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城十里青雲路 第387章 而今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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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迎接王彩回來，幾個人要張羅一桌菜。曹秋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寫了十六道菜，四個女人每人做四道，有：外婆醉魚乾、香芹乾絲、香滷牛展、四大名菇、蔥荷芹脆爆花枝片、生炒時令蔬、姜歸羊肉湯，茯苓紅棗蒸鱸魚，花生豬蹄湯、生灼基圍蝦、土雞菌王煲……，有涼有熱、有葷有素，天上飛的、河裡游的、地上跑的，應有盡有。

    王彩回到家裡和姐妹們一一擁抱，蘇小梅抱了一下說：「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姐姐了！」路彩霞則責怪道：「你這人忒不講究，生個孩子也是偷偷摸摸的，這還叫好姐妹嗎？」謝婧說道：「你再不回來這兒就沒有你住的地方了。」王彩心裡熱乎乎地，哈哈一樂，最後抱著羞答答的曹秋水說道：「歡迎秋水妹妹，以後能不能管住你老公偷腥，就看你的了。」曹秋水沒底氣地說道：「好，以後我天天跟著他。」

    和王彩親熱完，丫丫就成了焦點，女人們爭相抱著，小臉上頓時留下了不少口水。王彩看著興奮的姐妹們，看著滿滿的一桌菜，鼻子竟是酸酸的，笑道：「眼饞不？眼饞了自己生一個。」

    丫丫認生，但是蘇小梅抱著卻不哭不鬧，讓蘇小梅開心不已，說道：「看丫丫多有良心，賠了她幾天就喜歡我。所以我就不生了，丫丫做我的干閨女，哈哈，有人給我養老了。」路彩霞這事不感興趣，說：「我們還想多玩幾年呢。」謝婧只有想想的份，老爸老媽那一關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通過呢！

    王彩見曹秋水滿眼神往，摟著她的肩膀說道：「秋水妹妹，要不你生一個？這樣丫丫好有玩伴兒。」曹秋水的小臉通紅通紅，羞澀地看了關山月一眼。路彩霞頓時咋咋呼呼地說：「秋水妹妹，你最小卻最想當媽媽了？」曹秋水扭捏著嗔道：「瞎說！」

    三個女人一台戲，五個女人還了得？一時間嘰嘰喳喳鬧個不停不停。但是關山月沒時間陪她們，因為李維已經來了，約了鑫隆特鋼的領導班子在一起吃飯，算是歡迎李維的到來。

    進到食堂，裡邊歡聲笑語一片。公司不斷發展壯大，大家都很興奮，誰不想和一個有前途，有美好願景的企業一起成長？

    關山月疾步過去和李維握著手說道：「歡迎，歡迎！李總辛苦了！」李維感慨地說道：「我是一個敗軍之將，還的謝謝你看得起我啊！」關山月說：「您可別這麼說，您是我最尊敬的領導了，來我這兒只怕屈了您的才。」李總笑道：「我現在這狀況，還有什麼屈才不屈才的？你能想起我倒是我的榮幸了。」

    關山月拉著李維的手一起坐下說道：「我這人命好，在車間工作時遇到段總，對我一直提攜，讓我很快成長。到新區後又遇到李總，我對李總的認識是頗有朱德老總的寬和忍讓、純樸謙遜、忠厚綿長的品格，『度量如大海，意志堅如鋼』！我們都是年輕後輩，還需要李總扶上馬，送一程啊。」

    李維一樂：「你可別這麼誇我，讓我以後怎麼工作？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呀，哈哈。這人成長的快不快關鍵是有沒有平台，你看段總，當年的一個車間主任幾年功夫就成長為一個鋼鐵集團的老總，這在國企是很難想像的。我看他很有章法，而且比我更年輕更有活力呀。」

