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小四是自己人後,很多事情做起來也就順手得多了。
趙成就算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自己派過去的人竟然被個無權的大少爺給收買了,反過來對付自己。
林燦自負,在加上小四實在聰明,最近這段時間木槿難得覺得輕鬆。
趙成應當是在忙活外頭生意的事情,沒空親自來搭理莊內的瑣事,瑣事皆由林燦在搭理。小四那兒,倒是巧妙得很。
景悅園細微無用的瑣事,他倒是每日都稟報,但是較為奇怪之處,便是一句都不提。
反正有著他給木槿打掩護,這其他的人也就不會懷疑了。
莊內有著小四給打了掩護,莊外又有個秋鶯給木槿添了個諢名,他算是出入得更加的隨意了。
反正出門有小四跟著,回來便是一通的抱怨說大少爺就只曉得去逗美人歡心。誰人不覺得,這大少爺就是個不上進的主。
小四那兒編瞎話的能力,木槿算是見識到了。林燦那兒聽多了,現在都不大樂意自己過來查看了。
既然不樂意,那麼木槿也就更加的隨意了。這不終日就往外頭跑,不是上秋鶯那兒,便是隨處閒逛。
整就是個無事忙的公子哥。
今兒在莊內呆無聊了,便又領著採蓮跟小四出來。
整日閒來無事的亂走,一開始還覺得有趣可是久了採蓮也有些不樂意了,才剛剛出了莊子,她便抱怨道:「大少爺,我們今兒上哪?總不會又去王家茶樓吧。」
去王家茶樓不過是個幌子,讓小四方便同秋鶯見面罷了。這兩人一見面,那叫一個你儂我儂,瞧著採蓮這姑娘家都快看不下去了。
聽她那抱怨的語氣,木槿便曉得她話里的意思,連小四那兒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去看別人恩愛,如此木槿也不樂意,當下便笑著說道:「放心吧,少爺我的臉皮還沒那樣厚,總是看的話也是會吃不消的。」
「那麼。我們去哪兒?總不會又到處閒逛吧。」
已經無事了身後的小四了,這主僕二人倒是說得痛快。
尋思了一番,木槿說道:「閒逛,那是用來讓別人覺得我是個沒用的公子哥,可不是用來打發時間的。不過一個勁的閒逛,也的確挺悶的,要不……」
稍稍燉了一下,木槿說道:「要不我們上金飾鋪去看看吧,小舅舅可說了,那金世家,絕對是個需要拉近關係的人。」
閒逛悶了,也該偶爾加一些正事進去。當下便拍案定了,他們兩人上金飾鋪去打發時間,至於小四,自然是繼續朝著王家茶樓去的。
三人就此便暫時分開了,瞧著那眼巴巴的小四,採蓮忍不住樂了。
捂著嘴笑道:「小四哥可真著急呢,都跟飛了似的。」
「以後你若是找了個情郎,他要是急著見你啊,也跟飛了似的。」
打趣的話,當然又是換來採蓮一番不樂意,看著她那噘嘴不痛快的模樣,木槿也就不繼續了,而是討了幾句饒隨後才領著採蓮一塊上金飾鋪。
這金飾鋪雖然來的次數算不上多,不過偶爾也還是會過來瞅瞅的,以至於鋪內的夥計看到木槿,都認得出他是大少爺了。
看著木槿走了進去,便有夥計迎了上來說道:「大少爺今兒又來了?這是要選首飾呢?還是要找金管事啊。」
多來幾次,也跟底下的人混熟了。不管是夥計還是東家,只要開得起玩笑,這人緣都不錯。
看著上來開玩笑的夥計,木槿笑著回道:「怎麼這選首飾放在見管事前面,難道少爺在你眼中,就是個順手牽羊的主?」
「瞧瞧大少爺您說的,小的哪敢有這個意思啊。只不過大少爺您來了這麼些次,哪一次沒順手捎走些什麼的。」
嘴上說這沒有,不過這抱怨的話可是照舊說。這般說的,弄得木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直接打開摺扇扇了幾下,木槿說道:「這可怨不得少爺我,誰讓咱木府山莊的金飾鋪這些首飾這般的精細,我這一大老爺們看著都喜歡,自然是免不得要捎上幾個。以後若是看中誰家漂亮的姑娘,留下當定情信物也不顯得寒酸啊。」
「這般一說,到還是咱們鋪里的不是了。」
「我不過是逗趣而已,你小子回得倒是開心。少爺我今兒來可是有正事的,不同你在這兒耍嘴皮子了。快說,金管事在什麼地方。」
後頭的話,真是越說越不對了。木槿趕忙打住,將話題扯了回來。
瞧這大少爺這幅模樣,倒也逗樂了那夥計,直接笑著回道:「大少爺若是尋管事的話,怎不一早說,若是早點說的話,也免得耽擱了這麼久啊。」
