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木堂如果不是有人帶著,想要離開這兒簡直是痴心妄想,光是出這回木堂就叫木允一陣眩暈。別說自己沒有走過,就算現在走過了,下一次叫自己領了人進來,想來自己也是尋不到這入口的。
雖然回木堂要如何進,木允不甚清楚,不過最後他們從一藥房出來,木允卻是記得清清的。而且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當初自己也是在這藥房裡頭暈了過去,醒來之後人便已經在回木堂內。
這藥房必定同回木堂有關聯,這般一想,她便留心的記了。
如果跟隨而出的人不多,想要脫隊離開便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這隊伍的人多的話,不經意的少一個並不會立即引起旁人的留心。出了回木堂又跟了一小會兒,直覺自己的體力快要跟不上的木允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逃離。
這心思一旦打了,自當是要留意四周的。很快的便尋了個空當,木允悄悄離隊。
因為急著辦事,那些人並沒有察覺到木允的離隊,而一但逃離,木允趕緊潛逃。
身上連錠銀子都沒有,想要逃走便只能靠自己的雙腳。等跑到自己覺得安全之後,木允這才問了街邊的商販如何離開鶴城。
她也不知道上哪兒去尋司徒,便只能往趙家堡的方向去。去了那兒,或許還有找到司徒的可能。這一打定主意,木允便問清了路,隨後離了鶴城直接朝了趙家堡的方向走去。
木允的離開,讓人一頭霧水,誰也猜不出她是如何混進黑衣人之中,隨著關玖離了回木堂。等到關玖領著人回堂的時候,便有下人來通報。
說堂主要見他。
還以為堂主要詢問事情的進展,關玖連口茶都沒喝上便急匆匆的趕了過去,可當到了那兒,看那廳堂內的氣氛,關玖敏銳的察覺到有些不對。
堂主的面色看上去很不對。好似怒到了極點,而冷尚天也在這屋內,此時候於一旁,正看著自己。
因為在廳堂內看到了冷尚天。關玖這心裡頭便有種不妙的感覺。心中是有些發沉的,不過他還是上了前,單膝跪下道。「堂主。」
這兩字才剛剛說完,就聽堂主冷笑的說道:「你還有臉回來。」
如此的話證實了關玖心中的不安,當即低下頭說道:「堂主您這是何意?」
「我這是何意。難道你不知」
「關玖不知做錯了什麼,還望堂主明示。」
他實在不知何事引得堂主這般動怒,不得已只能求問。不過關玖的不明在堂主的眼中可不是那意,直接冷笑著,堂主說道:「你會不知自己做了什麼?」
「關玖惶恐,實在不知。」
「不知,好,尚天,你來同他說。」
連說都懶得同關玖說了,堂主直接讓冷尚天代替自己。看著關玖。冷尚天到也沒有急著明說,而是在看過片刻之後方才緩慢說道:「不知關公子如何解釋木三小姐這一事。」
「你這話什麼意思?」
好端端的,怎麼就扯到木三小姐身上。這木三小姐是誰,他根本不認識。聽了冷尚天的話後,關玖是迷茫的。
在瞪過冷尚天后關玖直接看著堂主說道:「堂主明鑑,關玖並不知那木三小姐是誰,求堂主明鑑。」
「你不知那三小姐是何人?」笑著打斷了關玖的話,冷尚天說道:「既然不知,怎會有人看到你曾經同三小姐說過話。雖然這三小姐是我帶回來了,不過她在這回木堂裡頭便只同你見過。如今人不見了。而今兒又只有你出過回木堂,義父自當是要問你了。」
冷尚天的話,叫關玖明白,自己好似遇上了大事。
木三小姐。聽那姓氏想來應當是木府山莊的人。這兒木府山莊裡頭藏了什麼,關玖心裡頭是清楚的。好不容易找到人,現在卻又叫她逃離回木堂。這件事若是讓冷尚天強壓到自己身上,他怕是要怎麼也解釋不通了,當即便跪於那兒喊冤道。「堂主明鑑,關玖並不認識那木三小姐。同三小姐的失蹤無關,還望堂主莫聽信了旁人的胡言,疑心關玖。」
「旁人的胡言?關公子這話說的,到叫在下聽了怪不是滋味的。我是義父的義子,莫非關公子是在指責我胡言?這三小姐可是我廢了心思帶回來的,現在因為你出去一趟,人就跟了不見了。怎麼?難道這件事也是我胡言不可?這幾日便只有你時常出回木堂,我可說錯。」
「這……」
冷尚天這話並沒有錯,到叫關玖不知如何回答。冷尚天想要借這個機會讓自己翻不了身,關玖不是不知道,當即恨恨的看著他隨後說道:「我與她素不相識,為何要救她。」
「關公子是與三小姐素不相識,不過三小姐同你師兄倒是熟絡的。這關公子若是為了私情,到也不是不可能。」
「笑話,你的意思是我為了我那不中用的師兄,放了個不認識的女人。休得胡說,連我那師傅的命我都能不顧,我怎麼可能管那人的死活。」
