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回頭看時,雲霧已經籠罩了全山,稍晚一步,便無路可下了。家師見弟子取得仙草,非常高興。家師便把仙果賜與弟子。吃下去全身酸軟,連吐三日。痊癒後身輕如燕,遠勝尋常。如今可以單手擒虎,飛手捉鳥。家師又傳弟子許多路劍法。另換了一口煉成的寶劍,照口訣勤習了九九八十一日,便能飛行了。師叔的劍也同時還原。師傅今早命弟子前來送信,順便師叔寶劍送回。到了同州,寶劍好似認路一般,一不留神,便脫手飛去。弟子隨後追趕,見它往此地飛來,已知被師叔收去,才放了心。
家師說吳師叔約請各派仙人,不日陸續來到,請師叔代為接待。家師還有他事在身,明年的正月初十前准到。此次乃是正邪兩衝突的開端,彼此約請的能人劍客不在少數。第一次交手,必須要挫他們的銳氣,同時把他們的撫月寺一舉消滅,以減少他們的勢力。家師還請師叔到寺中探一探動靜,說他們里能人甚多,如果被他們識破,就說是特去通知比武日期,不可輕易地動手。弟子奉命轉達,請師叔斟酌辦理。"睡道人謝過金戈。
到了第三天,先是元泰真人的徒弟紫霞和文成,吳通三的弟子周倉,奉了瑤琴之命,前來聽候調遣。又過了幾天,吳通三的師弟午納道人,帶著大弟子諸葛聰來到。諸葛聰與金戈見過一面,二人談得甚是投機。
第二天開始,流水大師、無暇大師、無眠禪師、吳通三先等先後來到。睡道人與金戈竭誠款待,風、水二童忙了個不停。到了除夕的一天,睡道人同各位能人正在雲房閒話,無無暇大師道:"同門都隱居名山,相隔數千里,每三年前往寶英聚會外,很少相見。這次不但同門師兄弟相聚,許多不在本門的前輩也來參加。同時後輩們也彼此多一番認識,來互相得到許多幫助,可以算得一個大盛會了。只是相隔破寺之日幾近,無影人以及旖旎大師,為什麼還不來呢?"吳通三答道:"大師有所不知。此次無影人,原是受了元太真人所託,替他在此主持一切。一來元太真人要準備最後寶英鬥劍時一切的事務,不能分身。二來這次撫月寺邀請的人,絕頂高手的很少,我們已足夠應付。所以這次元太真人來不來還不能一定。旖旎大師就近監視茹芸仙姑,這次茹芸仙姑如不出面,大師也未必前來。她指派她一個得意女弟子,她名叫沈羨,前來參加,想必日內定可來到。"
忽然一陣微風過處,鎮華道人已站在眾人面前,說道:"你們只顧說得起勁,你可知道現在危機四伏了嗎?"眾人聞言大驚,連忙讓座,一問究竟。鎮華道人道:"不用忙,等下自有人前來報告,省得我多費這番唇舌。"言還未了,忽然進來一人,面如金紙,見了諸位劍仙,匍匐在地。鎮華道人連忙從身上取出一粒神丹,朝來人口中塞了進去。睡道人見來人正是林書,不知為何如此狼狽。急忙他扶起,用一碗溫水把神丹灌了下去。過了半個時辰,林書肚子裡響了一陣,臉上由白而紅,這才恢復原狀。睜眼看見諸位大俠在旁,便翻身坐起。這時各派劍俠中後輩們,本同金戈、周倉等在外面談話,聽說鎮華道人與林書先後來到,便都入房相見。林書坐起之後,先謝了鎮華道人的賜丹之恩,然後說起撫月寺中境況及他脫險情形。
原來睡道人與吳姓父女護送濯淨打林書中走後,撫月寺中人因濯淨逃得奇怪,寺周圍住戶差不多都是寺中黨羽,決不會見了逃犯不去通報。只有林書離寺較遠,不在範圍之中,未免有些疑心。曾經派人去盤查數次,也問不出一些端倪,也就罷了。自秦木英夜鬧撫月寺,法雲趕到,知道寶英派厲害,囑咐法心約束門人,不許輕易出廟;他自己又親自出去約請能人,前來與寶英派見個高下。法雲去後,綠衣佛傷勢業已痊癒,便要告辭去請師父簡重尊者出來,與他報仇雪恨。法心恐他去後,越發人單勢孤,勸他不必親自前往。可先寫下書信一封,就說他受了寶英派門下無故的欺負,身受重傷,自己不能親往,求他師父前來報仇。綠衣佛是個無主見的人,便依言行事,懇懇切切寫了一封書信。就請慧明前往,通知自己的師傅。