「少爺我就是樂意耽擱,怎麼?不成?在敢跟少爺我貧嘴,小心少爺我辭了你。」這般的威脅,倒是讓那夥計不敢在回嘴了。每每都是這樣的玩笑話,他們也是習慣了,不過卻也會在最後討饒道。
「大少爺,小的可不敢了,求大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的吧。這金管事現在正在畫房裡,小的現在便帶你去。」
「畫房?」
這還是頭一次聽說,想了一下木槿便收了那不正經的模樣,隨後讓這夥計帶路。
畫房,便是繪製飾品款式的地方,當那夥計領著他過去之後,看到畫房內的工匠,木槿算是打開了眼界。
有些驚異的看著,畫房內的師傅粗略一數也有二三十人,此時正埋頭在那兒繪製著什麼。
木槿的闖入,也只是讓他們抬頭看了一下,隨後也沒人在意。倒是金世家看到木槿進來後,迎了上來開口說道:「大少爺,您怎麼會在這兒?」
說話時,這眼睛可是直接掃向一旁的夥計。
看來這邊算得上是重要的地方,夥計沒通報就領著自己過來,讓金世家有些不痛快。當心金世家責怪那名夥計,木槿身子一挪直接擋在前頭說道:「難得出來一趟,便想著過來看看您。這夥計也是被我逼的,才領我過來的,金管事要是生氣的話,便罵我好了。」
這大少爺都這樣說了,金世家在如何的不痛快也不好在怪那人。揮了揮手讓那人先下去,金管事說道:「不知大少爺上這兒找我,有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您嗎?」笑得到有些不要臉皮的模樣,在說的同時木槿可沒在意金世家的面色,而是自顧自的在裡頭逛了起來。
金世家話上雖然聽著好像不希望木槿進來,不過倒也沒有阻攔,而是讓他看著畫匠筆下的畫。
「沒事自然是可以來看我的,只不過大少爺來過之後,可否不要每次都順走些什麼?」
如此不客氣的話,讓木槿有些尷尬了,當下止住步伐回過神來,乾乾的笑著說道:「金管事,您能不能別這樣的直。這兒這麼多人,就不能給我留些面子嗎?」
這般說著話,哪有半絲少東家的感覺,整就是個小輩模樣。
木槿這一番抱怨可是逗壞了那些畫匠了,一個個坐在那兒偷著笑。
幹活的時候偷著樂,這樣的事可沒能逃過金世家的雙眼,直接乾咳了幾聲,那些畫匠立即正色又開始忙活手中的活計。
每一筆每一划都是那樣的細心,就像是手下的不只是一張畫稿,而是快要出樣的成品。
金世家都那樣乾咳了,木槿也不好意思繼續逗趣。轉而俯下身看著最近那一名畫匠畫上的樣式,看了一會兒,木槿突然問道。
「金管事,我可否在這畫稿上增添些什麼。」
抬頭詢問,看來對於那快要成樣的畫稿,木槿有些自己的見解。看他這樣一問,金世家自然是同意的。
話,是同意了,不過說真的他可沒抱多大的希望。
那常年將自己關於房中的研究丹藥的木槿,他能懂什麼?就算摔壞腦子性子也變了,不懂的東西仍舊不懂。
對於木槿的請求,他也只是當成他無事做罷了。
金世家都同意了,那畫匠便站起身來換木槿坐下。提起筆沾了沾墨,甚至都沒在細想,木槿直接提筆改了起來。
一筆一划尤其的認真,以至於金世家都好奇起來了。不在是站在那兒,而是走了過來。
開頭倒也沒瞧出什麼,可當木槿快要畫完時,金世家的雙眼卻瞪了起來。
沒有開口,而是看著木槿落筆,許久之後聽他問道:「大少爺,懂這個?」
「懂或者不懂,我也說不上來。」
不過是添了一些小裝飾,竟然能讓這畫上的鳳凰如此栩栩如生,倒是小瞧了木槿了。
那幾個小物件加的位置及其巧妙,若不是懂行的人,絕不會一眼便看出應當添加這些東西。
一直都覺得木槿是個不學無術的人,就算現在樂意出來了,也仍舊是個什麼都靠不上的人。
不過現在……
他可要好好的重新審視一番了。
其他的東西,木槿真說不出的所以然來,可是這女人家的東西,尤其是飾品這些東西,他指不定比這金飾鋪的畫匠們還在在行。
又細細的看了看那手上的樣稿,金世家突然說道:「將所有的樣稿都拿上來。」
金世家都開口了,畫匠們當然是馬上照辦。把畫稿都收好全數放在木槿跟前,金世家說道:「大少爺,勞煩了。」
這是打算為難自己?
如此多的畫稿,若是要一一改的話,是需要些時間的。要是其他的話,可能是要麻煩的,不過改這東西的話。
木槿可不在話下。
每一張圖都細細的看過,看完之後在上方進行修稿。
凡是改過的,皆讓金世家眼前一亮。拿著那些畫稿,許許不成開口的金世家沉默了。
或者。
這個大少爺真的不似自己所想的那樣。
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