師傅的命,他眨都不眨直接送給了堂主,更別提是司徒了。為了司徒私放那樣的人,關玖怎會做這樣冒險的事,自斷前程。
拿了師傅的那一件事說事,關玖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不過就只是這樣的立場是不足以叫冷尚天無言的,聽了他的話便是一聲輕哼。冷尚天說道。
「是啊,也許關公子不在意那同門的情誼,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師兄私下放了三小姐。不過那逆天門的秘籍,想來打小關公子便是聽著長大的。這三小姐乃是木府山莊唯一的倖存者,她手上拿了什麼,大家都想得到。關公子會不會是為了本門的武學,而私自將三小姐帶走了?」
逆天門的無上心法,堂主痴迷了一生,更何況這野心極大的關玖。誰知道他心裡頭有沒有打過那樣的主意,動了野心而私下帶走人,只為了得到那些有用的東西。
冷尚天這罪名,真是一樣扣得比一樣還要狠,關玖這兒幾乎要怒了。正要回嘴的時候卻叫堂主的一聲厲喝給打斷。種種拍了桌面叫這兩人都閉嘴,堂主說道。
「你們兩個沒用的,連個女人都看不住。我堂堂的回木堂,竟然叫個丫頭輕鬆就給逃了出去。我不管這事是你們兩個誰做的。那個丫頭你們必須給我追回來。如果追不回來的話,你們兩個就等著領罰吧,尤其是關玖你。」
這個時候倒是顯了遠近,指著關玖,堂主說道。
「今日就只有你一個人出過回木堂。你走了之後人就跟著不見了。我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只同你說一句。若是那丫頭找不回來,你便準備領罰吧。」
這話說得很重,重得關玖的心都讓這話給壓沉了。只能低著頭應著「是」冷尚天跟關玖這才退出廳堂。
當退出廳堂後,關玖直接看著冷尚天怒道:「是你做的,對不對。」
「關公子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別裝了,你這人是個什麼心思你,我不知道?擔心我會搶了你的位置,所以就暗地裡給我下套是不是。冷尚天我警告你,別以為我關玖是吃素的。想要借這個機會將我除掉,沒那麼容易。」
怒火的說著,關玖的怒火極大。
不過面對著他的怒火,冷尚天卻全然不當一回事,反而說道:「這樣的事可不能隨便怪罪,這要是落到義父耳中是會連累人的。你說是我做的,我可什麼都沒做。這幾日我的下屬可都隨在你身邊,我哪兒都沒去過如何做下這樣的事。不過提到我那些下屬,我倒是希望關公子可以解釋一下,那一條命是怎麼回事。」
他還沒跟關玖計較那一條人命。這傢伙倒是先給自己下戰書了。
一想到自己的人平白這樣讓人給殺了,冷尚天的心便不痛快。自己的人,他可以隨便當棄子用,不過旁人卻不得隨性的殺掉。
關機太過逾越了。便是這一份逾越,叫人留不得。
冷尚天的質問叫關玖又是一番的不痛快,對於那隨性殺人的事,也沒給解釋,只是看著冷尚天,關玖再一次說道:「冷尚天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就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冷尚天一人在那兒冷笑。
回木堂這來回的一陣耽擱,木允都不知離了鶴城多遠。
若是有馬匹的話,倒還好說,半日也就到了趙家堡。可是這靠雙腿走,便是件艱難的事。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木允覺得自己的雙腳都已經不是自己了。
想要坐下來休息一下,不過理智告訴她現在這個時候可不是休息的時候。不管冷尚天是有心還是無意,遲早是會發現她逃離回木堂。
就衝著她身上的東西,這回木堂的人都會出來尋她。
回木堂的快馬哪是她這一雙腳可以相比的,現在是能走一寸是一寸,至少她的快些遠離鶴城,越遠越好。
人是疲累到極限了,姑娘家身子的不中用這個時候也凸顯出來,木允甚至覺得在繼續這樣走下去,自己的雙腳都不在是自己的。
就在木允實在到了極限準備坐下休息時,聽到有馬蹄的聲音。
馬蹄聲對於木允來說,也不是救命的聲音,相反的讓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站定在那兒,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發覺那方向並不是鶴城,木允這才微微的舒了口氣。可是剛吐出那口氣後,她又立即警覺起來。
不是鶴城,那便是黎城。
而那黎城也有冷尚天的人。
這馬蹄踏聲而來的人,會不會是冷尚天的人,若是的話,自己該如何是好?
