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圈漸漸縮小。
薛明和薛亮忽然反應過來,能在江金市做出這麼大張旗鼓的事,只有姓盛那一家和姓莫那一家。
硬碰硬討不到什麼好處,還會牽連老闆。
見兩人都挺年輕,看上去相貌英俊,和那位小姐挺相配的。
估計是愛慕者之類的角色。
薛明思量了一會兒,大聲地對盛淵說道:「小兄弟,不要這麼上火嘛,有什麼話好好說……」
盛淵微微側了一下頭,眼神仍然深冽,「那要看你們的態度了。」
氣勢駭人。
明明是個年輕人,但是他散發的氣勢卻比任何人都要高深。
薛明嘆了一口氣,姿態放低了些,「我們也是拿錢辦事的……不過您放心,那位小姐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聽到這句話,盛淵眉頭一挑,凝視著他質問道:「你們拿的誰的錢?為什麼要帶走她?」
薛明當然也不會透露太多,只是說道:「反正我們老闆對那位小姐沒有惡意……你們不必擔心!」
沒有惡意?
總不會是大發善心才把林明茉帶走吧?
真的沒有惡意的話,又怎麼會特意藏起她的手機。
盛淵眯了眯眸,知道這兩人是不會交待什麼了。
他冷哼一聲,做了一個手勢,那兩個壯漢便被「友好」地請上了車。
這裡不方便說話,居民樓上已經有不少的腦袋探出來。
盛淵轉身回到了車上,莫錚也跟了上來。
莫錚看向盛淵,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盛淵不悅地掃了他一眼,「你除了問怎麼辦還會幹什麼?」
「我也頭一次幹這種事,沒經驗。」莫錚無奈地聳聳肩。
盛淵眉心一沉,望向車窗外,「當然是好好地招待我們的『新朋友』了……」
他的語氣平淡如常,可莫錚卻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他開始為那兩人捏一把汗了。
*
林明茉坐在露台,目睹了一場山間落日。
落日餘暉將目之所及的所有事物都染上一層金色,猶如一筆濃墨重彩的油畫筆觸。
晚風輕輕吹著她的臉,帶著些許涼意,像是一隻大手輕輕撫著……
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寧靜了。
白天,她一直與舅舅待在一起,舅舅的確跟她說了一些她母親的事。
只是……每當林明茉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的媽媽時,舅舅就會流露出悲傷的神情,陷入沉默之中。
屢次三番的,林明茉便就不好多問了。
「媽媽」和「應璟」對林明茉來說,仍然只是個模糊的符號。
至於舅舅那些秘密,更是被層層疊疊嚴嚴實實地包裹著,林明茉根本探究不了一點。
她只知道他生病了,偶爾會痛,但不影響行動,每天醫護會來檢查一次,每天都要吃很多藥……
她捧著臉,看著徹底暗下來的天邊,心底莫名多了一絲惆悵。
感覺還是熱鬧繁華的城市比較適合她。
次日清晨,天朗氣清。
林明茉精神滿滿地下了樓,同應瀾共進早餐。
「舅舅,我想今天回一趟市區,畢竟這麼久沒有和同事朋友聯繫,他們會擔心我的。」林明茉微紅著臉,撒了一個小謊。
以她現在的處境,怕是沒有什麼人會擔心她吧。
應瀾臉上掛著溫和從容的笑,氣色也比前兩天好得多。
林明茉看著他的臉暗想,或許是因為自己才給舅舅帶來這樣的改變呢?
心裡暖暖的。
對於她的話,應瀾沒有什麼反應,仍然慢條斯理地用那雙瘦得皮包骨的手撕開麵包,緩緩地往嘴裡送。
「舅舅,我……」
林明茉以為是應瀾沒有聽見,想重複一遍,然而卻被應瀾打斷了。
「不急。」應瀾笑著,「那些人都是外人,沒有真心對你的,只有舅舅,是你的親人。」
聽到這話,林明茉微微蹙起了眉頭。
她內心有點認同這個說法,但是莫名地覺得彆扭,卻又說不上來。
默了一會兒,她乾笑一聲,「舅舅你當然是我的親人,只是……我怕他們找不到我,會報警的。」
「那就等報警吧。」應瀾彎著眼睛,溫和的笑意散發出來,卻在他那張瘦削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警察知道你和自己的舅舅在一起,也不會說什麼的。」
「啊……」
林明茉飛快地移開目光,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啜飲著咖啡,大腦飛速運轉。
怎麼感覺越來越奇怪?
她現在在這僻靜的山裡,不僅斷了與外界的聯繫,還不能自由進出。
這兩天,她能見到的人只有舅舅,花姐,以及兩個為舅舅做檢查的醫護。
她甚至連這個小院都沒出。
與世隔絕的感覺對一個生長在信息化社會的人來說不太好受……
應瀾抬眸,看出了林明茉臉上的疑惑與憂慮。
他斂了斂眼神,眸子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但在林明茉注意到之前,換上那副溫和的表情。
「小茉,舅舅想聽聽你的事,想知道你這些年的經歷,有沒有愛的人,有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應瀾的聲音很沙啞,但不同於盛淵那樣,是一種有氣無力病態的沙啞。
「你的前二十年,舅舅沒有參與,以後的日子,舅舅要慢慢地補償回來……」
「你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了……」
林明茉抬頭看向應瀾的眼睛,從他那略顯渾濁的目光中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滿滿的關心。
儘管心中有些許不安,但是又安慰自己,或許是舅舅孤獨了太久,好不容易找回自己這個外甥女,才會這麼不舍。
尤其是對病人來說,站在生與死的邊緣,更比平常人要敏感。
想到這裡,林明茉共情了應瀾的感受,決定再多留一天,明天再下山。
「那……舅舅,我明天再走吧。」林明茉笑著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就下山一天,把事情處理好了又會回來看你的。」
應瀾的眼裡有一瞬間的不爽,但還是抬頭看著林明茉笑了笑,「好。」
得到了應瀾的應允,林明茉心裡的不安徹底消失。
中午,醫護人員過來給應瀾做檢查。
出於關心和好奇,林明茉守在門口。
她不知道舅舅究竟生了什麼病,問他他也不說。
「應先生,目前您的指標比較穩定,但是仍然存在惡化的風險,要想保證生活質量,還是需要儘早地進行腎臟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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