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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四年冬
岳城軍政府大牢內,沈輕歡倒在骯髒的草垛上,右眼腫大,殷紅的鮮血模糊了視線,將眼前的所有染紅。
突然,門口傳來鎖鏈聲,鐵門被吱呀打開,發出因生鏽而衍生出的刺耳的聲響,震得人耳膜都隱隱作痛。
「快點吃,這是你最後一頓了,吃完了趕緊上路。」
監獄外粗暴的遞入白瓷碗,盛著泛著餿味的飯菜倒在地上,全灑了,沈輕歡聞著身上的血腥氣和酸臭的飯菜味,噁心得想吐。
「不是說還有幾天嗎?怎麼這麼快?」
門口的看守盯著渾身是血的沈輕歡,自顧著聊天。
「靳督軍回來了,說是要處理先前獄裡的重犯。」
「靳督軍真是厲害,從南打到北,現下整個S國五分之四的版圖都納在麾下了。」
「聽說督軍這次回來還要迎娶沈家的二小姐,正式成為督軍夫人......」
餓了幾天又渾身傷的沈輕歡聽到兩名看守的對話,伏在地上的身體瞬間僵滯,她拖著殘廢的身軀,險險撐起來坐直了。
「你們,你們說什麼?」
沈家二小姐要嫁給靳督軍?靳敬驍要娶沈媚馨了嗎?
「你耳聾了嗎?再說了,關你什麼事?趕緊把飯吃了跟我們走,別耽誤時間了。」
看守冷冷的睥她,表情里透著極度的不耐煩。
「不行,他不能娶沈媚馨,他不能娶沈媚馨。」
沈輕歡豁地爬了起來,衝到門口,兩手死死的的抓著鐵欄杆,左眼通紅泛著可怖的血絲,右眼的血還在往下滴。
看守被她狀若瘋狂的模樣驚了,很快他們便恢復了正常,相視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名看守提著皮鞭打開門便走了進去。
「你這瘋子,嚇老子一跳。吵什麼吵,瞧你這瘋樣怎麼抵得過未來督軍夫人的一根手指頭,夫人的名諱是你能叫的嗎?」
無情的長鞭雨點般落在沈輕歡身上,她痛苦的翻滾著,喉間發出咕咕聲。牢房裡,污濁滿地,夾雜著她的血,混成團,令人作嘔。
「別打了,真把她打死了我們不好交差。」
牢房外的看守阻止了這場血淋淋的暴力,卻用話語將沈輕歡最後一點希望與尊嚴揉碎。
「督軍要親自監督這些犯人的行刑,節骨眼上別犯事,落了把柄咱們倆吃不了得兜著走。」
皮鞭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沈輕歡腰上重重挨了幾腳,唾沫自頭頂飛濺而下。
「呸,死瘋子,看你還能瘋多久。」
看守們出去了,沈輕歡咬碎了牙,將腥甜與痛楚全部吞了下腹。
她被押赴刑場,岳城的街道清了場,兩邊站滿了神色凜然的士兵。他們個個身上背著槍,站直了身體,將百姓擋在了身後。
沈輕歡就在這些人群里,餘下唯一沒有受傷的眼睛,帶著期盼翹首以待。
聽說,督軍帶著夫人過來了。
聽說,督軍會在岳城暫住些時日,然後去京都任職。
聽說,督軍夫人天姿絕色。
這些聽說,都比不上靳敬驍騎著高頭大馬,身著軍裝威嚴肅穆的出現在她眼前。比起五年前,他更成熟了。靳督軍的大兒子,靳少帥,如今也成了督軍。
五年前的名聲與現在簡直無法相提並論,拿下十個省,然後去京都。他做到了。
另一匹馬上的是沈媚馨,原本如絲的長髮挽了起來,別著珍珠梳篦,比起五年前的青澀秀美,此刻的她身披紅色大風氅坐在馬上,眉宇間多了一份少婦的風情,眼波顧盼流轉,盡顯媚態。
沈輕歡頓時腦袋炸裂,戴著枷鎖的她幾次欲衝過去,押解犯人的獄卒狠狠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拉了回來,用手裡帶刺的鞭子抽打她,沈輕歡硬是咬緊牙關,哼都不哼一聲。
比起奪夫之恨,還有什麼是她受不了的?
五年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幫她脫離苦海的親妹妹,現在雀巢鳩占,霸占了她的一切。她好狠的手段,好歹毒的用心。現在,她成了階下囚,且命不久矣,而沈媚馨卻成了督軍夫人。
「靳敬驍,我是沈輕歡,你不記得我了嗎?你看我一眼,求求你看我一眼。」
沈輕歡被打得鮮血直吐,唇角裂開卻是在笑,那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悽慘又諷刺。
馬上的女人隱約聽到人群中不同尋常的聲,美眸淡淡的掃了過來。當她的目光落在沈輕歡身上時,心中震驚得瑟縮了一下,很快,所有的情緒都消失得不留痕跡。
靳敬驍亦感覺到了騷動,同時投過來的眼神帶著探究,然而,當他看到沈輕歡的臉時,神色冷漠得像是根本不認識她,雙腿在馬肚子上下了重力,馬立刻朝前輕奔離去。
沈輕歡升起的零星希望瞬間湮滅。
是了,曾經她在沈媚馨的慫涌下尋死覓活的學新派人士,逼著他離婚。讓深愛著她的靳敬驍成為岳城第一個被自己妻子休了的丈夫,使督軍府顏面掃地。
本就不同意這門親事的靳督軍為了他與沈輕歡的婚事,甚至革了靳敬驍的軍職,奪去了他的兵權用以威脅,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娶了自己。
結果,他被她傷得太深了,深到自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心在隱隱作痛。
時隔五年,他實現了他的抱負,她變成階下囚,怎麼還能期盼他還記得自己。
靳敬驍的車馬漸行漸遠,沈輕歡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她被帶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執行的槍決,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終於得解脫了。五年的愛恨情仇,跟著她的死煙消雲散,若說還有遺憾,就是五年前,她識人不清,五年後,死有餘辜。
如果,一切能重來。
如果,上天還肯給她再來一次的機會。
她決不負靳敬驍,決不將這個深愛的男人讓給任何人。
也決不讓處心積慮害她的人得懲。
她墜入痛苦的深淵,四肢百駭像被車輾過似的。昏昏沉沉中,好像有誰壓在她身上,撕扯著她的靈魂。
那熟悉又陌生的早已不存在的刺痛,使她整個人都綣成蝦狀,嗚咽求饒。
再醒來,入眼所及竟然是靳敬驍岳城的少帥府。大紅的綢緞將房間染透,桌上一對紅燭及牆上的喜字燙痛了她的心。
沈輕歡難以置信的看著房中的一切以及鏡中自己完美無損的臉,露出的肌膚吹彈可破,粉嘟嘟的臉透著新嫁娘的羞澀。
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