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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英國公府後,溫雲景還有事,自己先去了書房。
沈知念進了臨軒堂次間,看到榻上針線笸籮里還沒做好的荷包,便過去拿起針線又做了起來。
春桃從外面踏了進來:「少夫人,您回來了。」
今日歸寧,沈知念只帶了春杏和白芷回沈府,把春桃則是留在了府里看著。
「嗯,先才出了院子?」沈知念剛回臨軒堂沒看到春桃,也沒見著那個芙蓉,此時看她回來便問了一句。
春桃上前,低聲道:「少夫人,我看那芙蓉跑到前院去和府里一個負責採買的小廝說話。」
沈知念挑眉:「哦?她想托人從外面買東西?」
春桃點頭:「肯定是的,我看芙蓉塞了銀子給那小廝。按說府里的丫鬟吃穿用度都由府里供應,不太需要去外面買什麼的。」
沈知念輕笑了聲:「繼續看著些。」
春桃應道:「是。」
晚間,溫雲景回屋,春桃、春杏、芙蓉都跟著在屋內布置晚飯,沈知念從次間也踏了出來。
兩人坐到桌邊,沈知念開口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這裡人太多,不用在這裡伺候,我和世子自己用飯就行。」
春桃、春杏福了福身,便迅速退了出去。
芙蓉站著沒動,實在是這兩日她就看出來了,能接近大公子的機會太少,若長此下去,只怕她就被遺忘在角落裡了。
還不如現在趁著夫人和少夫人才承諾她伺候在大公子身邊,抓住機會多露露臉。
若這個時候她不爭取,一旦少夫人和大公子日久生情,她可就更難有機會了。
沈知念掃了眼芙蓉:「你也下去吧。」
芙蓉福了福身:「大公子和少夫人身邊若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奴婢實在過意不去。請少夫人給奴婢一個機會吧,夫人之前叫我過來便是要好好服侍大公子,奴婢到現在還沒能為大公子做些什麼事呢。」
溫雲景眉頭緊皺,正待開口讓芙蓉出去,便看到沈知念朝自己眨了眨眼。
他一時沒說話,聽到沈知念笑著對芙蓉說道:「你說的是,這倒是不好讓你向夫人交差了。」
芙蓉臉上一喜,正待過去溫雲景身邊幫著布菜,便聽沈知念又出聲了:「只是世子不太喜歡人靠近,既然你有這個心,我也成全你,過來伺候我用飯吧。」
芙蓉一僵,她總不能回自己想伺候的是大公子,而不是少夫人吧。
「怎麼?不樂意?」沈知念追問。
芙蓉咬了咬唇,低頭掩飾自己臉上的不情願,慢慢走到沈知念身邊:「沒有,我給少夫人布菜。」
溫雲景看著沈知念,唇角翹了翹。
一頓飯下來,沈知念吃得怡然自得,溫雲景自己也吃得妥帖,只有芙蓉有些鬱悶。
***
溫雲景的婚假其實有九日,但歸寧後他去書房或者外面的時間也多了,估計是臨時有些要緊事,沈知念也沒過多追問。
不過即使溫雲景再忙,每日吃飯他都還是會陪著自己。
這日晚飯,照例又是芙蓉在一邊伺候,沈知念吃到一半,吩咐芙蓉:「今兒那道雞湯燉的不錯,只是桌上的有點涼了,你去小廚房給我端碗熱的上來。」
芙蓉屈身應道:「是。」
從廚房回來,芙蓉雙手端著一碗熱雞湯遞向沈知念,沒想到沈知念也正伸了手去接,且沈知念伸的太快,只聽「哐當」一聲,芙蓉手上的熱湯碗掉落在地,她忙往後退了退,慶幸自己反應快,沒燙著自己。
待她抬眼再看向沈知念時,卻發現沈知念正捂著手背吸氣。
芙蓉臉色慘白,原來她剛剛把湯下意識往沈知念那邊倒了。
「阿念!」溫雲景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扶住沈知念往淨室去。
芙蓉跟在後面哭道:「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是少夫人手伸過來打到的。」
「出去!」溫雲景冷著臉訓道。
芙蓉被嚇到,委屈地抹了抹淚,轉身跑了出去。
到了淨室,溫雲景忙把沈知念的手泡到冷水裡。
看他臉色鐵青,沈知念眨眨眼,安慰道:「還好,沒燙到多少,我剛裝疼呢。」
溫雲景不語。
「正好,這又是個錯處了,加上其他一些事,等會兒就可以去祖母面前說說,把這芙蓉趕走了,到時候母親也沒什麼話說。」
溫雲景臉上有了些惱怒,如果說先前他還只是猜測,那麼眼下聽了沈知念這麼一說,更是證實了她就是故意的。
看著沈知念手背上燙紅的地方,他壓下心底莫名生出的一點怒火,先回道:「我去讓人請了府醫,你先泡著水不要拿出來。」
沈知念聽出溫雲景的不高興,不過她有點沒明白,怎麼這個不高興好像是衝著她的?
溫雲景去外面喚人,不過片刻,春桃、春杏先奔了進來。
「小姐!」春杏一時忘了改口,看到沈知念正泡著手,忙衝到她身邊,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春桃也眼眶泛紅:「少夫人手還疼嗎?姑爺已經叫人去請府醫了,您再忍忍。」
沈知念看到溫雲景去而復返,但他只待在淨室門口沒進來,也不知道這人是鬧了什麼彆扭。
「沒事,回頭上點燙傷藥就好了。」不管了,沈知念先安慰兩個丫鬟。
接著換了兩盆冷水,府醫趕過來了。
待府醫看完沈知念的手,拿出趕來前就準備的燙傷藥,春桃、春杏伺候著沈知念塗好藥,一通忙碌過去,屋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沈知念坐在次間榻上,手搭在茶几上,看著一旁端坐著沒看她的溫雲景,笑著說道:「剛剛吳大夫說了沒有大礙,也不會起泡,最多過了一日就不會疼了。」
溫雲景終於開口說了話,就是聲音里有點冷意:「你之前和我說要找點由頭,就是要這麼傷自己的嗎?」
看他果然還是關心自己受了傷,沈知念笑了笑,心平氣和著說道:「我得多找點錯處,免得其他事她們都備了後手。至少今兒這事一出,芙蓉肯定不能呆在我們院裡了。」
溫雲景看向沈知念:「若真的要你這麼傷自己,還不如我直接讓人把她趕走。」
沈知念回道:「母親送過來的名義很正當,你若那麼做,我怕她和祖母、父親一說,都當你故意給她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