    段立功心裡得意，過去在太行鋼廠像他這種級別的幹部見李維一面都困難，現在卻坐在一起把酒言歡了。當年羞愧難當離開鋼廠，現在卻要風風光光地殺回去，當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心裡美滋滋的，眼角都是笑容，強忍著飛揚的心謙虛地說道：「和您一比我差的還很多，需要學習的也很多，以後和老領導一起共事了，還望多指點。」

    李維笑笑：「咱們就別互相吹捧了，讓鑫隆特鋼的領導們嘲笑。」廖慧凱誠懇地說道：「李總，我不是說恭維的話，我這老頭子一輩子經的領導不少，很少有讓我佩服的人，但是關總卻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能看得上的人自然也差不了。請你放心，我絕對配合你的工作。」

    關山月笑笑，舉起酒杯說道：「咱們正式歡迎李總的到來。現在公司處於發展的重要關口，這只是開始，後邊的困難或許會更大，需要大家同心協力。說到這兒，讓我不禁又想起主席的《憶秦娥婁山關》，我把它念一遍大家共勉：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轉天關山月抽調了一批財務人員一起，帶著蘇小梅和曹秋水去了太行鋼鐵，要進行財務審查、交接。

    關山月本以為宮崎一定不想看到自己，早躲得遠遠的去了。誰知到了太行鋼廠，宮崎卻在辦公室等著自己，讓關山月驚詫不已，他還有這份定力？

    童主任看看他倆，心道，這就不用介紹了吧？就見宮崎冷冰冰地看著關山月說道：「你贏了！恭喜你。」關山月輕蔑地笑笑說：「你錯了，不是我贏了，你也不是輸給我的，你是輸給了自己，輸給了太行鋼廠的職工。」宮崎惡狠狠地說道：「你不用掩飾，也不用說的冠冕堂皇，咱們心知肚明。」

    關山月哈哈一樂說：「現在咱們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何況是我打敗你和不是我打敗你有區別嗎？你總會把這筆賬記在我的頭上，我就認了吧！這次賠了多少？我想不到兩個月應該也沒有損失多少，超不過六千萬吧？做生意嘛，這都正常，沒必要哭天搶地的，大大方方的還讓我高看你一眼。」

    宮崎氣的直哆嗦，咬牙切齒地說道：「第一，你也沒資格說看起看不起我，也沒有意義；第二，咱們之間的鬥爭剛開始，還遠沒有結束，收起你小人得志的嘴臉，遲早我會還給你的，不死不休！」

    關山月笑笑：「你也不用嚇唬我，我真想不出來你能在那個地方能打敗我。你不會是還帶著環保部的下來促進我的工作吧？那我還得感謝你，我要把太行鋼廠建成花園式單位，正需要你的指導。不過，我勸你還是好好活著吧，沒必要天天盯著我，那多沒意思？」

    宮崎面目猙獰，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關山月笑眯眯地走過去說道：「我看你是被仇恨迷了眼，這麼快就忘了上次的教訓？」宮崎登時下了一跳，喊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童主任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倆，見宮崎由憤怒轉為恐懼，心裡一驚，以為關山月要動手打人。當著自己的面怎麼也不能動手吧？正想勸阻，卻見關山月過去坐到他的辦公桌上，半握著拳頭，用中指輕輕地敲著桌子說道：「宮崎，咱們之間本沒有恩怨，所謂的恩怨都是你憑空想像出來的，都是你憑空製造出來的。今天我再提醒你一次，你要是再敢給我下黑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關山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拍向宮崎的頭頂。宮崎躲閃不及被拍個正著，嚇得嗷的一聲慘叫。叫完了，發現好像沒什麼事，只是覺得心裡一顫，不由得又是一驚，難道又遭了他的毒手了？正恐懼不安，屁股下的椅子嘩啦一聲散了，宮崎猝防不及，哎呦一聲直挺挺的跟著摔倒在地上。好在椅子後背是皮的，倒是沒有受到傷害。

