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城十里青雲路 第388章 無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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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回到太行鋼廠，關山月還是沒有膽量讓曹秋水和蘇小梅一起住到自己的家裡，畢竟要給王璐一家留夠足夠的面子，所以先把她們安排到了賓館。心想琢磨著，是不是把路彩霞家的進士府邸重新收拾一下？這樣大家回來後還有地方住。

    當然這件事不著急，現在要抓緊把企業附屬的社會功能剝離開來。早在幾年前企業就啟動過要把社會的功能移交給政府，但是過去企業效益好時，企業的職工要比公務員收入高，所以遭到了教師等員工的抵制，甚至出現了教師罷課的現象，後來就不了了之。

    去年以來，企業的效益差了，再啟動這件事時職工的阻力沒了，但是政府接手的積極性卻不高，畢竟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財政支出，何況金融危機不只是影響的企業，也影響到了政府的財政收入。

    教師隊伍、公檢法、社會工作部加起來一千多人，工資加上辦公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在企業效益不好的情況下，可能就決定了是不是盈利的問題。但是這件事如果走正常的程序，從啟動到辦好也要幾個月的時間。但那是國企和政府之間的交接，大家的主動性、積極性都不高，按部就班甚至拖拖拉拉導致了辦事效率低下，所以關山月決定不走尋常路。

    這幾個部門的一把手雖然知道叫什麼名字，但關山月一個也不認識，便吩咐秘書科的趙主任通知他們到公司開會。關山月見過趙主任兩次，這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給關山月的印象好像是話不多，辦事穩重的樣子，但是劉治國的張大秘自從劉治國被抓後好像不辭而別了，關山月還沒有見過呢。

    領導們很快就來了。雖然互相不認識，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新來的老闆，還沒上任就把他們招來不知道是什麼事。公檢法這幫人不怕，因為他們是屬於企業和政府雙重領導，一把手都是省里相關單位直接安排的，教務主任和社會工作部的主任不由的忐忑起來。

    社會工作部本身和這次的事沒有關係，比若說張倩所在的苗圃也屬於社會工作部，但是它下屬的街道辦就有關聯了。正常來講，街道辦是市轄區和不設區的市人民政府的派出機關。其轄區為街道，與鄉和鎮同屬鄉級行政區。但是太行鋼鐵的街道辦從沒有和市政府發生過關係，他們只受太行鋼廠的領導，這次也藉機想推向政府。

    關山月開門見山說道：「我先自我介紹，我叫關山月，下一步準備接手咱們的企業。今天請大家來只有一件事——省里同意把咱們這幾個部門劃歸各歸口單位，接下來需要大家儘快去和你們的主管單位接洽，儘快辦理。」

    大家聽了頓時鬆了口氣，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好日子要來了！關山月用目光掃了一圈接著說道：「既然省里給了咱們政策，這件事就要馬上開始。我的意思是從明天開始各位領導把手裡其他的工作都放到一邊，專門做這項工作，不知道大家有什麼難度沒？」

    這些單位的領導不參與生產經營，一年不來上班也不會出什麼亂子，大家都說道：「沒難度。」關山月笑笑說道：「那就好，我給大家定一個時間節點——力爭一個月內把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不知道大家有什麼難度沒？」

    會場上雅雀無聲。社會工作部的人過去都沒有和省里的主管部門接觸過，當然不知道該真怎麼辦。教委過去張羅過劃歸的事宜，知道這些程序，一個月怎麼能辦成？公檢法的人和省里接觸的最為頻繁，依照上級機關的辦事風格估計兩個月都完不成的。

    公安處的高處長說道：「這是好事，感謝關總給大家謀福利，我們當然會積極地去辦理，只不過好多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呀！我看一個月估計夠嗆。」教務主任也說道：「高處長說的有道理，能有公務員的待遇這是全體教職工夢寐以求的事兒，但是一個月確實很緊張呀。」

    關山月說道：「難度肯定有，沒有難度我就不把大家叫來了。我把原則和大家說一下，涉及到上級一把手的問題，需要我溝通的你們說話，其他的事都自己辦理。當然，有句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知道大家辦事的難度，你們去後該請客就請客，該送禮就送禮，把關係和上級部門搞好，畢竟以後也要接觸了。但是送禮要掌握度，不能讓領導們犯錯誤。

