修士饒命呀,你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回吧!我可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呀,至於那個女孩子是因為大喜大悲過度,猝死,我就收起了她的魂魄。大俠,如若不信,我可對天發誓:如有半點作假,讓我不得好死,直接灰飛煙滅。」
那個年青人淚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左手暗動,對著越來越近的林若然陡然發起了攻擊,一道冰箭朝著林若然的眉心射出,然後年青人看也不看準頭,轉身朝著北方化為一團白霧逃逸而去。
林若然早知這個妖靈非簡單之輩,心智狡詐如狐,可惜只是修為不深,林若然對著冰箭用劍一擋,頓時那道冰箭化成了水偏了方向,淋在了刺蒺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