    童主任見關山月一言不合就動手，剛喊聲「不要衝動」，就見宮崎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宮崎爬起來疑惑地看看散落一地的椅子，心道，這椅子也和我過不去？不應該呀，可是新買的。又看看關山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關山月輕蔑地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功夫嗎？這就是傳說中的『隔山打牛』！知道我想告訴你什麼嗎？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接近你也能把你打死，像這把椅子一樣不堪一擊。換句話說，我若是打死你連兇手是誰你都不知道！小子，我勸你沒有把握別跟我斗，沒有你的好果子吃！我也懶得給你斗，因為我看不起你，你還稱不上對手！」

    這一掌若是拍在自己身上，那還不拍死？宮崎頓時嚇得目瞪口呆，不敢多說一句話。童主任也被嚇了一跳，還真是傳說中的「隔山打牛」？但是看著散落一地的老闆椅，不會有假，想想說道：「關總你放心，宮崎也就是說說狠話，他的人還是不錯的，回頭我也教育教育他。」

    關山月心想，這話有點道理，雖然宮崎心胸狹窄，但是兩次事件都不算違法。環保事件也是通過環保局，只不過是對不同企業區別對待而已。這次的收購事件，是人家有後台，搶了先。如此看來，最起碼宮崎不像是歐陽晨那樣瘋狂的癩皮狗，殺人越貨什麼都敢幹。

    也或者他自持身份，還講些策略？又一想，也可能是現在還有活路，不想使用下三濫的手段。所以看來對他不能逼得太緊，若是他一無所有也會瘋掉的。

    關山月哈哈一樂說道：「童主任，您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我的做人原則。只要宮崎先生管住自己的行為，不要時時把我作為假想的敵人，沒事就想和我斗一斗就好。至於我，從我心裡瞧不起他，從沒有把他當做對手，只要他自重就好。」

    宮崎哪還敢有囂張氣焰？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魔頭。童主任說道：「那就好，咱們抓緊清算，抓緊交接。大家都是年輕人，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吧？所以我勸你們做事一定要三思而行。」關山月誠懇地說道：「童主任說的極是。」

    財務清算的事兒關山月不用操心，所以沒事就去新區聊聊天。老魏和王振亮一直關心自己能否回來的事兒，雖說沒有幫上什麼忙，但是也算是用精神支持了。

    敘舊是一方面，關鍵是要看看老魏還有沒有鬥志。關山月對魏濤說：「劉治國被抓了，我本想著讓李總負責，沒想到李總也被國資委免了，只好讓段立功回來了。不過公司的力量還不夠，不知道老領導能不能幫一把段立功？」

    這事兒很微妙，過去魏濤是段立功的領導，現在段立功返回來成了魏濤的領導，有人脆弱的虛榮心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的，所以關山月說很委婉。

    魏濤說道：「以後要正兒八經地叫你關總了。首先我謝謝你想著我，看得起我，只是我這歲數你再用我，是不是不利於企業對人才的培養？是不是會影響企業的發展呀？」

    關山月笑道：「沒那麼嚴重。國家領導人都是六七十才能當上，國家如此，咱們企業里不也一樣？你的工作量能有主席、總理的工作量大？曹操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王勃說：『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何況您也就五十多歲，白頭髮也沒有幾根呀？」

    魏濤笑道：「我說了一句話，你就引用了兩個名句來批判我，看來是我自己沒鬥志了？哎，這幾年也是讓他們折騰的夠嗆，先是劉治國，後是宮崎，覺得當個破廠長實在沒意思。你回來了，看來我也該換個心情了，聽你的安排！」

    關山月笑道：「這就對了嘛！咱們自己的企業你不出力誰出力？」

    關山月的話讓魏濤愛聽，先說請你幫幫段立功，後又說自己的企業你不出力誰出力？這話不僅拉近了關係又好像求著自己一般。換個人可能會說：我提拔你當什麼什麼，或者說這是給你機會，這樣語氣就變了，多了一種居高臨下，多了一種施捨的味道。

    魏濤何嘗不知，企業不缺的就是領導，還沒有離了誰不轉的企業，有可能轉的更快！關山月這是看在多年的關係上照顧自己，重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