過了些日子,不但慧明沒有音信,連法雲也沒有回來。所請的人,也一個未到。法心心中焦急萬分。這一晚上,法心、綠衣佛正在禪房談話,忽然一道黑煙,面前站定二人。法心認清來人正是宇圖化,同他弟子東歸,連忙止住綠衣佛,與三人介紹。這宇圖化與法心原是師兄弟。自從混幻祖師死後,便歸入山神神君教下,煉成追魂劍,還有許多妖法。東歸把法心請他下山相助,與寶英派為敵之事說了一遍。宇圖化聞言大怒說:"我與寶英有不共戴天之仇,當年混幻祖師就是受他們的暗算。如今他還要斬盡殺絕。事不宜遲,我們就此前去。"說罷,帶了隨身法寶,師徒二人直往撫月寺走來。見了法心,說起之前的事情,越發憤怒。
依照宇圖化,當晚便要去尋寶英派見個高下。還是法心攔阻道:"寶英派人行蹤飄忽,又無住所。自從到寺中擾鬧兩次,便沒有再來。師弟雖然神通廣大,到底人單勢孤。莫如等花斑羅漢回來,看看所約的人如何,再作商議。"宇圖化也覺言之有理,只得暫忍心頭之怒。
第二日起,法心所約的人來了幾個,法心心中大喜,便問眾人,如何會同日來得這樣巧法?帝錦首先答道:"我們先前接到你的邀請,我們雖恨寶英派刺骨,到底鑑於從前寶英鬥劍的覆轍,知道他們人多勢眾,不易抗敵,都想另外再約請幾個幫手。日前各位道友先後接到茹芸仙姑飛劍傳書,她說她有特別原因,恐怕萬一到時不能前來,她另外約請了兩位異派中特別能人前來相助,寶英派無論如何厲害,決無勝理,請我們大家安心前去。茹芸仙姑自教祖死後,久已不見她有所舉動,有的還疑心她叛教,有些人接信後,不大相信。後來又接白蠟禪師傳信證明,又說他本人也要前來,我們這才按照書信行事。這飛劍傳書,想不到茹芸仙姑才數十年不見,便練到這般地步,真是令人驚奇了。"法心道:"以前大家對於茹芸仙姑的議論,實在冤屈了她。人家表面上數十年來沒有動靜,骨子裡卻是臥薪嘗膽,我也是今年才得知道。"便把前事又說了一遍。
當下因為法雲未到,宇圖化本領最大,先推舉他做了個臨時首領。宇圖化道:"我們現在來了許多人,但敵人巢穴還不曾知道。萬一他們見我們人多,他們就不露面,等我們走後,又來仗勢欺人,不似寶英鬥劍,訂有約會。我看如今第一步,先打聽他們在哪裡,或是明去,或是暗去,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如何?"法心商量了一會,便決定先派幾個人出去打聽寶英派在同州有什麼人,住在哪裡。然後等白蠟禪師、花斑羅漢回來再說。議定之後,因為帝錦道路最熟,同州是東歸的舊遊之地,便由他二人擔任,到同州城鄉內外打探消息。
又隔了一天,法雲才回廟。除白蠟禪師未到外,另外約請了四位有名劍仙:第一位是無心禪師,第二位是西水,第三位是遲真人,第四位是一真,皆是有名的高人。大家見面之後,法雲便問宇圖化道:"我這一次原本想令弟幫忙,誰想到了不曾遇見他,反倒與元太真人的徒弟爭打起來。到處打聽他的下落,竟然打聽不出來。你可知道他現在何處?"宇圖化聞言,面帶怒容道:"休要再提起他了,提起反倒為我同門之羞。我現在不但不認他,一旦遇見他時,我還不能輕易饒他呢!"一副怒容滿面,氣極的樣子。
法雲知他兄弟二人平素不睦,其中必有原故,也就不便深問。當下便朝大眾把秦飄飛在同州出現,寶英派門下兩次在寺中大鬧,恐怕他們早晚要找上門來,所以特地四處約請各位仙長相助的話,說了一遍。又說:"這次雖不似前番寶英鬥劍,預先定下日期,但是我深知秦飄飛決不能輕易放過。與其讓他找上門來,不如我們準備齊備之後,先去找他報仇。他們在同州聚會只有草暈庵一個地。我早就知道,當初不說,一則怕打草驚蛇,二則恐怕未到齊時,綠衣佛報仇心切,輕舉妄動。寶英派中人雖無關緊要,秦飄飛這個老賊卻不好對付。如今我們人已到齊,是等他來,還是我們找上門去,或者與他約定一個地比試,諸位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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