    這件事咱們不能給自己留後路，而且我要親自抓，給位領導每個星期向我匯報一次進度。我為什麼這麼急？你們想想，萬一省里的領導做了調整，這件事是不是會有停下來的可能？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如果錯過了，我們將會成為罪人，被職工戳脊梁骨的！所以，這件事時間不變，後牆不倒！」

    無利不起早。讓大家去請客送禮溝通感情，這件事辦起來應該會快不少，何況老闆的話很決絕，大家紛紛表態馬上行動。社會工作部的牛大明說道：「關總，我們從來沒有和省里接觸過，政府的門朝那邊開都不知道呀。」關山月說：「街道辦沒有多少人，等咱們正式收購以後再說也行。」

    快下班時關山月的手機響了，看是張倩的電話不禁猶豫起來，這剛回來她就找了過來，讓關山月有點氣惱，沒完沒了了？想想還是接吧，以她那個倔脾氣不接還會打的，接通說道：「張倩，有事嗎？」

    張倩說道：「當然有事了。你在哪兒？我找你去。」關山月不想和她接觸，說道：「有事你說吧，我現在有點忙。」張倩悻悻地說：「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你現在多牛？哪還看得上我這樣的平民百姓？」關山月鬱悶地說道：「張倩，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想我這次回來的事能少嗎？有事你說吧。」

    張倩當然明白，只不過是心裡不痛快才這麼說的，聽關山月解釋後說道：「我權且認為你說的是真的吧。我找你就為一件事兒，把我調到街道辦，你不會說辦不了吧！」

    關山月明白了，這是想轉成公務員！這點權力自己還是有的，但是街道辦的編制肯定有限，你去了不就會行成和別人的競爭嗎？這對別人不公平。於是說道：「我回頭問問你們街道辦的編制有富餘沒，若有富裕一定給你辦，怎樣？」

    張倩氣的眼淚都出來了，帶著哭腔說道：「你就這麼絕情？咱倆好歹也好過一場，這點忙都不幫？」關山月頓時有點慌亂，安慰道：「我不是不幫你，一是我還沒有正式接手，二是有名額我肯定給你辦，好不？」張倩氣憤地說道：「等你辦晚三春了，人家下午一次調整過去七八個人，還有什麼名額？」

    關山月一愣，問道：「你說的什麼意思？」張倩說：「還能什麼意思？今天下午我們單位有七八個人調到街道辦去了！開始我們不明白，街道辦那個閒地方去那麼多人幹什麼？後來才知道，街道辦要歸政府，他們要變成公務員了。別廢話，我就問你幫還是不幫？」

    關山月大為光火，這個牛大明真是肆意妄為！無孔不入！目前應該立刻凍結單位的人員調動才是正常的思路，他可好，趁機送人情了！假設到時候人員超編定會競聘，原來的人肯定有意見，這樣不是製造矛盾嗎？好事變成了壞事！若有人因為這件事去上訪多堵心？說不定政府一生氣不給辦了呢。但是現在自己還沒有正式接手，也不能把他怎樣啊，說道：「張倩，你別著急，等我正式接手了我會處理這件事的。」

    張倩以為關山月在搪塞自己，恨恨地說道：「好！好！你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下午我去找那個牛大明了，那個老色鬼說，只要我和他睡一覺就把我調過去！既然你這麼絕情，我也沒有辦法，只能任他糟蹋了！」

    關山月不由得心裡一慌。上次回來張倩說過，自從他倆談戀愛以後她就努力做個好女人，直到現在還沒人別人的男人進入她的身體。不管過去如何，現在也算是走上了正軌，也算是因為他才做的改變。今天她這麼說定是因為自己傷了她的心，才自暴自棄的。

    於是趕緊說道：「你誤會了，我怎麼會不管你呢？他們這麼做肯定不行，等我接手了要全部推翻重來。那個牛大明如此肆無忌憚，你想我會用他嗎？何況我幫你的方式有很多，也不只是做個公務員呀？再說以你大手大腳的習慣，就是做公務員哪點錢夠你花嗎？所以什麼事都不要急，等我接手了再說好不？」

    張倩開心了，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關山月說：「我騙你有什麼意思？」張倩笑道：「算你有良心！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