不管是與不是,對於木允來說她只有束手就擒這一條路,所以木允只能在心裡頭祈禱來的人並非冷尚天的人。
站於那兒屏住呼吸,靜待那馬匹的接近,木允的神情從未似今日這般的專注,馬蹄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叩擊著她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
所以當那馬匹接近的時候,看清那馬背上的人,那一口的放鬆之下以至於木允的腿腳都開始發顫,直接跌坐在地上起不來。
人若是過於的緊張,當鬆口氣的那一瞬間,全身的力氣也極有可能隨著這一口氣而全數卸掉。
馬背上的人,是司徒。
只要看到司徒,自己便可以鬆口氣了。
不只是木允發現了司徒,司徒也看到了木允。那一身黑衣人的裝扮,按理來說他應當是警覺的。可是在看到這黑衣人模樣的人之後,司徒的第二眼瞧見的不是其他,而是木允的臉。
他不清楚木允為何那一身黑衣人的打扮,只清楚在看到木允的時候,他便想立即到她身邊。尤其是看到木允因為無力而跌跪在地上,司徒的心更加慌了,快馬加鞭到了木允身邊。
等不及馬兒停下,直接從馬背上躍起,落在木允身邊的司徒急忙扶住木允,憂心的問道。
「怎麼了?」
自從趙家堡那一別後,司徒自趙家堡逃離便到處在尋找木允跟採蓮。後來只尋到採蓮一人,聽採蓮說木允為了她,當了那引開家丁的棋子。當時司徒的心表示焦慮的, 那樣多的人,木允要是落到他們手中可還有活路。
不過一路下來除了看到些趙家堡家丁模樣打扮的屍體之外,並沒有瞧見木允的屍身。他便一邊同採蓮尋著,一邊期盼著木允無事。
木允是個聰明的人,如果遇上什麼事隨後逃出來,必定會上這一條路上尋他們。因為不知木允叫誰給帶走了,司徒只能賭上一把,在這一條道上來回的尋著。
沒想到竟然真叫他遇上木允。
看著木允那虛脫的神情,司徒忍不住關切的詢問的。而木允不過是累壞了,在加上看到他不免鬆口氣,人才會無力。這般休息過後覺得差不多的木允便抬手擺了擺,示意自己無事。
這廂可算是好些了,那廂總算等到馬停下的採蓮這才從馬背上連滾帶爬的跳下,跑到木允身邊說道。
「允姐姐,您沒事吧。」
那言語中的焦急,一聽便懂。
這幾日找不到木允,採蓮食不知味睡不安眠,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夜晚只要一入睡便夢到些不吉利的事,以至於她都不敢睡了。現在可算是找到木允,採蓮甚至都有種宛如在夢中的感覺。
死死的抓住木允的衣袖,採蓮說道:「允姐姐,採蓮可是找到您了?不是在做夢吧。」
瞧著丫頭說的,難道尋到自己是件多麼難的事?原本還覺得有些無力,結果叫這丫頭一問,木允忍不住笑出聲。
搖著頭嘆著氣,木允回道:「怎麼,就這般不想見到我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